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一聽‘期’二字,不由得打了個冷。
前世蘭陵便是時時將‘期’二字掛在上,做各種事,及至最后,還要跟旁人生孩子。
眼中劃過一道冷然諷意,隨即掩飾了過去,裝出一副膽怯弱弱的模樣,道:“陛下都不追究了,您還要來為難我,這又是什麼道理?”
蘭陵猶不解氣,打了幾下,道:“你貪玩,你任這都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你得知道輕重——”話音一轉,低眸盯著瑟瑟纖細的腰,問:“有靜了嗎?”
看來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瑟瑟心里一,面上神依舊,怯道:“沒……”
蘭陵將松開,攬了攬臂袖,換了副嚴肅凜正的表,道:“我聽說你讓你的陪嫁侍留心著你的隨品,怕被摻進去害人的藥,有些警惕心是好的,但還不夠。你不止要防別人,還得防著自己的枕邊人……”
瑟瑟猛地抬頭。
蘭陵見這樣子,不屑地翹了翹角:“別不信,這是皇家慣用的伎倆,既指著嫡妻母族的幫襯,又怕養虎為患,得防著生出孩子。不然,你以為裴皇后為什麼到了這個年紀還膝下空空?”
瑟瑟順著的話一想,陡覺有涼意順著脊背往上竄……驀得,想起了一件事。
和沈昭新婚時,他隨帶著一個掌大的白釉小瓷瓶,當時瑟瑟好奇想拿,被他制止了,還說了一通很是糊弄人的話,把誆得團團轉。
而今想來,還真是有些蹊蹺……
毫不懷疑沈昭會害,因為在關于前世的記憶里,也出現了這麼一個小瓷瓶,可是前世照樣生孩子,若非朝堂,一切還都很順利。
這說明阿昭沒有害之心,因為如果他想害,想把變第二個裴皇后,那可真是太容易了。
可是,一定有事瞞著!
蘭陵見瑟瑟蹙眉沉思的模樣,輕拍了拍的手背,溫聲道:“總之,可別小瞧了這深宮帷的謀,厲害起來是能吃人的。你要信任倚重娘選給你的陪嫁宮,有事就讓們給娘送信,娘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害你的。”
一搬出這套言論,瑟瑟就立即生出警惕。
前后兩世加起來,被擺布蒙騙的時間太長,在心底留下了太深的影。
默默盤算了頃,決心以后什麼事都要聽沈昭親自跟說過才能做決斷,絕不能、也沒有必要在話沒說開前橫加猜測些什麼。因而裝出一副乖巧模樣應下,把蘭陵糊弄走了,瑟瑟讓魏如海去打聽沈昭和傅司棋他們的消息。
大約半個時辰,傅司棋、蘇合和婳就被放回來了。侍傳話,說皇帝陛下仁慈,這一回只罰了他們一年薪俸,若是再犯,必嚴懲不貸。
瑟瑟才舒了口氣,只聽外面一陣紛,沈昭回來了。
太子殿下換過了一新衫,月白緞斜襟長衫,以銀線匝匝刺繡著白鷺祥云,廣袖垂曳,玉冠簪髻,瞧上去一副風霽月、神俊朗的好氣度。
瑟瑟忙讓他坐,誰知他站得端正筆直,淡淡看了一眼蜀錦繡榻,搖頭,就是不坐。
瑟瑟默了默,視線往他腰下瞟,小心翼翼地問:“你……沒事吧?”
第章 章
沈昭表僵了片刻, 隨即十分做作地堆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那有什麼?沒事。”他又想起什麼,手上瑟瑟的臉頰,溫聲道:“我剛才在宣室殿兇你了,你不會生氣吧?我那是怕你挨打,不是故意想對你那樣。”
瑟瑟握住他的手,道:“你不是讓我和你一起挨打嗎?怎麼臨到事時又變主意了?”
沈昭豁然道:“我那是嚇唬你的。我是個男人,遇事要是連自己人都護不住,那還算什麼男人?”
瑟瑟低頭沉默了片刻, 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慢慢地仰頭看他,語調糯地問:“那你現在還吃補藥嗎?”
沈昭:?
話題怎麼轉到這上面來了?
但見瑟瑟那雙漂亮眸子里閃過黠,亮熠熠地凝著沈昭,一臉了然:“其實那小瓷瓶里放的本不是補藥吧?是什麼?”
沈昭聽提及這件事, 心中有些煩躁, 可隨即想到, 瑟瑟不會無緣無故地想起這些微末小事, 略加猜測, 試探道:“是不是你母親對你說什麼了?”
瑟瑟仰頭凝著他的眼睛, 認真地說:“我不是從前的瑟瑟了,母親對我說過什麼,這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對我說什麼, 是事的本來面目是什麼。”
沈昭緘然頃, 抬手了的臉頰, 似是繳械投降了, 無奈道:“好,都告訴你,是父皇,他不希你生下我的子嗣——瑟瑟,你不必擔心,我會保護你的,至于藥……我沒有給你下過,也不可能給你下,我早就說過,我此生只有你,絕無異生子,害你與害我自己有什麼區別?”
他一口氣解釋完畢,卻生出些忐忑,小心看著瑟瑟,輕聲問:“你信我嗎?”
瑟瑟微愣,笑道:“信啊,你剛才說害我便如害你自己,那于我而言,信你亦如信我自己。”
沈昭聽這樣說,心中一熱,不住上前想將他擁懷中,卻見瑟瑟隔手一擋,頗有些擔憂地看了看他的腰,道:“咱們坐下說吧。”
他們靠鎏金花樹燭臺而坐,瑟瑟本來是坐著的,但見沈昭開袖趴在了繡榻上,便也學著他的樣子趴在榻上。見沈昭扶著腰皺眉,也有樣學樣,扶著腰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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