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這一家老小,今天哪也沒去,就在屋子里守著昏迷不醒的林見月。
最小的賀暖守得眼皮子都上下打架,仍然在努力睜大雙眼,的小困得來回搖晃,猛地一,又眼睛,坐直,看看林見月醒了沒,時而又跑出門外,看看醫生有沒有來。
賀文靜靜坐在一旁,視線落空,不知道在煩惱什麼。
賀虎和賀澤在桌上畫五子棋,他們用樹的枝條當筆,用水當墨,在桌子上的格子里,你一個圈,我一個叉的來來往往。
這個游戲是賀文教他們的,賀虎其他的沒學會,這個倒學得快,而且沒玩幾次就上手了,現在連賀文都不一定能贏他。
賀虎似乎格外擅長這種棋盤游戲。
但是時間不早了,賀澤已經開始打哈欠。
賀虎有些不滿:“你都畫到格子外面去了,我堵你這條路,你怎麼沒反應……”
賀澤可憐兮兮地看著二哥:“我好困……”
看著弟弟妹妹們已經哈氣連天,賀文好像這才回過神來,說:“今晚先回去睡覺吧。”
賀文環顧屋子四周,發現好像只有自己能守夜。弟弟妹妹年紀小,自然不必說。
林仕青年紀大了,林雅君神瘋癲,找來找去,賀文發現守夜的事還得他自己來。
賀文說:“不知道梁二叔出了什麼事,看樣子醫生今晚是不會來了,你們回去睡吧,我守著媽就好。”
賀文這幾天媽習慣了,一時竟忘了私下的時候是林姨。
林仕青說:“你們都回去睡覺這里,我來守著,小孩子正是長的時候,哪里能熬夜?放心,我好著呢!”
賀文看了林仕青一眼,他對林仕青的也有限,畢竟他跟林仕青唯一的關系是因為林見月,如果林見月出事了,那麼他跟林仕青也就沒有關系了。
要說賀文唯一有點舍不得的,就是林仕青的那箱書,還有林仕青腦袋里的知識。
但是也沒辦法了,賀文不聲地看了一眼呆呆坐在地那里的林雅君。
如果林見月真死了,單獨留下一個林仕青也罷了,再養一個林雅君是絕不可能的。況且他還要把三個弟弟妹妹養人。
賀文也沒客氣,反正是林仕青自己要守夜的。
賀文站起來說:“那麻煩曾爺爺了。”
他表現得十分有禮貌,只是這種禮貌中也帶著一種疏離。
林仕青并不知道賀文的這些心理活,只覺得他懂事有禮貌,惹人心疼,并且從今天發生的一切來看,儼然就是一個護弟妹,孝順母親的好孩子。
想起賀余風犧牲的事,林仕青又忍不住嘆了口氣,他這外孫和小賀文,都是苦命懂事的孩子啊!
由于林雅君神志不清,所以就睡林見月這個屋子里,這樣也能方便林仕青一起看著。
林見月的屋子是從前賀家的主屋,除了一張雙人床,還有一張小榻,林雅君就睡在這張榻上。
就在賀文準備招呼幾個弟弟妹妹回屋睡覺的時候,賀暖卻不肯走。
賀暖眼地盯著他:“大哥我從前都是跟媽睡的,我一個人睡睡不著,我要在這里陪著媽……”
正準備走的賀虎不著頭腦,說:“你不就這幾天才跟睡的嗎?怎……”怎麼就一個人睡不著了?
然而對上賀暖水汪汪的大眼睛,賀虎把后半句話憋了下去,總覺小妹要急哭了。賀虎心里怪吃醋的,至于這麼喜歡那個人嗎?
賀文當然不會讓賀暖再為林見月擔心著急下去,為那個人擔心壞了子不值得!
賀文了妹妹的小腦袋說,“媽現在需要休息,咱們不要打擾,今天晚上讓兩個哥哥陪你睡,好不好?”
賀虎和賀澤的房間有兩張床,賀文決定今天晚上讓兩個弟弟一起,讓他們陪著賀暖。
誰知道賀暖搖了搖頭,把鞋一,飛快地竄到了床上。
確切說,是到了床邊,因為個子有點小,小胳膊小地爬不上去,只能四腳并用的趴在床邊上。
賀文看的樣子怕摔了,連忙上前卻被賀暖誤認為是阻止,賀暖心里著急,像個小彈簧一樣蹦了上去。
賀暖急忙在林見月邊找了個角落趴下,側著臉看賀文,小聲地說:“大哥,我發誓我不會打擾媽的……”
賀文哪里是擔心賀暖影響林見月,是不想林見月影響賀暖。
在賀文看來,就像是林見月給賀暖下了什麼咒一樣,賀暖本不記得林見月從前的那些壞,反而覺得是天下第一大好人。
如果說林見月一直像現在這樣,那麼對于賀暖對林見月的依賴,賀文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可問題是現在林見月昏迷不醒,生死未知,賀暖突然意識到,必須要讓賀暖和林見月保持一定距離,要不然無論是林見月出了事,還是日后林見月要離開,賀暖都會很傷心。
但是賀暖現在像八爪魚一樣趴在林見月旁邊,怎麼也不愿意下來。
林仕青也說:“不妨事的,我看月娃兒喜歡小暖,小暖人也乖,讓睡這里吧,不會有事的。”
賀文看了一眼林仕青,答應了下來。
但這樣的話,賀文就不準備離開了,他讓賀虎和賀澤回屋睡覺,自己留在這個屋子里看著。
主要是林見月現在昏迷不醒,賀文還擔心不清醒的時候著小暖呢。
不過放在林仕青眼里,覺得賀文實在是個有孝心的好孩子。
賀文也不知道林仕青心里在想什麼,只是被他慈的目看得心里發。
就在這種略顯詭異的和諧氣氛中,三個人一個魂共一屋,呆了一整晚。
賀暖是睡得最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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