輦車,茯苓跪坐在地毯上,眼神張不安地看著上首的太子妃。
黎憂神淡淡,看不出是否有怒,“你繼續說。”
茯苓掌心全是汗,深吸一口氣,“皇子妃打了云側妃一掌,今早二殿下回府,云側妃就哭天喊地的告狀,二殿下也不聽皇子妃的解釋,二話不說就、就……”
“皇子妃被二殿下踹倒在地上,疼得站不起來,二殿下卻說皇子妃是在裝模作樣,然后就摟著云側妃走了。”
直到二皇子妃下流出,茯苓們嚇得不輕,立馬就要去找二皇子和府醫來看。
可二皇子正跟云側妃廝混,本就不見們。
府醫得了云側妃和最近正得寵的萍姨娘的吩咐,也裝病不管。
茯苓都不明白,為什麼二皇子能對自己的正妻殘忍到這地步?
為什麼的主子明明是二皇子府的主母,是上了玉牒的皇子妃,卻人人能欺?
“我家大姑娘就是太良善了。”
茯苓越說越傷心,滿臉全是淚。
是二皇子妃的陪嫁丫鬟,自小就在邊伺候,見到自己本該份尊貴的主子被如此欺負,怎麼能不難?
黎憂沉默,眸有一瞬的恍惚,仿佛從二皇子妃上看到自己的“原”。
在知道就是原來的黎憂后,曾問楚君羨,那六歲后,代替在這個世界活了近十年的“黎憂”又是誰?
楚君羨只是鄭重地告訴,“從沒有過這個人。”
黎憂說不震驚是假的,但到底在現代見識過不驚奇的東西,看過許多書,很快就消化了這炸的消息。
所以,去了現代后,留在這世界的只是一軀殼?
的格就猶如一道被設定了的程序?
牛又驚奇啊!
不過都能穿越時空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原”的格是被設定,但二皇子妃卻不是了。
是本格就那麼綿。
只是,二皇子妃是衛國公府的嫡長,又是在衛國公老夫人膝下長大的,怎麼會養那樣懦弱的子?
“太子妃有所不知,衛國公夫人當初第一胎,卯足勁想生個兒子,因此,當二皇子妃出生后,衛國公夫人失至極,出了月子后,就一心去尋生男的方子,將二皇子妃給了府里的嬤嬤養著。”
然而,姚氏這個親娘都能這麼不靠譜,找的嬤嬤能是什麼好東西?
那嬤嬤貪心又黑心,只盯著錢財,哪兒會盡心去照顧二皇子妃?
之后,又見曹通和姚氏夫妻本不重視二皇子妃,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直到二皇子妃三歲多,衛國公老夫人偶然發現二皇子妃上多淤青,震怒之下才查清他們國公府的嫡長竟然被刁奴待了整整三年。
姚氏一心推罪責,而曹通又滿心護著姚氏,本不管兒死活。
看著瘦小怯弱的二皇子妃,衛國公老夫人實在于心不忍,才將養在膝下。
但時被刁奴待,自小又不得父母的寵重視,就養了二皇子妃敏弱的子,什麼時候都害怕給別人添麻煩,有什麼苦和痛就自己忍著。
黎憂眉心,有點懷疑之前那個“原”的格是不是一比一復刻二皇子妃的。
包子在這世上,沒人庇護,注定盡苦楚和欺負。
不過,曹通和姚氏這對極品夫妻也著實不是個東西。
尤其是姚氏,十月懷胎,怎麼忍心的?
看看梅氏,雖然也不是個好人,但對自己的子,真的是拼盡所有了。
二皇子府很快就到了。
太子妃浩的儀仗一到,二皇子府門口的護衛都傻眼了。
領頭的著急忙慌進去稟告,剩下的戰戰兢兢地下來叩首拜見太子妃。
黎憂沒搭理他們,讓茯苓帶路,領著宋太醫就要進府。
“太子妃……”
護衛猶猶豫豫地開口。
“放肆!爾敢冒犯太子妃不?”
王進甩著拂塵,尖利的嗓音響起。
人高馬大、煞氣騰騰的錦衛齊齊地往那護衛看過來,險些沒把他人直接給嚇沒了。
“卑職不敢!卑職不敢!”
“滾一邊去。”
王進一拂塵把他掃開,轉頭彎腰抬手,恭敬萬分,“太子妃您請,小心腳下。”
黎憂:“……”
短短幾個月,已經都習慣了這種到哪兒都仗勢欺人……啊呸,不是,是眾星捧月的架勢了。
不過,現在確實沒時間跟那護衛扯皮,忙讓茯苓帶他們去二皇子妃那里。
瞧著二皇子妃那簡樸過度的院子,不知道還以為這兒是二皇子府的冷宮,不是正妃所居住的正院。
黎憂臉又難看了幾分。
“啊!”
“皇子妃!”
痛呼的聲音從里面傳來,還有婢焦急的呼喊。
黎憂擰眉頭,趕幾個穩婆先進去看看,宋太醫暫時在外面候著。
雖說病人無男之分,可偏偏這世道禮教森嚴。
一個不小心,誤了二皇子妃的名聲,那就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殺人了。
“太子妃,里面腥味濃郁,還是奴婢先代您去看看吧。”
黎憂原本想踏二皇子妃的寢室,卻被夏攔住了。
王進和秋思他們也忙連聲附和。
雖然嫁人了,但到底還未生育,不適合那樣的場合。
但夏也并不是為了什麼規矩,而是怕給太子妃留下心理影。
以后若太子妃有孕了,孕婦緒本就敏脆弱,要是再想起這腥的畫面,就更折磨人了。
萬一太子妃再出了什麼事,沒人能承擔得起。
黎憂知道,如果不是過于擔心,夏他們不會如此逾越。
王進又道:“太子妃若進去被嚇到了,待會兒整個二皇子府都會被殿下帶錦衛給包圍的。”
黎憂:“……”
還真別說,太子殿下絕對干得出這樣的事。
角微,“好了,我不進去了。”
黎憂也沒讓夏和秋思進去,畢竟們也是未出閣的姑娘,而是點了毓慶殿兩個生養過的管事嬤嬤代替進去看二皇子妃。
很快就有一個管事嬤嬤出來,行禮回稟,“太子妃,二皇子妃小產了。”
黎憂抿,就算猜到這結果,心里還是不免浮起濃濃的怒火。
“臣、臣弟見過皇嫂。”
二皇子匆匆忙忙地跑過來,頭上的發冠是歪的,服也滿是褶皺,看那虛浮的臉,明顯是剛從溫鄉爬出來的吧?
黎憂似笑非笑地看他,“二皇子好興致啊!”
二皇子面訕訕,“皇嫂來臣弟這兒,怎麼也不提前告知臣弟一聲,好讓臣弟去迎接您。”
“你是皇子,是太子殿下的堂弟,本宮如何敢讓你來迎接。”
“皇嫂這話就是在誅臣弟的心了,您是太子妃,臣弟如何敢不敬?”
“本宮不請自來,還怕二皇子不歡迎呢。”
“皇嫂貴腳踏臣弟家門,實在是蓬蓽生輝。”
“是嗎?”
“是是是!”
黎憂淺淺一笑,端莊高貴,“如此就好,皇后娘娘忙于照顧皇上,本宮為太子妃,有責代替管理外命婦,本宮今日聽說,二皇子妃抱恙,便過來瞧瞧。”
這話表明了,大陣仗地跑到二皇子府,可不是仗勢欺人,而是履行自己的職責,沒半點病。
二皇子:“……”
就算太子妃真的是閑得蛋疼跑來砸他家的門,他還能說什麼嗎?
二皇子要麼直接閉眼當看不到,要麼狗地給太子妃遞上工,讓砸個盡興。
沒辦法啊!
誰讓太子妃后有個大殺神太子爺的?
二皇子一想到上次在南郊行宮,楚君羨狠戾地抹了北元小皇子脖子的恐怖畫面,就直咽口水。
他、他也有點覺得自己脖子涼涼的呢。
嚇死個人了!
“皇子妃怎麼了嗎?還勞得皇嫂親自來看,真是不統,皇嫂放心,臣弟一定好好教訓,讓懂得規矩……”
“啊!”
二皇子話還沒落,屋子里就傳來二皇子妃一陣陣的慘聲,隨之還有一盆接一盆的水被端了出來。
“這這這……怎麼回事?”
二皇子都傻眼了。
黎憂臉上虛假的笑意消失,“這問題不應該問問你自己嗎?”
“我?”
二皇子滿臉的懵,仿佛在說他做了什麼嗎?
黎憂被他這副渣男臉給氣笑了,“不然呢?二皇子妃是自己踹了自己,把自己踹小產了嗎?”
“什麼?曹知意懷孕了?”
知意就是二皇子妃的閨名。
然而,二皇子卻大庭廣眾下就喊二皇子妃的大名,可見他對這個妻子有多不放在心上。
二皇子皺著眉,埋怨地說:“懷孕怎麼不告訴本皇子的?”
還小產了,真是沒用!
黎憂雙手好,要不是為了東宮的名聲,就一掌掄過去了。
讓這死渣男去死吧!
“你給二皇子妃告訴你的機會了嗎?”
“本宮倒是不知道,你堂堂二皇子,皇上和皇后的嫡子,居然拮據到此等地步,正妃所居住的院落如此破敗不堪,還毆打正妃,二皇子可真是本宮刮目相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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