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來這里?”
“找人。”
陸澈瞇著眼睛打量著眼前的人,這位長相實在太過出眾,尤其走在異國他鄉的街頭,看到這樣一位東方,回頭率超高。
僅有三萬余常住人口的小鎮,每年竟能吸引上百萬游客前來觀游覽。這里是典型的北極城鎮,距北極圈不過一個多小時車程。
這里是挪威北部,這里是芬蘭北部。
每年十月冬,直至次年五月方才開春,整個冬季長達八個月之久。
舉目四顧,幾乎皆是森林與河流。此地白雪皚皚,大地盡被白雪覆蓋,恰似一個冰清玉潔之世界,一無際,仿若夢中之世外仙境。
這里夏季,可見二十四小時不落之太。極夜,更可睹二十四小時不滅之星。
漫漫黑夜、嚴寒刺骨皆無法阻擋眾人之向往,此地游客紛至沓來、絡繹不絕,只為領略獨特之冬日氛圍,還有那絢麗無比之極與天空閃爍之星,共繪一幅荒蠻壯麗之極地風。
“你為什麼會來這?”
陸澈嘿嘿一笑:“和你妹妹一樣。”
秦舒滿臉的復雜,不知該怎麼接話。
“你不是香港人嗎,普通話這麼好?”
“我是地人,我媽媽是香港人,小時候和媽媽回去后一直沒有回來,后來上大學才回來。”
“你是什麼學校畢業的?”
“北京電影學院,學的攝影。”
陸澈將手中的熱牛遞給:“你喝吧,我看你喜歡喝牛。”
兩杯熱牛下肚,秦舒覺自己活了過來。
十二月的芬蘭,已經是大雪茫茫的世界。
前天的那場大雪,更是下了整整兩天兩夜,直到早上才停止。整座城市,被白雪所覆蓋。天空都被白雪映染的亮,明一片。
外邊的雪地,孩子們穿戴厚實,像是一只只小粽子,他們正在打雪仗。那歡樂的笑聲,隔著窗戶,仿佛都能清楚聽見。
“你來這里多久了?”
陸澈正蹲在地上雪球,聞言抬起頭:“離開北京,我一直在這里,只不過經常離開。”
“為什麼選這里?”
陸澈笑了笑,沒說話,繼續著手里的作。
直到秦舒回到屋,蹲在地上的男子若有所思道喃喃道:“因為喜歡這里啊。”
租了陸澈的房子后,秦舒整天早出晚歸,行蹤非常神。
陸澈有些懷疑,這人不會是國犯了事跑出來的吧。
有天,陸澈攔住準備出門的某人,一臉的嚴肅!問:“你真的是來找人的?”
秦舒不耐煩道:“那要不然呢?”
“你這樣找,什麼時候才能找到?”
秦舒泄了氣癱在沙發上:“警察局那里也去了,酒店什麼的都問了,能找的地方我都問了,煩死了。”
陸澈正在收拾雪裝備:“我要去雪,一起啊?指不定換個地方能有收獲呢。”
秦舒眨眨眼,考慮了一下,同意了。
結果,輾轉幾地,人摔進了醫院。
陸澈坐在醫院的走廊上,心一陣后怕,如果不是他快速的找到秦舒,恐怕這會兒人已經去見上帝了。
秦舒清醒后鄙夷的瞪著他:“我才不信上帝呢,送我去見財神爺吧,我喜歡那個。”
韓亦馳在一旁削著蘋果,手一抖,蘋果滾到了陸澈的腳邊。
秦舒打量著面前這二位,小心翼翼的提出來一個小要求。
“求求二位給我請個護工吧,謝謝,謝謝,謝謝了。”
秦舒如此簡單的愿,被韓帥哥無拒絕了。
結果,秦舒租了陸澈兩個月的房子,最后了韓亦馳的住。
秦舒每天支付著巨額的醫藥費,住著牢獄似的醫院。
秦舒出院的那天,陸澈和韓亦馳下廚,說要慶祝一下。
秦舒出來一年多了,特別想念國的食,韓亦馳做的一手好飯,大病初愈,心也跟著好起來。
那天晚上兩位男士都喝了不,只有秦舒,吃了頓飽飯。
窗外是黑寂的無邊夜,這里的冬天沉的仿佛世界末日,韓亦馳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只有陸澈,一個人坐在窗前發呆。
秦舒過去時,他正低頭看著錢包里的照片出神,見過來,陸澈也沒避諱。
照片中的孩穿了件白子,長發披肩。站在一輛房車旁邊,笑容燦爛。
很顯然這張照片是在偶然之間拍下的。
秦舒認出來了,那是國有名的芭蕾舞演員,汪濤的太太喜歡看芭蕾舞,秦舒聽提及過,這姑娘是北京一位客戶的表妹。
陸澈的臉上有一愁容,他問秦舒:“是不是不告而別真的很自私,我真害怕也像你這樣滿世界的找我。”
秦舒并不清楚他們之間的事,只說:“那你為什麼不回去?”
陸澈說:“我不能回去。”
那是秦舒第一次在一段平靜的敘述中,聽出了無奈,聽出了絕。
宋方笙出高干家庭,北京人,家里什麼條件,陸澈并不清楚。
或者說,宋家不屑于告訴他,那是他此生不到的階層。
可偶然相遇的秦舒卻是比他更了解這些人的家世背景。
宋方笙是家中獨,從小熱芭蕾舞,再加上家庭在事業上的支持,算是年名,只用幾年便達到了別人半輩子才能到達的高度。
環影集團作為國大型影視制片公司,旗下不僅簽約了許多大腕,還獲得許多榮獲大獎的作品。
環影集團的東家姓華,此人在圈里有些背景,他也是到后來才知道,華磊與宋方笙的表哥關系很好。
華磊當初有一部片子需要找專業的芭蕾舞演員,不僅需要專業過,最重要的一點是卸了妝要漂亮,靈。
專業的芭蕾舞演員進影視圈的不多,且都是多年不練習,很難達到影片的要求。
華磊思來想去,找到了顧政南面前,讓他請宋方笙接下這部片子,片酬一切好說。
宋方笙沒拍過戲,對劇組的一切都到好奇,正好那段時間剛剛巡演完,便答應了哥。
陸澈就這樣在劇組認識了宋方笙。
宋方笙從小生慣養,即使是在環境不錯的城市里拍攝,邊仍不缺一大群人,助理司機幾乎隨時待命。
陸澈起初對這位大小姐并沒什麼好,在劇組遇到這種人,他們秉持著多一事不如一事的原則,工作人員一般是躲著走。
宋方笙格開朗,不過幾天,與劇組的導演和工作人員都悉了,大家這才發現,這位大小姐并沒有那麼難相。
當時陸澈跟隨另一位老師負責宋方笙在室外的攝影工作。
盛夏的,又毒又辣,仿佛是無數尖銳的繡花針,大把大把地往下撒。
陸澈幾人一直站在亮得刺眼的太底下,白恤后背已經,可好不容易抓住的影效果,即使酷日難耐,大家仍堅持工作。
那時的陸澈大學畢業幾年,在行業屬于年輕人,環影的片子基本屬于大制作,用的是圈最權威的團隊,他當時屬于邊緣人,只有學習的份兒。
北京39度的高溫午后,陸澈臉慘白的暈倒在馬路上,一旁的工作人員發現他的異常,眼疾手快的扶起他。
宋方笙走過來,看到了陸澈的上:“把他扶到房車上休息一下吧,車上有空調。”
之后的事陸澈便一概不知了。
他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宋方笙的房車里,空調冷風調到了舒適的溫度,他的上蓋著薄薄的夏涼被。
休息一下緩過勁了,他不好一直待在這里,這幾天組里趕進度,都是到了半夜才收工。
他下了車,看到了站在遠的宋方笙。
夏季燥熱的風拂過的白子,耳邊是約約的蟬鳴。日過樹蔭落下來,湖面的余波還在漾。
陸澈站在那里著眼前的一幕,愣了許久許久。
那天晚上劇組收工,陸澈特意來向宋方笙道謝,宋方笙并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哎呀,不用客氣的,只要你沒事就好,不過這天氣是太熱了,我得讓華磊哥給你們發獎金。”
陸澈聽到大老板的名字愣住了,這姑娘還真是大有來頭。
那是宋方笙第一次認真的打量陸澈,面前這位男士是很立的英俊,還有些許的年。
宋方笙起床困難,每天早上到劇組時都是空著肚子,等到上午拍攝進程到一半就了。
那天抱著一盒沙拉坐在樹下吃,旁堆滿了設備,陸澈過來拿東西,看到吃的東西忍不住皺眉,這舞蹈演員做的實屬不易。
“這個能好吃?”
宋方笙的味覺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食,說不上好吃難吃。
“不吃就著唄,胃和我決定全胃。”
陸澈被逗笑了,他問:“我會做減脂餐,你吃嗎?”
宋方笙眼眸一亮,欣喜的點點頭。
陸澈的廚藝很好,他生活在單親家庭,母親工作忙,從小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自己解決。大學時和同學合伙在學校附近開了一家餐廳,電影學院的學生們有形要求,餐廳特意推出減脂餐,非常學生歡迎。
餐廳一開始只有他們兩個人做,畢業后他沒時間打理,便減了分紅,直接給另一位接手。
宋方笙吃過陸澈做的飯后,便死纏爛打的求著他每天都做。
陸澈脾氣很好,在劇組和大家相的融洽,宋方笙的格有點小驕縱,陸澈從沒有不耐煩,對偶爾的無理要求從沒拒絕。
陸澈的長相扔在一眾男演員中依然出,劇組的導演還調侃他,以后要是有合適的戲讓他也試試,陸澈志不在此,委婉拒絕了。
宋方笙的戲份不算太多,在劇組的幾個月都纏著陸澈給改善伙食。
陸澈在海淀那邊租了一套單公寓,每天累的只剩半條命,回到家還要給這位大小姐準備明天的早餐。
就這樣在天長日久的相中,宋方笙對這個溫文爾雅的男孩子有了不一樣的覺。
陸澈很早就明白,他和宋方笙不會是一路人,可的事,又怎是他能控制的。
他開始對宋方笙有異于常人的關注。
宋方笙殺青的那天晚上約了他見面,陸澈一直覺得,這個小姑娘比他勇敢。
在他拒絕了的心意后,小姑娘不死心的問:“你為什麼拒絕我?你對我就一點覺都沒有嗎?那你為什麼每天要給我帶早餐,你對別的人也這樣嗎?”
陸澈本就心虛,被問的啞口無言。
宋方笙聰明伶俐,一眼就看穿了這個男孩子。
“你喜歡我的,你不敢承認,陸澈,你喜歡我為什麼還要拒絕我?”
陸澈無奈的嘆息,他不知該怎樣解釋,但必須要承認的是,他們之間存在著一些無法越的東西,那東西看不見,不著。
可你不能否認,它是存在的。
這個姑娘顯然還沒意識到。
“方笙,我家境普通,雖說這些年不愁吃穿,那點積蓄是不能和你相比的。”
宋方笙說:“我問的是你的,不是你的存款。”
陸澈沉默了,他無法再自欺欺人的說出拒絕的話。
那部戲拍完,陸澈和宋方笙正式談起了。
陸澈工作忙,兩個人見面的時候很,每天回到家都會到半夜。
那時他母親已經過世,父親那邊很多年不聯系,算是孤一人。
令陸澈沒想到的是,這位十指不沾春水的小姑娘竟然為了他開始學做飯。
“不能永遠你做給我吃吧,以后我也要當個賢妻良母。”
陸澈深夜回家,看到桌子上做好的晚餐有些驚訝,簡單的西紅柿炒蛋不知放了多鹽,齁的他吃了兩碗米飯,米飯水放多了,基本算是粥。
那時陸澈總在想,和在一起,到底對不對。
陸澈接了許多工作,邊的朋友都覺得他瘋了,他明明不缺錢的,大學加上畢業后這些年做生意還賺了不。
陸澈也曾天真的想過,怎麼就不能拼一把。
可他是從這荊棘叢中走過來的,明白那何其艱難。
他們的談的實屬平淡,陸澈忙著工作整天不見人,宋方笙抱怨他太忙了,兩個人很見面。
陸澈有些悵然,這條路是這樣的艱難。
宋方笙一直以為陸澈是香港人,其實陸澈十歲之前一直在地長大,后來他還是想念這里,大學選擇了回來。
陸澈喜歡雪,北方的冬天氣溫寒冷,一到冬天湖面結起厚厚的冰層,小時候在家鄉他便跟同學學會了雪。
香港的冬天是沒有雪的,在他鄉的這些年,他無時無刻不在懷念著年時。
他們在一起的這年冬天,宋方笙非要纏著他教自己雪,陸澈只好帶去雪場教。
在摔了三個屁蹲之后,某位大小姐耍起了小子,躺在地上說什麼都不學了。
陸澈笑著背起來,讓摟著自己,帶在雪道上了下來。
宋方笙嚇得頭皮發麻,不過刺激是真刺激。
這玩法很危險,陸澈說什麼都不肯再帶玩。
宋方笙生氣的半天沒理他,陸澈做了滿滿一桌子晚餐才把人哄好。
那天晚上,宋方笙喝醉了。
輕轉,眉微微上挑,眼神如般纏繞的看著陸澈,著幾分醉人的嫵。
陸澈薄輕輕一抿,一瞬間時間仿佛停止了,他愣了許久。
那晚他將人抱到床上,一個人在床邊坐了很久。
他是個年的男,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個天真的姑娘自然不會拒絕他。
但最終,他在沙發上坐了一夜。
很多事,他不能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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