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一道道巨響炸裂，亦如節日放的鞭炮。

葉然怔愣的瞬間回過神，大腦嗡嗡的刺痛還在持續，導致搖晃的，只想邁步，卻摔在了地上。

“你葉然？聽著普通，但卻是個好名字。”

“然，明也，古云，雖有明者，弗能然也……我可以你然然嗎？”

“在學校怎麼樣？有同學欺負你嗎？有就跟我說，哥哥幫你解決！”

……

“你爸爸不在了，但你還有我啊，我不能代替你爸，但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別哭了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往后真的一切都有我呢。”

……

“葉然，我們沒必要現在結婚，我對你……好，先不說這些，你剛畢業就結了婚，你認為會對你工作沒有影響嗎？”

“為什麼非要聽我爺爺的，你自己沒有主見嗎？！”

……

“我只是車禍了傷，不是殘廢了！葉然，該忙忙你的去，不用你伺候我！”

“你以前怎麼跟我說的？學醫又苦又累，誰勸人學醫，誰都不得好死，你那麼辛苦地學完了，不想著考研直博，你就這麼想回家做全職太太？！”

……

往昔的一幕幕，過往的一道道聲音，霎時間像一凝聚的海嘯，洶涌地沖進葉然的腦海。

什麼都想起來了……

但混淆的大腦，近乎崩潰炸裂，持續的疼痛刻骨又焚心。

陸凜深……

了十多年，從小就喜歡，目追隨著他，行模仿學著他，揣測他的喜好，著他的緒……求不得，放不下。

卻最終清醒，只想要解，只想要逃離……

但到底還是變了現在這個地步。

婚，終于離了。

葉然忍著席卷肆的緒，掙扎著爬過去，撿起地上掉落的離婚協議，地著，慢慢地摟在懷中，抵在心口，卻毫……覺不到任何釋然、解。

為什麼……

不知為何的淚水，還在汨汨流淌。

葉然扔開協議，像是被什麼牽引一般，站起來一步步走出公寓，迷蒙的目看向遠聚集的些許人，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到變奔跑。

但臨到進出，隨著視線越來越清晰，瞥見什麼，猛地一下腳步磕，直直地摔倒在地。

這點磕摔的疼痛，遠抵不過腦中持續的炸痛，也渾然未覺，只定定地看著遠地面殘留的一灘跡……

那樣的刺目，那樣的……讓崩潰。

周遭原本聚集的人，隨著葉然的跑來，早已紛紛上車，來不及清理地面的跡，一溜煙的功夫，早已無蹤。

沒多久，周圍道路恢復正常，不行人匆匆，小攤販如常出攤，吆喝聲，鳴笛聲，路人聊天招呼聲……此起彼伏。

無人在意癱坐地上的葉然，也無人注意地面上那攤還沒干涸的。

仿佛一切見怪不怪，匆忙得沒人留意。

葉然不在哭了，在看到那攤的一瞬，淚水仿佛就流盡了，消失了。

無聲無息地挪到近旁，手拭了些，真的是鮮，還很溫熱……

是陸凜深的。

他死了。

陸祁年殺了他……

不是親生父子嗎？怎麼會……

葉然遲緩的思緒再度呼嘯，裹挾著往昔的記憶，攜帶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幕，無法相信，也不敢接，慌的爬起來，掙不開的思緒束控，激著急地去抓路過的路人：“別走，這里出事了！有人死了！”

“我親眼看到的，就在剛剛，一群人開著幾臺車，在這里殺了一個人……”

“報警，幫我報警！真的有人死了……”

從中文到當地語言，葉然抓了好多路人，一遍遍的說著，卻被人無的一次次推開，嫌棄又唾罵的什麼都有。

卻沒人在意，連說的真假，都沒人想理會判斷。

一時間，哭著、鬧著、抓著每個人不放，仿佛整個吵鬧又狼藉的世界，都了被人設定好程序游戲世界，唯有，才是真正的參與者。

這就是陸祁年的手段嗎？

殘忍地殺了親生兒子，卻不用任何制裁，也不用考慮忌憚任何。

“陸凜深……”

葉然無助地被人推倒，再次癱坐在地，發出嘶啞的嗓音那樣的撕心裂肺。

“你不該死啊……”

過往再大的恨意，也抵不過深埋心底的那份日積月累的，以前也恨過他，也憎惡過他，但從來沒有盼著他去死，更不該讓他死在陸祁年的手里啊！

“陸祁年，為什麼……為什麼你有恨不去殺季云宜，非要殺你的親生骨……”

后頸忽然傳來一陣刺痛，也讓崩潰肆的葉然，不等掙扎，就失去了意識。

葉然再次醒來，是在醫院的病房。

空大的房很靜，床旁坐著的只有林燦一人。

林燦看著醒了，急忙道：“然姐，穗穗在隔壁，等會兒我把抱來給你，你也沒什麼事，醫生都給你檢查過了。”

“離婚協議律師已經拿走了，回國辦理好離婚證會郵寄給你的，這張卡你留好，這是……”

林燦頓了頓，改口道：“這是你應得的補償，雖然法律沒規定，但就當是離婚后給你的贍養費吧，為了穗穗，這錢你得收著。”

“此外還有……”

林燦像是被人委托好了，一鼓作氣的就要跟葉然代清楚明白。

但葉然什麼都聽不進去，強撐著坐起來，一把抓住了林燦的手：“別說了，你哥呢？告訴我，你哥在哪里？”

提到他哥，林燦抑克制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他忍著掙開葉然的手，照顧著還想躺好：“然姐，你什麼都別問了，還有兩房子，一在本地，你還沒去過呢，是一帶著農場的莊園，另一……”

“林燦！”葉然提高音量打斷了他，“你哥……”

后續的話，仿佛卡在了咽中，反復張了張，最后才強撐著輾轉出口：“你哥是不是……死了？”

林燦大腦轟的一聲，再次意識到這個事實，萬箭穿心也不為過。

他無法克制的淚水瞬間淹沒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