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都說完了，陸祁年仰頭深呼吸。

片刻后，他再瞇眸看向陸凜深：“這才是所有的真相，凜深啊，你也長大了，如果換是你，你會是什麼呢？”

陸凜深一直沉默不言，冷冽的臉也翳至極。

他做不到共，因為整場事件中，所有人都有錯，所有人都不無辜，但他和陸靈霜，才是最可悲的。

也更加印證了一點。

陸祁年不是個東西，季云宜也不是好貨。

或許江帆月才是最可憐的，但如果當初不被利益迷，不被功名沖昏頭，能看清楚自己的份，拎得清自己幾斤幾兩，也不至于落圈套，自己丟了命，還搭上了自己生的兩個孩子。

如果故事以江帆月的角度展開，或許……

可惜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如果，也極有或許的第二種可能。

陸凜深努力下腦中的一片狼藉，深呼吸冷靜道：“你恨季云宜，覺得是，還有整個季家毀了你的婚姻，毀了你的人和孩子，連帶的你也恨我爺爺。”

“可是你為什麼管不住自己，非要和季云宜生下我和靈霜？生下我如果是意外，那靈霜呢？意外那麼多次？”

陸凜深諷刺的譏笑出聲，眸也更加犀利冷：“你把自己摘得那麼干凈，你和季云宜不愧是夫妻，都是一路貨！”

陸祁年濫殺無辜，只為了泄憤，謀害了季家多條無辜的命？！

季云宜又不計前嫌，踩著自家無數尸骨，還恬不知恥地繼續和陸祁年茍合，這才是極致的夫妻，佛口蛇心，卑劣至極的一對惡人！

陸祁年靜默了一會兒，不知道想著什麼，到底還是笑了。

只是笑得很涼，也很。

“兒子，我的婚姻是一場悲劇……”許久，他再開口還是那麼平緩舒朗，“你也希你的婚姻，步我的后塵嗎？”

陸凜深眸一沉再沉，不耐煩地當即道：“把我和你相提并論！”

葉然和季云宜的人生完全截然不同，也永遠不會為第二個季云宜。

更不會為江帆月。

“你是沒經歷我那些，但是——”

陸祁年故意一頓，繞過陸凜深的目，也看向了樓梯口：“葉然，你還想繼續跟陸凜深過下去嗎？”

陸凜深詫異地轉過，看到了不知何時走下樓的葉然。

他呼吸一，下意識就要走過去，卻被幾個安保攔截。

“讓開！”陸凜深怒。

安保紋不。

陸祁年也站起了，卻還是那麼不疾不徐的：“你急什麼？讓葉然自己做決定吧。”

主權再次拋給了葉然。

葉然看著客廳之上，陌生的男人，也知道這就是陸凜深的父親，現有的記憶中對這人沒有任何印象，但直覺……比陸凜深還要危險。

這人上有一種……無形的殺戮戾氣，讓人心底膽寒畏懼。

葉然強忍著心底的慌，面還是冷淡得毫無表，直視著陸凜深，慢慢目偏移看向陸祁年，用盡量平靜的聲音道：“我不愿意，請您把他帶走吧。”

早就出來了，樓下的對話，也聽了大半。

無法評定其中對錯，葉然也看出來了，陸祁年和陸凜深絕非尋常的父子，可不管如何，又與何干？

能讓陸凜深消失，讓他滾蛋，就是葉然最想要的。

陸凜深聲音一沉：“葉然！”

葉然別過頭，充耳不聞。

陸祁年就笑了，拍手鼓掌，卻又問：“我可以帶走他，但是婚姻呢？”

“離。”葉然毫不猶豫地扔出果敢的一個字。

陸凜深沉著氣閉了閉眼睛：“你想都別想！我不同意！”

“哎兒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婚姻這種事可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不想跟你過了，你還能強迫多久？人生苦短，何必呢？”

陸祁年慢悠悠的還當起了說和人，旋即眼就遞了旁側書一眼。

書當即明白，也掏出了一份準備好的離婚協議遞給了葉然。

葉然看了一眼，當即接過筆就要簽字。

“葉然！”

陸凜深近乎暴怒，呵斥的同時也要推開近旁的幾個安保，但卻被兩個訓練有素的安保直接出手，主打一個出其不意，也直接鎖住了陸凜深的雙臂。

他再要掙扎反抗，卻被安保用槍抵住了后腰，“陸先生，您應該不想死吧？”

“你！”

陸凜深氣得臉發沉，握的拳頭都出咯咯的響聲。

可就在這時，他余看到葉然已經簽下了字，還將簽好的文件遞還給了安保，剎那間，好像一把利劍穿而過，陸凜深又疼又氣得整個膛都要炸了。

“葉然！我說了我不同意！你簽字也沒用！”

葉然避開的目一直都沒再看他。

陸祁年笑的，又對安保抬了抬下，安保立馬將文件遞到陸凜深近旁，“先生，簽字。”

“滾！”

陸凜深憤然的一個字還未落地，就聽‘咔噠’上膛的聲音，轉瞬他就看見另個安保手持的槍口，直抵在了葉然的頭上。

陸祁年說：“你不簽，我就殺了，兒子你應該知道我的，我說殺一個人，那就一口氣都不會給留，呵呵，要試試嗎？”

陸凜深被脅迫的眸燒得一片猩紅：“陸祁年！我的婚姻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系？你自己過不好，就來攪和我？你……”

“沒大沒小。”陸祁年淡淡的聲音打斷，也殘忍地直接對安保遞了眼。

陸凜深呼吸一窒，預不妙，迅速改口：“我簽！你別！”

命攸關，陸凜深不能拿葉然的命賭什麼。

他也說到做到，推開安保回手，提筆飛速地就在文件落款簽下了名字。

一式三份，落筆生效。

葉然驚悚的還在脅迫之下，本無法思考。

等稍稍回過神，近旁抵著的槍口也收走了，聽到陸祁年說：“恭喜你葉然，你恢復自由了，以后放心吧，我兒子不會來擾你了。”

下一秒，陸祁年就指著陸凜深，對安保吩咐：“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