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羨頷首,眼底染上怒氣和自責。
“當時,孤讓林禾去查,最后查出是看守黑煞的一個小侍不夠謹慎,導致黑煞撞壞了窗戶,跑了出來。”
黑煞跟它主子一樣,戾氣很重,本就關不住,且它的力量比起猛虎猛也不遑多讓,撞壞窗戶也是正常的。
楚君羨也有讓暗衛去查,窗戶并無人為破壞的痕跡,才會確認是一出意外。
但窗戶確實是黑煞撞壞的沒錯,可當時黑煞會去撞窗戶,卻是被外面一種氣味吸引。
鄭稼是負責打理東宮草木的,他想要悄無聲息在關黑煞的地方放置能吸引它出來的東西太容易了。
黎憂問:“你讓林禾去查的時候,是他給鄭稼掃除尾,保住了他。”
楚君羨神沉沉地頷首。
他握住的小手,“抱歉,是孤先前大意了。”
才會留下這樣大的患。
黎憂輕輕一笑,“你是人,不是神,哪兒可能都保證萬無一失的?再說了,我又沒傷,夫君,你一直都把我保護得很好的。”
所以他無需自責,更不用跟道歉的。
楚君羨耳尖發燙,抿,別扭道:“孤若保護不了自己的太子妃……”
“還做什麼太子是不是?”
黎憂對他這句臺詞都能背誦并默寫了,忍不住笑著揶揄他。
楚君羨:“……沒規矩!”
“夫君~”
“……”
罷了,今日了驚,不跟計較這些小事了。
黎憂忽然嘆息一聲,“其實在我沒有嫁東宮前,林禾和春意對殿下一直都很忠心吧?”
楚君羨皺眉,握的手,“當年,他們留在孤的邊,是因為無可去,后來,他們對孤忠心,不過是想從孤上得到權勢榮華。”
這無可厚非,追隨楚君羨的臣子下屬,為他的魅力折腰是一回事,但哪個不想博那潑天的富貴?
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家族。
假如楚君羨現在失勢,一無所有,即便他再有手腕,也不過就是樹倒猢猻散。
“他們跟在孤邊多年,孤也沒虧待過他們。”
不管是林禾耍小作提拔自己的人,還是春意不停斂財,只要不踩到他的底線上,楚君羨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畢竟水至清則無魚,想要讓下面的人忠心賣命,好就不能。
可笑的就在,那兩人沒有主子命,卻一主子的病。
竟還妄想支配楚君羨!
就因為他沒有納了春意,回應的,所以就覺得他變了?對不住他們?
更何況,楚君羨不是沒給過他們機會,是那兩人癡心妄想太過,認不清自己的份,甚至想要加害黎憂。
這讓楚君羨如何能容?
“他們死有余辜,你本無需有任何負擔,他們也不配。”
楚君羨手將攬在懷里,“即便沒有你,有一日孤沒有達他們的心愿,他們也依然會背叛孤的。”
到時候,楚君羨還是會不留的直接殺了他們。
若黎晗聽到這話,一定直點頭,前世這個兇殘太子可不就是一刀一個,將那兩人全給劈了。
黎憂怔了怔,“是我想左了。”
只是覺得,不論當年兩人因什麼理由留在楚君羨邊,但他們確實陪伴他度過了最艱難的歲月。
“就算孤當年再落魄,但到底也是東宮太子,皇帝只為了名聲,就不可能在明面上虧待孤,伺候孤的宮人就沒過,林禾和春意也不過是其中的兩個罷了。”
楚君羨看出了的想法,指腹輕輕地挲著的臉頰,眸有些悠遠,又和得醉人。
一直以來,陪伴他走過那些黑暗歲月的并不是那兩人。
而是……
的一封封信,一句句真切的想念和關切,還有一箱箱從勝州來的小禮,每一份玩,寫的第一張字帖,畫的第一幅畫,全部寄給了他。
沒有算計,全是小孩最真摯的和關心。
在稚的心里,他不是什麼太子,不是父皇舊臣的希,只是的小夫君。
只想要他好好的。
甚至后來這傻孩,明明都沒見過他,只為他安然,就愿意為此獻出生命,傻乎乎地被算計離了魂。
也因此,楚君羨在聽到春意竟敢質問為他付出了什麼時才會如此暴怒。
春意說什麼都不懂。
不懂的是和林禾!
黎憂也不過有點慨,并非真的同那兩人。
還沒那麼善良。
現在聽楚君羨這麼說,也就不再糾結了。
更關心的是,“春意當時朝我撲來,不像是要殺我,像是要把什麼東西灑在我上。”
楚君羨聞言,神陡然一冷,并沒瞞,“是一種寄生蠱蟲。”
“蠱蟲?”
黎憂杏眸微睜,頭皮直發麻。
“真、真存在那種東西啊?”
楚君羨安地挲著的手背,“世上無奇不有,別怕,你配的月支香有一定程度可以防范那種東西。”
黎憂松了一口氣,腦海里已經在思索著哪種香對驅蟲最有奇效。
傳說中,蠱蟲害人無知無覺,可不想什麼時候中招,里多了些古怪的蟲子在鉆。
想想整個人都不好了。
見會這麼慌的,楚君羨低笑一聲,“蠱蟲并沒傳說中的那麼神奇,它們害人,要麼得通過傷口進,要麼就是從人的七竅。”
春意之前也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想拼一把,把蠱蟲丟到黎憂的臉上去,讓它通過七竅進的寄生。
但不說黎憂邊全是宮人和暗衛嚴地保護著,就說春意毫無武功底子,沒有準頭,即便功丟過去,也只能落在服上。
當然,有楚君羨在,他絕無可能讓那臟東西到黎憂分毫。
太子爺眸凜冽,如果春意沒死,此時已經被丟到萬蛇窟了。
敢對黎憂用蠱,楚君羨就要被萬蛇啃噬。
可惜了!
當然,這些話沒必要對黎憂說。
讓覺得自己過于冷殘暴。
要黎憂知道這位殿下的想法,定要反問他一句:臣妾是第一天認識殿下的嗎?
新婚夜,初見不久,他可是就當著的面擰斷一個婢的脖子。
這還不夠冷殘暴的嗎?
更別說,在現代,早就通過小說看過他無數腥手段了。
咱真沒必要掩耳盜鈴了。
黎憂默了默,還是問:“春意的蠱蟲是從譚夢嫣手里拿到的?”
“是。”
楚君羨倒是沒瞞,大概先前是真的被嚇壞了,人也沒那麼傲擰了。
“只是個小卒子罷了。”
先前他沒除掉譚夢嫣,不過是想拿釣出更大的魚,但現在……
黎憂轉抱住他的腰,“你原來有計劃的話,就依然照著計劃來,不需要因為此事而改變。”
縱然兩人已經親過無數次,可每次主,太子爺還是會心跳加速,耳發熱。
他輕地攬著的腰肢,垂下的眼簾遮住了眸中濃濃的眷。
“只是不想再惡心你。”
黎憂笑道:“惡心不了我的。”
對黎憂來說,譚夢嫣除了是原劇本里男主的白月,一個跟一樣的穿越,就什麼都不是了。
確實覬覦楚君羨,野心,對手,猶如毒蛇一般躲在暗。
但如果毒蛇已經被獵人盯上,被抓到也不過遲早的事,有什麼好害怕的?
黎憂抬眸,“我只擔心,你會被毒蛇咬到。”
楚君羨結滾一下,不自地垂首,吻住泛著澤的紅,溫輾轉,與氣息相融。
他低低一笑,“你覺得,能有為夫毒?”
黎憂:“……”
咱也不必這麼自黑吧?
好吧,楚君羨可是小說里一路囂張到大結局的大反派。
論毒,誰毒得過他呢?
不過……
黎憂抬手環住他的脖頸,眸中笑意流轉,“殿下真的長進了不,都會逗我開心了。”
楚君羨:“……”
太子殿下輕咳了一聲,倒沒像從前時刻端著他的大男人架子,“不過就是個樂子。”
噗!
黎憂忍俊不地倒在他懷中。
夫妻兩人跟小孩子一樣滾作了一團。
……
轉眼間,冬狩已經過了大半的時間。
但說是來狩獵的,黎憂這個“弱”的太子妃,就從沒往山林跑過。
想去,別人也不敢讓去。
就太子殿下對太子妃的看重,若太子妃出了什麼事,下面的人非得全部榮獲陪葬套餐一份。
黎憂每次去圍場走走,那邊的宮人和守衛全都戰戰兢兢的。
就怕一時興起,往山林里跑,那他們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太子妃不要去呢?還是先去寫書呢?
黎憂:“……”
倒也不必如此夸張。
何況對自己特別有自知之明的黎憂還真沒想過要往山里跑的。
就是過來見識見識一下古代的圍場罷了。
黎憂也不為難底下的人,很快就回去了。
黎憂并沒覺得有什麼好委屈的,在紫宸殿也不是沒事做的。
要看賬本,見管事,打理東宮產業,一些皇親國戚、權貴高的宴會帖子,也會去的。
也因此,太子妃的賢名愈盛,朝堂上下皆贊先帝英明,為太子殿下賜了這麼一門好婚事。
究其本原因,還是楚君羨如今手段稍微溫和些,沒有再不就抄家殺頭。
一些員若犯了錯,已經彌補了,或是影響不大,他們的家眷求到黎憂這里。
也會幫著說,酌理,讓太子爺不要不就牽連一家老小的。
為此,現在朝堂上下是真把黎憂當是活菩薩了。
只恨不得將供起來,求長命百歲的,時時刻刻能牽制住暴戾嗜殺的太子殿下才好。
真的,他們現在都不敢想,若沒了太子妃,太子殿下會有多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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