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青葉摁回繡榻上，緩聲道：“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青葉’這個名字不太適合你，瞧你長得如花似玉的，該個鮮亮些的名字才對。”

青葉一聽瑟瑟夸漂亮，原本沉沉冷寂的臉出幾分霽，嫣紅的角輕勾起，眸若流波，悄悄地看向瑟瑟。

瑟瑟沖著溫笑說：“你覺得‘靈兒’怎麼樣？”

以指尖蘸了些茶，在桌上將那個‘靈’字一筆一劃地寫出來，道：“‘無彩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①，我想……若你還有親人在世，一定會給你取這個名字的，你覺得怎麼樣？”

青葉凝著桌面上那個以水漬勾畫的‘靈’字，再看看瑟瑟那明親和的笑靨，似是有些心，又猶豫：“可這是長公主給我起的名字……”

瑟瑟握住的手，道：“你以后不會再回到我母親邊了，從今開始，你要過另外一種生活。就把‘青葉’留在過去，讓‘靈兒’迎接新生，好不好？”

想了一陣兒，終于秀眉舒開，朝著瑟瑟輕點了點頭。

過后幾日宋靈兒便住在了尚殿。

此時正是大考之期，朝政繁忙，沈昭鮮來尚殿，一般都是批閱奏折到半夜，直接就歇在了宣室殿。

正給了瑟瑟和宋靈兒相的時間。

大約是因為宋靈兒自小便被關在一個小院子里，不與外界接，也沒有人教過禮儀規矩，加之弱多病，冷淡了些，不怎麼搭理人。

幸好瑟瑟臉皮厚，小時候沈昭就是個脾氣壞的，不就不搭理人了，被他磨出了一著臉往上湊的好本領，就算是塊千年玄冰，也能被捂化了。

從脂釵環到衫大氅，再到糕餅點心，瑟瑟使盡了渾招數，一邊賣寶，一邊仔細觀察著宋靈兒的臉，見對哪一樣稍顯青睞，立馬投其所好，全都搜羅了來捧到跟前。

這樣一番大獻殷勤，外加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宋靈兒對瑟瑟的態度漸漸變了，愿意跟說話，甚至還有些依賴，宣室殿若傳來信兒，說沈昭不來了，宋靈兒干脆就宿在正殿，跟瑟瑟躺在一張床上，向訴說這些年自己在那個小院子里過的日子。

瑟瑟發現雖然外表冷漠，但其實骨子里是個單純的小姑娘，起先那般寡涼語，不過是對這未知世間的一點點提防，待與絡了后，發現還是很容易被取悅的。

但這一切僅限對瑟瑟，當宋靈兒面對尚殿其他人時，特別是婳和梅姑，還是一副戴著冰砌面，拒人于千里的冷淡模樣。

但絡之后又有了新的煩惱。

宋靈兒會好奇自己的世，會對莫名被送進宮而到疑。每當問瑟瑟，瑟瑟都想告訴，可是沈昭囑咐過，先不要說。

問的次數多了，瑟瑟一面三緘其口，一面倍煎熬。特別是看著靈兒對自己越來越依賴，越來越信任，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起初就是覺得虧欠，想對好，想彌補，可漸漸的，瑟瑟就覺得事不對。

兩家的恩怨糾葛太深了，不能在不知道背后真相的前提下，繼續由著把自己當的好朋友。

瑟瑟實在不了這種煎熬，再大考結束，沈昭終于駕幸尚殿時，再度提出要告訴宋靈兒全部真相。

沈昭換過寢，摟著瑟瑟躺在拔步床上，道：“這些年都是跟著姑姑，姑姑到底跟說了些什麼，給灌輸了些什麼，心里究竟在想什麼，你一時半會能弄得明白嗎？你真的相信姑姑會那麼好心，把一個單純如白紙的宋靈兒送給我們嗎？如果現在告訴了真相，沒準兒就會惹出麻煩。先緩一緩，看看這個宋靈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說得倒是也有些道理，瑟瑟深以為然。其實自一開始，也是留了心眼的，怕母親給施了什麼咒，得靈兒糊涂犯錯，遣派了機靈的小宮伺候，也是近前觀察。

幾日下來并無不妥，再加上對靈兒有著太深的愧疚和急補償的心理，這些日子相又融洽，漸漸失去了該有的警惕。

沈昭道：“我不信任的不是，而是姑姑。一個人的長環境比上流的脈更能影響這個人的心，在姑姑邊的時間太久了，不得不防。”末了，他有些不放心，將瑟瑟從懷里撈出來，道：“我聽梅姑說這些日子你們經常黏在一起，對你很依賴。你仔細想想，表面上是依賴你，而實際，這份依賴是不是已經讓你認定了是個單純的姑娘？”

瑟瑟本以為沈昭忙于朝政，無暇顧及到們，沒想到他一直關注著們，他什麼都知道……

一時有些疑：“那你又在懷疑什麼？”

沈昭著瑟瑟，一副言又止的樣子，猶豫了許久，道：“是我和徐長林找了許久的宋姑娘，是宋家的脈，我母親的牽掛，我希能好好的，我也希能順順利利地把給徐長林，讓他帶著回南楚，全他們，讓他們兄妹團聚。”

說了大一通話，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瑟瑟疑竇更深，深加猜測，覺得沈昭對靈兒的懷疑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前世發生過什麼不知道的事。那個時候他明明找到了靈兒，卻不告訴，固然是因為染沉疴，不得刺激，又或許還有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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