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后，楊卓過來單獨匯報。

他拿著一疊資料，說：“你讓我找趙武天的哥哥，其實我們以前就調查過。”

“在很久之前，何枝不是說花峻曾接過一個老板的任務，想要在副本里圍堵你嗎？”

“那個老板就姓趙。”

霍尋靜想起來了。

那是在何枝的喪尸副本結束后，第一次來極。他給了基因改良，說了有人想要在副本里圍堵他的事。

后來讓楊卓去調查，發現這個姓趙的老板只是一個普通的C級玩家，靠在紫星中倒賣道，賺了點紫星幣。

因為對方是趙武天的哥哥，所以霍尋靜沒有深究。在確認對方翻不起什麼風浪后，就把所有眼線都撤掉了。

再后來，事實在太多，就把這個人忘記了。

“他現在哪里？”霍尋靜問：“如果不在副本里，就找人聯系他，把他帶過來。”

楊卓出為難的神，“恐怕不行。”

“他已經死了，B級晉階副本……沒有功通關。”

明亮的天變得暗淡，紫的月亮在夜空之中升起。

手環叮叮當當的響，消息的震聲也不停傳來。

何枝已經記不得自己哭了多長時間。

但忽然想起，關憐會已經把關圓圓托付給了，需要去看看關圓圓的況。

何枝緩慢地站起來，沒有洗臉，也沒有換服。如同行尸走般走到門口，拉開門。

卻發現霍尋靜正背對著，坐在門口的臺階上。

月照在他的黑襯上，如同掛了一層冰涼的細霜。

聽到開門聲，霍尋靜便從臺階上站起來，解釋說：“我睡不著，過來坐一會兒。”

何枝用沙啞的聲音問，“你坐了多長時間？”

“……三個小時？也許是四個？”霍尋靜說：“我不記得了。”

“圓圓在哪里？”

“在治療艙里，再過十六小時就會醒過來。”

“那就好。”何枝沉默片刻，推開半掩的門，問：“要進來嗎？”

霍尋靜點點頭，走進去。

何枝沒有開燈，霍尋靜也沒有去開，兩人相對而坐，誰都沒有說話。

他們看不清彼此的表。

但在沉寂的黑夜里，他們聽到了彼此心碎的聲音。

*

紫星之上，一則消息，在所有玩家之中如野火燎原般飛速擴散。

紫星論壇上的帖子同樣在飛快刷新。

人糖：我靠，這是假的吧，這一定是假的吧？我靠！

com.cn：可能是真的……我已經把刀準備好了。只要極正式公布魏秋荷的錄像，我就自殺。

火辣蟑螂：樓上大可不必啊！

掛壁都得死：什麼平行世界，聽起來就很科學。爺可是剛剛從鬼窩里爬出來，爺不相信科學！

Hera：是真的。

飛天螞蟻：聽你放屁@Hera

Hera：？

Hera：你有什麼高見？微笑.jpg

飛天螞蟻：老子找六眼魔瞳的幾個兄弟問過了，都說沒聽說過這件事。

飛天螞蟻：這次的消息是從虹聲傳出來，誰不知道虹聲和極是盟友。他們和朝聞道的人一起進副本，結果朝聞道的人，包括花與真在，統統都死了！

飛天螞蟻：這一切都是霍尋靜的謀！我看朝聞道馬上就要變第二暴云，被極和虹聲刮風了！

UIO：你們在說什麼？什麼消息？什麼謀？我怎麼什麼都沒有聽說？

歸云一片無影蹤：消息是真的，不知道的人去問你們會長。沒有公會的就去問隔壁公會的兄弟。

歸云一片無影蹤：另外我們朝聞道沒有被吞并，這幾天只是在清理門戶。這是我們的新會長@夜放千星。

宋千星渾沾滿鮮，在極的會議室中獨自憂郁的時候，并不知道自家副會長還在論壇上沖浪。

楊卓進來的時候，被嚇了一跳，“不是給你安排房間了？怎麼不去洗洗？”

宋千星渾渾噩噩地站起來，“那些，那些花家人……我指的是赤星的那些臥底……”

“都已經被理掉了嗎？”

“還沒有。”楊卓說：“紫部的拷問還沒有結束，等玄明玉和王雪渝得到有用消息之后，會長才會開始理。”

“對了，宋會長。我們會長讓我帶話，說謝你的積極配合。如果沒有你，我們不會這麼順利就把所有‘花家人’引圈套里。”

宋千星咧咧，出個蒼白的笑容，“不客氣。”

他往前走了幾步，又轉問：“何枝呢？這次的行怎麼沒看到參加？”

楊卓說：“在哄孩子。你出門左拐，上樓梯到天臺。你就能看到了。”

宋千星其實并沒有什麼事，他只是想見見何枝。

但等他按照楊卓說的，走到極的天臺時，卻發現何枝并不是一個人在上面。

旁邊還有一個穿著麗塔的小孩。

好像是極撤掉的那個紅部部長，關圓圓。聽說在不久前的副本中了重傷，唯一的親姐姐也死在了里面。

何枝舉著一本翻開的相冊，相冊上面的畫面活著。

而關圓圓則低著頭，擺弄著手中的一團嘟嘟的橡皮泥。

很快，這團嘟嘟的橡皮泥就開始膨脹、拉長，變出人型和潔白的皮。

它變了一位五模糊，穿著白的年輕孩。

孩姿態弱，在提起擺輕盈地轉了兩圈后，輕盈地坐在何枝和關圓圓之間。

三個人并肩看著遠的湖面，還有快要落湖水中的紫太。

宋千星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何枝發覺他的存在，主走了過來。

“有事？”

“沒事。”宋千星快速否定后，又張開，“不，有事。”

他不知道現在說合不合適。

但赤星人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覺醒，他們馬上就會打過來。宋千星怕自己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開始結，“其實，其實我，我第一次在綠湖副本里見到你……”

“我那時……”

何枝歪著頭，沒有打斷他，而是十分耐心地等他說完想說的話。

偏偏后傳來了腳步聲，霍尋靜從樓梯口走了上來。

他的上還濺著，但他的神卻很平和，甚至溫。

“枝枝，林博士來了。129讓我過來喊你。”

林邈的每次到訪都格外珍貴，何枝立刻對宋千星充滿歉意地說：“不好意思。還有，謝謝。”

宋千星聽懂了。

他掩去失落，提起神說：“沒關系，快去吧。”

何枝走到霍尋靜邊，霍尋靜離開前，同樣禮貌地對他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