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冬天的夜晚并不算太暖。
“秦舒,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孩子太清醒了不太好,會失去很多東西的。”
這是秦舒第一次和他聊起這些事。
一直都明白,自己和顧政南是同一種人。
尤其是來到北京經歷一些事后,更加明白了。
“我有時無奈自己這種清醒的,小時候聽長輩們說,人生難得糊涂,我當時就想為什麼要糊涂,我要清醒的活著,長大后才知道,有些事,是需要糊涂點才能過去。其實,清醒的那個人是最痛苦的,可除了痛苦又無能為力。顧總,你不也是一樣?”
顧政南沒想到會這麼說,很顯然是驚訝的。
秦舒說:“我一開始并不能理解你,甚至恨你,可后來我聽到一些事,關于沈家的,譚家的,我也漸漸明白了你的用心。”
走廊盡頭的二人,四目相對,有足足一刻鐘的時間,彼此陷死寂般的沉默。
顧政南說:“謝謝。”
秦舒搖搖頭:“曾經在書里寫了和你的故事,說你沒有任何對不起的地方,甚至在公司最困難時給留了很多的錢。只是不明白,你到底不,了為什麼要分開,不又為什麼要給錢。我其實是想給找一個答案的,可后來,我遇到了陸澈,遇到了方笙,遇到了譚彥清和蔣棠,還有沈總,很多事就明白了。”
這世上,有太多種的了,有時候分開,更是一種全。
顧政南的聲音低沉,他問:“秋池,是的筆名,對嗎?”
秦舒點點頭。
“我能看看那本書嗎?”
秦舒抬眸,有些無奈的看著他,走到這一刻,其實有些不忍,不忍再讓他去回憶這些事,這無疑對他和他的家庭是一種傷害。
雖然曾和譚彥清放過狠話,可那都只是一時氣話。
“說實話,我并不想讓你看。可我知道,你最終還是要看的。”
顧政南說:“秦舒,我一直以為你會怪我,可我沒想到...你這樣,我其實更難。”
顧政南很早就明白他和秦舒是一種人,秦舒為何到北京他也明白,秦舒不斷用一些事刺激著他的回憶,許多意圖一開始他便已看,秦舒也從未掩飾過自己的目的,他不怕秦舒的報復,他甚至覺只有那樣才能讓他有一解,有一釋懷,說實話他傷害的人太多了,多到數不清,可秋霜,是第一個,他放棄的。
是他放棄了。
時至今日顧政南依然清楚的記得,他曾答應給一個家,最后的最后,也是他食言了。
他知道一個家對于秋霜的重要。
“秦舒,我們曾有過約定,不會回北京的,所以......”
秦舒說:“你知道為什麼筆名秋池嗎?有一首詩.........山夜雨漲秋池,當我讀完這首詩的第一句話就明白了,我早就知道不會回來的。我其實去北京是找你的,結果啊,卻被你先說服了。”
“方笙曾問我,陸澈到底不,我不敢給答案,那年流星之夜,陸澈對我說了他的過去,我也問他這個問題,陸澈告訴我,因為,他選擇離開,因為他不希他的人到傷害,我才明白,原來有一種是全,是放手,是見安好便好。”
可好像沒有完的,無論選擇哪種,總會到傷害。
所以,一向勇往直前的秦舒怕了,這次,選擇放過自己。
今夜月很好,男人看著遠方,也不知高樓林立他能看見什麼,視線焦點落不到一。
秋霜。
這兩個字墜與痛的無底深淵,遠方夜沉沉,月兒渾圓,懸于天際,映照著一臉凄清,宛如一場遙不可及的幻夢。
佛曰,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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