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霜殿里,容才人正在大發雷霆。
臉上的傷口作痛,太醫前來上藥診斷,說仔細養著倒也不會留下傷疤,可心里還是恨毒了宸妃。
子的容是在后宮的立命之本。
手上傷疤,眼里的狠一閃而過。
等著吧,日后總有哭的時候。
滿腔的悲憤化作怒火,全部傾泄在一旁的容嬋上。
手里的熱茶潑過去, 早就不復人前的順和善,尖酸說道,
“你收起那點下賤的心思,三皇子天潢貴胄,豈是你也配肖想的?”
“別以為你爹費盡心思送了你來我邊,你就能飛上枝頭變凰,他不思進取,只想指著帶高升,簡直是做夢!”
容家原也是功勛世族,后來犯下大錯,被先帝一擼到底,發配遠疆。
梁帝登基大赦天下,哥哥才被赦免,后來被恩準重場,可這麼多年下來,也只是個七品小。
既怨他哥哥無用,不能重振容家,又嘆命運捉弄,為何偏偏落敗的是容家。
否則,當年梁帝正妻的位置,哪里得到短命的曲連素。
偏頭,看到容嬋雖被茶水潑了一臉,狼狽不堪,卻難掩姿。
一時間更是堵得慌。
昨日梳妝,眼角的細紋讓心生不安,今日更是被葉宸妃打得差點破了相。
與陛下青梅竹馬不假。
倘若沒了容貌,那份年時的,又能維系幾天?
老了,可宮里有的是年輕的子。
“明日我便送你出宮,日后你就不要再進宮了,你年歲不小了,回嶺南去,早些嫁人去吧。”
容才人煩躁不已,一句話便定了容嬋的將來。
“姑母,”容嬋住眼里的緒,上前跪倒,拉著容才人的袖子,“您別送我出宮,求求您了。”
爹只是個區區七品中縣令,連京都不是,不要回家,不要再回去那窮山惡水的地方。
“哼,”容才人扯回袖子,言語刻薄,“你留在宮中,只會惹是生非,今日陛下是看在我的份上才饒恕了你,你以為你說的那些話有人會信?”
“跳梁小丑!”
容嬋被罵得臉青白,又不敢頂,縱然心里翻涌著滔天的恨意,還是苦苦哀求,
“嬋兒也是為了姑母啊。”
“嬋兒宮時間不算長,可也見到葉宸妃是何等的囂張跋扈,嬋兒若能得做了三皇子妃,日后定會幫著姑母對付葉宸妃的。”
容才人笑了,聲音拔高幾度,“對付葉宸妃?”
“后宮高門貴不知多,哪一個在手里得到便宜的!”
那個人一言不合就罰宮妃去灑掃花園。
簡直,簡直鄙不堪……
偏偏位份最高,太后也護著。
“姑母,今日三皇子的態度您也瞧見了,他是個好哄騙的,嬋兒會把他牢牢抓在手里,讓他......”
啪!
用盡全力的一掌甩在容嬋臉上,白皙的臉頰瞬間紅腫起來。
“姑母?”
容才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容嬋,一字一句說道,“你若是再敢接近三皇子半分,我便親手殺了你。”
容嬋心里狂跳,姑母眼里的寒意不似作假。
捂著臉,有些艱難的吞咽了下口水。
為什麼?
為什麼姑母這麼不愿意與三皇子有牽扯?
“你下去吧,我累了。”
容才人涼涼的開口。
待容嬋走后,才仿佛被干了力氣般跌坐在椅子上,地捂著臉,放聲大哭。
“哎,您這又是何苦呢?”
綠染上前,輕聲安道,
“三殿下是宸妃的兒子,縱然再氣,難道還真能為了一個侄厭惡了自己的兒子不......”
容才人猛的抬頭,眼眸猩紅,雙手抓著綠染,
“琮兒是我的兒子!”
綠染覺手腕生疼,用力掙,語氣帶了一嘲諷,
“才人怕是記錯了,三皇子當然是宸妃的兒子,哪里需要你的關心。”
容才人面目猙獰,抬手就要朝著綠染臉上打,卻被綠染輕而易舉的躲開。
腳下不穩一個踉蹌,跌倒在地,狼狽不堪。
“奴婢是陛下親自指了來伺候才人起居的,才人若是打我,那可是在打陛下的臉。”
容才人垂下的睫在眼底投下一片濃重的影,突然泣起來,起就要往外走,“三皇子不知如何了,總歸是容嬋造的這一切,我該去看看聊表歉意。”
綠染聽著的話,死死拉著,“才人,您冷靜一些!”
見態度和,綠染說話也有了奴婢的樣子。
“今日天已晚,您孤去皇子們的宮殿實在是......”
“明日奴婢便親自去瞧瞧可好?”
“我……”容才人聲嘶力竭的后退幾步,捂著口哭道,“每次我聽到他那個人母妃,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個一樣的疼。”
哭得凄慘,可綠染沒有半分容,
“才人,恕奴婢提醒您一句,您可別一時沖,壞了陛下的大事!”
“若事餡了,不是您,三皇子也會丟了命。”
一句話讓容才人的哭聲戛然而止。
見停了哭,怔怔的站在原地,綠染也松了一口氣。
打個掌,再給個甜棗,上前扶著容才人往殿走,好言相勸,
“有陛下在,三皇子便是把天捅了個簍子,也沒什麼打的,您只管放寬心,您的福氣,在后頭呢。”
說著便宮人進來伺候梳洗。
等容才人就寢后,綠染還是不放心,又在榻前守了許久才離開。
終于,轉出去后,躺在榻上本該睡的容才人睜開了眼。
冬日的夜,格外的冷。
容才人提了一盞螢火般微弱的燈籠悄悄出了飛霜殿。
或許是抑太久,又或許是了太大的刺激,控制不住的想去看一眼。
黑的斗篷讓在黑夜中,前方就是皇子們居住的泰和殿了,忍住心里的雀躍,加快了腳步。
泰和殿的宮人們私下收了不好,這麼多年的銀錢撒下去,只為了這一刻。
就在剛準備進去的時候,后傳來了一聲喚,
“容才人?”
原本就繃的得容才人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迫不得已,緩緩的轉過。
只見宸妃臉沉的被宮人們簇擁而來,旁邊是挽著宸妃胳膊的葉流錦。
“容才人,真的是你啊。”
葉流錦故作驚訝的捂著,眼里卻閃過戲謔。
“我還以為看錯了,您這深夜前來泰和殿,還作這樣的打扮,可別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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