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從許家老宅出來，還沒走多遠，許沐云就來了電話。

許沐云說要跟他們夫妻倆聊一聊，夫妻倆正好也沒到車，掛了電話就等在路邊。

大年初一的別墅區，到都張燈結彩，過年的氣氛非常濃郁。

“你故意把袋子給小許總的？萬一他不看呢？”商奕然拉著許沐白的手放進自己的大口袋里。

“不看也沒關系，反正總會有人看的。”

“所以，那里邊是帽子，對嗎？”

“嗯……差不多啦。一張頭巾，草原的。是不是比較含蓄？”許沐白笑道。

“咱們家夫人真有文化。”商奕然了一下的鼻子。

“然然知道得也很多呀。”許沐白也了一下商奕然的鼻子。

大年初一，兩口子跑到別人的小區里來撕狗糧，這也真是新年獨一份了。

關于這綠頭巾的典故，大約得往元朝說去。綠帽子代表的意思，世人皆知，而這種說法很早就有，但到底哪個年代開始有的，無可考。古代男人戴帽子是常有的，但在唐宋之后，男人基本上不喜歡戴綠的帽子。

到元朝時，《元典章》中明文規定娼的家人和親屬男子必須裹青頭巾。明朝時，朱元璋還下令‘教坊習樂藝，青字頂巾，不許與民妻同’‘教坊司伶人常服綠巾，以別士庶之服’。

許沐白送了一塊綠的頭巾給老許，確實比較含蓄。至，不知道這個典故的人，還想不到那里去。

兩人在路邊等了一會兒，許沐云便開著車出來。

大年初一的潼城街上還是比較冷清的，更多的人回家團圓了，而很多店鋪也關門歇業，不過，老街那邊就是另一番場景，熱鬧非凡。

許沐云的咖啡店還在營業，雖然這里了他喜歡的那個人。

“二哥想聊什麼？”許沐白喝了一口咖啡，突然想起上一回他們兄妹在這里的不愉快。

“你想要什麼？”

“我？”許沐白笑了起來，“二哥覺得我想要什麼？”

許沐云看了商奕然一眼，這二人的似乎好了很多。

“我聽說，二哥要結婚了，那可真是要恭喜了。信不過我這個妹妹，所以要犧牲自己的婚姻給自己找個幫手，然后再把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變跟我一樣的私生子。看樣子，二哥跟著老頭子倒是學到了髓。

二哥問我要什麼？我想要老頭子完蛋，也想要你那個大姐完蛋。二哥，你不覺得，其實妹妹這樣做，是在幫你嗎？”

“你想要的是許氏吧？”許沐云一針見。

“我不應該要嗎？如果沒有我，許氏不是早就完蛋了嗎？”

“你？”許沐云譏笑起來，“到底是誰給你的錯覺，覺得自己就那麼值錢？”

許沐云的目落在商奕然臉上，他整個子往前湊了一下，“商奕然，回家問問你們家老爺子，看看我這妹妹是不是真的那麼值錢。”

“小許總，有話直說，不必打啞謎。”

“商總，有些話從我里說出來，那就沒意思了。你們要真想知道，兩個老頭子，總有一個能給你們答案。不過，”許沐云看向許沐白，“妹妹，你的禮我已經幫你扔了。以后，不用使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沒意思。”

“真要那麼沒意思，你也不會打電話說要談一談。其實，你也知道一些，對吧？或許，你是怕我太早把這事說出來，你在關鍵的時候想要用它，反倒是提前失去的作用。二哥，我說了，我們可以聯手的，你又何必如此抗拒呢？”

“妹妹，既然你我一聲二哥，那二哥也提醒你一句。說到底，你的上也流著姓許的，而你邊這位，又或是你那位老公公，今天他們當你是一家人，明天呢？

你想想看，你要是一輩子生不出來，他們家還能拿你當家人嗎？你又憑什麼在商家立足？憑這個男人的？你居然相信男人的？”許沐云一臉嘲笑。

上回也是在這里，許沐云也說了類似的話。沒想到，這一回，還是原來那把刀，再一次的心臟。

許沐白仍舊會覺得疼。因為他說的其實是實話。

“生與不生，這輩子都是我商奕然的老婆。我名下的所有財產都可以給他。小許總，你敢把你名下所有財產都給懷了你孩子的人嗎？”

商奕然這會兒氣得拳頭都攥了，這許家的人果然沒一個善茬，當著他的面也敢這麼下刀子。

“沐白你一聲二哥，你也得配得上這聲稱呼。在自己妹妹心上下刀，你還真是好哥哥。沐白，”商奕然拉了許沐白起，“小許總，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那，咱們就各憑本事。”

商奕然拉著許沐白從咖啡店出來，一張臉黑得跟個煤塊似的。

從前，許沐白在娘家遭了多白眼和欺負，他是沒看到，但由此可以想見。

“奕然，你慢點。”

商奕然走得很快，許沐白被他拉著有些跟不上。

“你何必氣他說的那些話，他那張，從來都是這樣，沒說過什麼中聽的話。我都不氣，你……”

商奕然突然停下腳步，“夫人，你信我嗎？”

許沐白點點頭。

“就算咱們這輩子都沒有孩子，但我有你就夠了。如果你實在喜歡孩子，我們可以去領養一個。姑姑也不是親生，不也一樣那麼親嗎？緣代表不了什麼。”

突然又說起了孩子，許沐白心里確實有點不是滋味。

不想生是一回事，不能生，那是另一回事。

“奕然，你真的不介意嗎？”許沐白問這問題的時候，心里也有點發抖。

曾經看過一些丁克家庭。夫妻倆說好不要孩子，過二人世界。但過了四十歲之后，男人想要孩子了，而人的條件已經不能生育或者不合適生育，于是原本和和的家庭就此打破。

男人在外面有了別的人，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沐白，我知道現在說的你未必信。未來還很長，咱們還有很多時間，我會證明給你看。”

在人人往的大街上，商奕然把許沐白拉進懷里。孩子，是他們心中共同的傷，也是心中共同的坎。而許沐白在他懷里又流了一場淚，為那早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