不甘心地咬了咬瓣,太子殿下對向來不冷不淡,早就習慣了,姑母也說太子殿下子冷,讓多主些,畢竟其他子連同太子搭話的機會都沒有。
可今日乍然看到溫檸出現在東宮,封玉荷才驚覺自己這點不同本算不上什麼。
頂著陸景審視的視線,著頭皮問道:“表哥的偏殿怎麼住了人?”
陸景收回視線,半點解釋的意圖沒有,繼續往殿走。
還是榮順答了一句:“封姑娘誤會了,昨日落雪,郡主困在東宮,這才宿在這兒的。”
不答還好,一答徹底坐實了溫檸宿在東宮的事。
封玉荷口不擇言:“不過是一點雪,走回去又
怎麼樣,還能將凍死不?”
陸景腳步未停,像是聽不見。
封玉荷委屈極了,揚著頭不肯落:“這種事本就不合規矩!我要去告訴姑母!”
就不信姑母管不了一個從北疆來的野丫頭。
前面,陸景果然停了下來,卻不像想的那樣溫聲解釋上幾句,而是冷冷看了一眼。
封玉荷忍不住瑟了下,后悔不已,明明可以告訴姑母的,干嘛要說出來。
陸景道:“去查今日是誰放進來的,查出來不用回稟本宮,直接置。”
榮順:“是。”
封玉荷臉煞白,張了張口,想追上去解釋。
榮順擋在跟前,躬道:“封姑娘,請。”
第14章
陸景沐浴出來,榮順已經將事理好了。
他躬著道:“殿下,封姑娘生著氣走的,恐怕不會善罷甘休,要鬧到皇后那兒。”
陸景面不變:“隨。”
榮順也只是回稟一句,同樣沒有什麼所謂,早幾年皇后的手還能到東宮來,現下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殿下不想做的,便是皇后親自下令,也無用。
陸景系了兩粒外扣子,隨口問道:“茵茵呢?”
榮順想起方才從偏殿那邊過來素心說的話,不由笑道:“郡主犯困,又補了個回籠覺,這會兒怕是還沒起。”
陸景邊揚了揚:“倒是心大。”
榮順點頭,小郡主子弱,遇上封家大姑娘那樣任跋扈的模樣,居然沒有被嚇到,反倒又睡下了,真是稀奇。
他轉念一想,小郡主平日接最多的人不是皇上便是殿下,大恒還沒有越過皇上和殿下的人,皇上和殿下又都哄著,小郡主自然不會把封玉荷放在心上。
想到昨日瞧見的那幕,榮順笑道:“郡主恐怕還不知道殿下的心思呢。”
“本宮的心思?”
榮順樂呵呵道:“殿下喜歡小郡主。”
陸景作一頓,朝榮順瞥了一眼,幾息之后才收回來,慢條斯理地將襟的扣子系好,這才道:“怎麼,封玉荷胡言語,你也跟著昏了頭?”
榮順心里一,趕忙收起表,小心翼翼試探道:“殿下不是喜歡郡主?”
陸景冷聲道:“茵茵才多大?”
他視線在榮順腦門上轉了一圈,半瞇著眼,像是要把里面的東西挖出來瞧瞧。
榮順霎時出了一冷汗,他膝蓋一,啪一聲跪了下去:“奴才罪該萬死。”
“你確實該死。”
榮順頂著一腦門子汗,整個人立刻就清醒了,殿下一向不近,怎麼可能突然破例,且不說小郡主年歲不大,單看時日,就是從宮算起也才兩個月不到,如何萌生意,全是他自以為是妄加揣測。
他之前昏了頭,現在跳出來看,立時就明白了,殿下捧著小郡主,多半是因為陛下。
榮順的頭深深低了下去:“奴才蠢鈍不堪。”
陸景:“倒也不全是。”
榮順一怔,還沒會過意,就聽自家殿下問道:“知道京城里有一種賣人偶的店嗎?”
榮順知道,他聽說過,這種店里頭的人偶都是用上等的白瓷燒制的,再在瓣的位置點綴以花,致又漂亮。
因為工藝難得,往往幾個月才能得上一個上等的,稀為貴,引得眾人附庸風雅,京城里的那些富貴人家,哪家沒有一兩個,就連宮人的娘娘也往架子上擺一個來瞧,小巧玲瓏,端是可。
可殿下向來不喜這些外。
榮順不敢再暗自揣度,只小心地點了點腦袋。
陸景道:“白瓷做的人偶,漂亮致卻易碎,稍有不慎就會摔得碎骨,需小心仔細地藏起來,才不會輕易損毀。不過即便如此,也有大把人趨之若鶩,貴客總想獨占其中最漂亮的那個,為此不惜花重金競價。”
“可哪怕最漂亮的那個,也不及茵茵一半。”
榮順驚愕:“殿下......”
陸景凈了手,慢條斯理地用帕子拭:“本宮說得不對?”
榮順噎住,小郡主確實生得漂亮,可殿下將郡主同人偶做比,再漂亮,也無用。
他張了張口:“郡主......殿下說得對。”
陸景笑了聲,隨手將帕子丟進銅盆里,轉過道:“是本宮的。”
他為大恒儲君,天下早晚是他的,可也不全是他的,自他開蒙以來,無時無刻不被教導要以天下萬民為先,哪怕萬里江山,也不獨屬他一人。
他從未完完全全得到過一樣東西,就連他自己都不屬于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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