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慶幸的是，搶救過后，秦華和譚雅的況暫時穩定下來了。

但是昏迷時間越長，蘇醒的幾率便越小。

目前兩人的生命征依舊每況愈下，能撐多久不好說。

在爸媽床邊陪了一會兒，秦沐又飛回京市了，次日還有董事會議等著他。

他守的不是自己的事業和前程，而是父母大半生的心。

下飛機的時候，等在這里的，是陪伴他走過無數次難關的孩。

在外公外婆和妹妹面前需要強撐著，不能展示自己的脆弱，當看見夢安然的瞬間，秦沐眼眶瞬間紅了，一把將對方擁懷里。

悶聲哭了出來。

是害怕，是擔憂，是繃的那弦忽然松掉后所有緒的宣泄。

夢安然環住他的腰，輕輕拍著他的后背，一言不發。

夢安然將秦沐送回家，守在他床邊伴他睡。

就像初中第一次來月事，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趴在床邊守了一夜。

待秦沐睡，夢安然替他掖好被子，起捶了捶發麻的，讓司機送回家。

夢家的氣氛也并不好，夢羽書已經拍完戲回來了，夢榮則是整天沒出過車，始終因為陸衡今天的不請自來，大家心沉悶。

見夢安然回來，蘇宛曼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關切問道：“吃飯了嗎？媽去給你煮個面？”

“不用了。”

這一天下來發生了太多事，夢安然太累了，本想直接回房休息的，想了想，還是在客廳沙發坐下。

直正題：“陸衡今天來過？”

“是。”夢羽書毫不瞞，將來龍去脈跟夢安然講了一遍。

夢安然皺了皺眉，道：“他腦子不正常，他說了什麼你們都不必理會。我在這里住得舒服的，沒打算跟他走。哥明天還要拍戲，爸明天也要去面試，都早些休息吧。”

扯起角笑了笑，起回房。

夢羽書看著妹妹落寞的背影，察覺到的疲憊，但貌似并非因為陸衡，而是有更加沉重的事在心底。

或許是因為太過疲憊，說話時了些掩飾，倒是讓他聽出了些別的信息。

留在夢家并非因為接了夢家，而是說在這住得舒服。

而且，不打算跟陸衡走，不代表不走，似乎從回到夢家那天起就計劃好了什麼時候離開。

這一夜伴著雨聲，兄妹倆徹夜難眠。

次日一早，大雨越下越大。

整座城市籠罩在水霧中，白茫茫一片。不見，七點的天仍然像凌晨四五點那樣黑。

夢羽書本就整夜沒睡好，聽見外面有靜，他下床出去，卻正好見夢安然關門離開。

他走到客廳推開窗戶，雷鳴聲震耳聾，等了一會兒，隔著雨簾遠遠看見夢安然撐著傘疾步走到小區門口，坐上了上次他搭過的那輛田商務車。

大清早，又下這麼大的雨，要去哪里？

此刻，夢安然將雨傘隨意放在一旁，拍了拍上沾著的水珠，吩咐司機開車，“去雅堂。”

司機聽從吩咐，驅車子。

夢安然接到了秦沐的來電。

“睡醒了？”聲音里摻著溫笑意，不愿讓自己的緒影響秦沐。

“嗯。”秦沐斟酌半晌，悶悶地說道：“安然，抱歉，讓你為難了。”

夢安然語氣輕松地寬他：“這有什麼為難的？說到底他是我師父。再說，就算他不認我這個徒弟，醫者仁心，他也沒有不救人的道理。”

秦沐沉默了，他清楚當年夢安然跟趙老的關系鬧得有多僵，直接斷絕師徒關系，五年沒再聯系。

半年前父母況不見好轉，夢安然也嘗試過幾次聯系趙老。

可惜趙老不接電話，也不愿意見，這次過去很有可能又是吃閉門羹。

他當然希能請趙老出山了，可是又有點不忍心看夢安然為他這麼多苦。

若不是父母況危機，他也狠不下心讓的安小然去為他壁。

“安然，謝謝你。”

“你我之間不必道謝。銳銘今天會將芯片樣本送到秦氏，這個項目一旦做，秦氏的市值至翻一倍，無數雙眼睛盯著你，想看你翻船。你要忙的事還有很多，不能再沉迷傷了。”

“我明白，公司的事你放心，我會理好的。你……注意安全，如果趙老仍然不愿意見你，不要太過勉強自己，我再想辦法去請他。”

“好。”

電話掛斷，夢安然靠在椅背上，闔眸嘆了口氣。

醫生說秦氏夫婦陷重度昏迷，什麼時候能醒是個未知數，起初也以為狀況不會太糟糕，說不定睡幾個月就醒了呢？

可是過了半年，病仍不見起，瞧著秦沐每日憂心忡忡，還得強打神去應付商場上的老狐貍，開始嘗試聯系趙老，可惜無果。

不論上門多次，給趙老發了多條道歉信息，趙老始終不肯見。

昨天秦氏夫婦突然病危，差點就撒手人寰了，哪兒還能坐以待斃？

大雨滂沱，路上能見度很低，安全起見司機的車速并不快，將近一個半小時才到達雅堂門口。

見司機準備陪同下車，夢安然道：“你在車里等。”

拿好雨傘推門下車。

狂風暴雨讓手里的傘形同虛設，鞋子泡在積水里，長了半截，服也被雨水打。

或許是因為天氣不好，街上不見行人，雅堂亦是大門閉不接客。

著面前刷了紅漆著威嚴的木門，夢安然沉著一口氣，用力拍響門環，高聲喊道：“徒弟安然，求見趙老！趙老寬宏大量，見徒兒一面！”

聲音被大雨嘩啦啦的聲響掩蓋，不氣餒，繼續拍著門環。

“徒弟安然，求見趙老！”

不知喊了多久，木門咯吱開了一條，子一素，長發盤起高馬尾，面容清冷，“趙老不愿見你，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