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七點十分,時秒自然醒來,每周只有一天不用早起的日子很難改變長久以來養的生鍾習慣。
睜開眼,人在閔廷的懷裡。
不應該呀,睡前明明枕的是自己枕頭,昨晚兩次之後那麽累,躺下來便不想再彈,不可能半夜鑽進他懷裡。
額頭被人吻了吻,“醒了?”
時秒仰頭看他:“我怎麽枕在你胳膊裡?”
閔廷道:“我把你抱過來的。”放心,“天亮才抱,不會落枕。”
時秒笑笑,“真要落枕你幫我按。”
臉埋進他口,手搭在他腰間。
閔廷將人又往懷裡收了收:“睡吧。還能再睡三個鍾頭。”
時秒“嗯”一聲,瞇上眼,想到昨晚又不是很困。
昨晚,中間換了一次床單。
平時在一起,睡前會換新的薄被,不然總覺被子裡旖旎,不夠清爽,倒不至於中間就得換床單,但昨晚如果不換不能躺下來。
領證至今,不論是還是閔廷,很直接表達意,每天都平淡而忙碌,因為能真切到他對的在意,工作上的家庭上的,所以言語上的表達在這裡漸漸變得不重要。
昨晚陪糯糯一起看了周歲宴的那個視頻,三年過來,他確實如他在視頻裡說的那樣,每周都會出半天時間陪。
這半天只有他們倆,他們不聊孩子,不聊家裡瑣事,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可能就是接吻,好像要把他們曾經錯過的那麽多年補回來。
於是昨晚睡前,在床上不由時,攀著他脖子,說了句我你。
閔廷當時明顯一頓,與十指相扣,看著好一會兒,最後問,能不能再說一遍。
當時眼睛發酸,原來他如此在意這三個字。
“我你。”親著他的,又說了一遍。
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有那麽一瞬,覺他好像抵達到了最深,那是和他從未到達過的地方。
臥室裡的香氛蠟燭被熄滅。
房間,鼻尖,只剩閔廷上沉冷清冽的荷爾蒙氣息。
男人僨張的脈,實的。
炙熱的吻,溫暖的懷抱,發梢的汗。
混合著他上冷冽的氣息,在夜深,全都給了。
閔廷當時還不忘叮囑:以後喊兩個孩子名字,別喊寶寶。
他說完,沒給回應的時間,深吻住。
因為在,在他懷裡時,他就是稱呼寶寶來安。
房間漸漸安靜下來,兩人的呼吸逐漸平穩之後。
“我你。”
他聲音略微沙啞,溫熱的氣息噴在耳後。
這是他第二次說這句話。
之前那次是在今年生日那晚,他沒有說其他生日祝福,就說了這三個字。
……
“睡不著?”
頭頂,男人的聲音傳來。
時秒回神,思緒從昨晚的旖旎中離。
“睡飽了,不困。”到他胳膊,給他挲放松。昨晚中間換過床單之後,免得床上再發,他們去了浴室。
期間他一直抱著。
閔廷反應過來之後,緩笑,說道:“不酸,不用按。”
時秒:“你就當我想幫你按。”
“你一次能做多個標準俯臥撐?”閑聊問道。
“一百五十個應該沒有問題。”
這回換時秒笑,一百五這個數字讓想到商韞。
又是幾年過來,商韞應該很難挑戰功。
閔廷在額頭又吻了吻:“我抱著你,你睡一會兒。”
昨晚那麽晚才睡,睡眠時間不可能夠。
時秒繼續給他胳膊按,說:“不睡了。”
這樣躺在他懷裡好。
“對了,我明年要下鄉。”
閔廷早有心理準備,他對他們醫院的晉升了解得十分徹。
“等申請下來,我先到那邊給你租房子。”
“好。”時秒在他脖子裡親了下。
突然想起來,“爸媽他們什麽時候來?”
閔廷:“不清楚。我跟他們說過了我和你要睡回籠覺,來了他們直接找時時和糯糯去。”
每次糯糯周末出門診,只要閔疆源休息在家,必定過來捧場,還自製了檢查報告單和各種片子,拎上這些找糯糯複診。
七點二十二分,此時薑洋家裡已經在吃早飯。
薑院長今天有會議,和往常一樣時間起床。
他瞅著從房間出來一休閑打扮的兒子:“起這麽早?要去補實驗?”
薑洋打個哈欠,拿起水杯接溫水,模糊著重點:“今天去跟幾個同事流流。”
薑院長放下牛杯:“你們科室科研能人多,是該好好請教一下。多向時秒學學,沒事多發發論文。”
“……”
正常狀態的人,說不出這個話。
“爸,您接一下現實不行嗎?”
薑院長:“我這樣的,生出你這樣的孩子,換你你能接?”
“……”
薑洋被氣笑,喝到裡的水嗆了出來。
母親這時洗漱好從臥室過來,看看桌上的早餐,還算盛。
“洋洋你們今天聚餐吃燒烤啊?”端起桌上的溫水,喝了一口,問道。
薑洋:“……”
沒吭聲。
母親以為父親知道,其實父親沒看到放在冰箱最下面的那些燒烤食材。
薑院瞅瞅兒子,說什麽跟同事流流,原來是流怎麽燒烤。
妻子拍拍他,給他寬心,笑說:“讓洋洋跟同事多學學怎麽燒烤,學會了回來烤給你吃。”
薑院長被這母子倆氣得腦仁疼,今天開會,他預還會被顧昌申再氣一通。
心外科是他們院發表頂刊論文數量最多的科室,科研果又頗,團隊創收是其他科室塵莫及,顧昌申這個科主任,底氣特別足。
如今心外科又有一個實力婿閔廷,顧昌申的腰板無形中更了。
薑洋拉幾口早飯,待父親出門去開會,他找出幾個保溫袋裝燒烤食材。
母親幫著他一起裝:“你爸的話你聽聽就行。下次我連著兩天不給他吃東西,我看他還能說出來吃不重要這樣的話。”
薑洋哈哈笑:“媽,這話你一定要說。”
八點剛過,薑洋拎著三大包食材下樓。
今天除了燒烤,時溫禮還打算做點其他的菜。
東西放上車,他給時溫禮發消息:哥,我過去了。
時溫禮早就起床:過來吧,我在烤餅乾,馬上好,你來能吃到剛出爐的。
薑洋發引擎,越野車緩緩駛離車庫。
他把食材先拿到時溫禮家裡,該醃製的醃製,該穿串的穿串。
去時溫禮家裡,要路過他們醫院。
路口等紅燈,他著“心臟外科中心”這幾個大字,想起自己第一次當一助那天,時秒特地給他慶祝,請他在巷子裡那家面館吃了清湯牛面,還幫他和心臟外科中心大樓拍照留念。
一不留神,他和時秒居然已經共事五年半。
他不滿排的夜班,以為故意刁難他,去主任那裡告狀,沒拿閔廷他,直接把夜班給他排,好像還是昨天的事一樣。
每次早班,經常杵在那裡看自己的手機而看不見他,擋住他繼續往前走。
他懟了邵老爺子的孫,對方聲稱要投訴他,跟他一起去主任辦公室挨罵。
他因為有過不愉快,不好意思問要零食吃,後來直接把值班室鑰匙給他,至今他還記得他那次從冰箱裡拿了三個蘋果,兩袋果乾還有一袋草莓。
所有的事,歷歷在目。
去年,他談了朋友。
無形中閔廷的影響,朋友加班時,他會去等著。
手機振,商韞的電話。
薑洋車載接聽:“嘛事兒?”
商韞:“你那個墊子沒帶吧?”
薑洋笑,對方如果不提醒,自己早就忘記這回事。
“帶了,在後備箱,聚餐怎麽能了墊子呢。”
“你趁早別拿上樓!”
商韞還要說什麽,後有人喊老公,他直接掛斷。
前面綠燈亮起,薑洋輕踩油門,路口直行。
車窗外,晴空湛藍,和的晨雀躍在車玻璃上。
不到八點半,灑滿臺。
兒房裡,阿姨在給糯糯梳頭髮,今天扎了雙丸子。
“妹妹,你好了嗎?”
“還沒呢,哥哥你進來!”
糯糯從鏡子裡看時時,“哥哥,能幫我把平板拿過來嗎,我得複習一下。”
舅舅給錄製了怎麽看病的小視頻,有些話該怎麽說,有點忘了。
“你平板在哪?”
“誒呀,我不記得了。”
時時到客廳去給找,他有印象,昨晚妹妹還看了視頻。
“爺爺!”時時激地衝向客廳。
閔疆源和江芮剛剛到,手裡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放下。
“早飯吃了沒?”閔疆源接住孫子抱起來。
“吃過了,我和妹妹都吃過了,爸爸媽媽還沒起床。”
閔疆源和江芮已然習慣,他們每次過來,那兩個人基本都是睡回籠覺的狀態。
他們過來隻陪孩子玩,和小兩口互不打擾。
時時:“爺爺我要下來,我給妹妹找平板。要看一下視頻,怎麽看病。”
閔疆源笑:“忘記怎麽看了是嗎?”
“有一點點忘記。”
時時看到了沙發上妹妹的平板,剛拿起來還沒邁步,糯糯聽到了爺爺的聲音,從自己房間裡衝出來,興地一直喊爺爺。
江芮抱起孫:“我們糯糯醫生今天門診,我和爺爺早點來排隊,不然怕掛不上專家號。”
糯糯又開心又不好意思,“,我第一個給你看,你是一號。”
江芮笑著:“好,那我就等著號。”
糯糯歪頭問旁邊的閔疆源:“爺爺,你今天掛號嗎?”
“當然掛號,我複診的片子都帶來了。”閔疆源從妻子手裡接過孫,“你上次不是說讓我回去別煙,別喝酒嗎,我完全遵醫囑,覺好多了。”
糯糯樂得摟著爺爺的脖子呵呵笑:“爺爺,我第二個給你看,你是二號,排在後面,很快的,別著急。”
“好,不著急。”
糯糯讓哥哥先陪爺爺玩,要看一下視頻。
幾分鍾的科普小視頻,每次出門診之前都要反覆觀看。
十點鍾,客人陸陸續續到來。
主臥裡的兩人才剛剛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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