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隊伍出了朱雀門后,文武百也漸漸散去。
蕭昭衍這才垂眸看著紀識惜,吩咐明公公,“你派兩個機靈的人,送紀姑娘回府。”
明公公躬道,“可要先讓紀姑娘去拜別太后?”
蕭昭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反手就指了宣政殿另一個小太監,“你去辦。”
那小太監寵若驚,“奴才遵旨。”
明公公心中大駭,連忙跪下,“奴才該死,殿下恕罪!”
蕭昭衍視若不見,也不起,和葉流錦進了宣政殿。
明公公汗如雨下。
“紀姑娘,請隨奴才出宮吧,馬車就在宮門口等著。”
小太監走到紀識惜跟前,恭敬有禮。
“這位公公,可否讓我先回去換裳。”
事已至此,紀識惜只能寄希在沈太后上。
“姑娘說笑了,殿下有令,讓奴才送您回府。”
“尚善,你這個狗崽子,紀姑娘是太后召進宮的,豈能容你無禮?”明公公雖然跪著,可眼里鷙能將人生吞活剝。
若是讓這個小雜種得了殿下的青睞,日后他還如何做殿下邊第一人。
尚善年紀不大,眉清目秀,渾著機敏。
“明公公此言差矣,”他不惱不怒,始終帶著恭謹,“咱家不過是奉殿下的旨送紀姑娘出宮,怎會對紀姑娘無禮。”
“你就不怕太后怪罪麼?”
“咱們做奴才的,只管辦了主子給的差事,至于太后是否怪罪,那不是咱家該想的事。”
他遂抬手對著兩個宮招手,“紀姑娘子貴,你們過來攙扶一下。”
明公公氣得咬牙。
可殿下沒讓他起來,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個宮人一左一右半扶半架著紀識惜離去。
而沈太后知道此事后,氣得拂袖砸了一桌子的瓷。
“無能!廢!”
鄭嬤嬤無奈。
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只能退后對一個小宮悄聲說了些什麼。
“白白長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毫無作用,浪費哀家為鋪路這麼久。”
沈太后氣得捶桌子。
“你可歇一歇吧,”德長公主的聲音從屏風后傳過來,“你還想折騰到什麼時候?”
原來是鄭嬤嬤讓人喚醒了。
今日送郡主,忙了半日,力不濟,便在偏殿眠了一會。
“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德長公主的龍頭拐杖重重點在地板上。
沈太后不悅,“哀家如何行事,用不著你來教。”
德長公主眸一冷,“若非看在以往的分上,你以為我會多說一句話?”
的臉板起來,倒是讓沈太后怔了怔。
德長公主威嚴的面容上充滿厲,“如今大局已定,咱們這麼多年總算守得云開見月明,好好的日子不過,你是想當年的事再發生一遍麼?”
沈太后面容微變,“你胡說什麼?衍兒沒有兄弟,又豈能再有手足相殘之事?”
“你忘了還有一個蕭璟!”
德長公主心中暗罵了一句老糊涂。
沈太后反而眉眼松泛,“蕭璟算什麼,他永遠都不了氣候。”
德長公主看著昔日的好友兼同盟,只覺得有些荒誕,厲聲道,“沈櫻姿,你是魔怔麼?如今陛下雖然大勢已去,可朝中暗中想迎他回宮的不在數,金吾衛雖然對你忠心耿耿,但京郊大營里同樣有陛下的心腹,你有幾的把握能全而退?”
沈太后心里一跳,隨即皺眉,“盛京無戰事,京郊大營不可隨意調,你怕什麼?”
“我怕什麼?”德長公主呵呵一笑,“我怕這好不容易得到的大好局面,全部毀在你的手上,我怕你傷了衍兒的心,落得個孤家寡人的下場,我怕你把葉家得罪狠了,大梁的江山改朝換代!”
“他們敢!”沈太后橫眉豎眼。
德長公主見油鹽不進,冷笑道,“你就作死吧沈櫻姿,你的兒子是什麼德行,你還不清楚麼。”
“好了,你也太小題大做了。”沈太后不起,不耐煩的揮揮手。
德長公主垂下眸子掩住眼底的冰冷,“你若是再胡行事,我只能請你去城外和我做個伴了。”
沈太后氣結,“哀家是當朝太后,你言語之間,也收斂些。”
“喲,如今都敢在我面前耍你太后的威風了,”德長公主嗤笑,“怎麼,你是不是還要派人趕我走?”
沈太后自然是不敢。
且不說德長公主本就是子強潑辣的,手里還有一支私兵。
當年,也是因為有德長公主這個后盾,才能放開手腳與梁帝周旋。
這支私兵有多人,不知道。
有多厲害,不知道。
太祖皇帝對德長公主的信任和倚重超乎了想象。
這也是梁帝這些年一直想拉攏的原因。
不顯山不水,可卻能撼朝局。
“我心里自數,”沈太后的語氣不自覺了幾分,“我正是為了衍兒,才做這麼多事。
“你可知,葉流錦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竟然敢慫恿衍兒換掉曹緣,”狠說道,“這也就罷了,現在還明正大的出宣政殿,長此以往下去,這江山只怕要姓葉了。”
“你不是也曾出宣政殿?”德長公主氣笑了,“你不也是干涉朝政多年?過去的那些年,這江山不是差點姓沈了麼?哪怕到了現在,你還不是收不回出去的手?那我這個姓蕭的,是不是也該對你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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