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緋晚和悅妃心的時候，臨翠宮里，康妃和順妃也屏退了宮人，拉著手在室里說話。

“萬沒想到，我謹小慎微與人為善，宮里會突然冒出一條蘭毒蛇，冷不丁咬我一口。也萬萬沒想到，姐姐和昭妃，竟會主幫我解困。”

順妃對康妃再三道謝。

直說若不是緋晚們，怕是要栽慘了。

康妃不以為意地擺手：“別說這些見外的話了，來日我要是被人算計，你不余力幫我就是了。”

又補了一句，“當然，我還是別讓人算計得好。”

瞧瞧宮人都在殿外廊下站著，湊近了，悄聲和順妃道：“你別看我傻，其實我也不是純傻，有些事啊，我覺得我看得還行。比如悅妃當皇后，我看比原來那個靠譜，起碼不會害到咱頭上。有時候盛氣凌人些，那是家世好才貌好，有資格擺譜，又不是什麼大事對吧？以后，咱就在手底下，穩穩當妾妃就是了，別的什麼都不用想，你說是不是？”

順妃深以為然。

悅妃馭下嚴格，有時難免手重。但很搞謀詭計，除非是有針尖對麥芒的沖突。們二人和悅妃沒有實質沖突，所以輕易不會被針對，比較安全。

“姐姐知道嗎，悅妃不是當眾說，從前回來的路上遇見有宮人議論名節，被杖斃了嗎。昨兒晚上輕云去宮正司問了，沒有的事。悅妃只是送了嚼舌頭的幾人過去挨板子，每人打了十板子，小懲大誡罷了。那麼說，只是當時為了嚇唬咱們大伙。”

康妃訝然：“竟是這樣？阿彌陀佛，算積德。要不然人家宮侍也都是人生父母養的，因為說幾句閑話就被打死，家里人知道該多心疼！”

順妃道：“我打聽了，當時是昭妹妹跟著悅妃，勸留來著。如今看來，昭妹妹還能勸著悅妃些。所以悅妃封后以后，興許比以前還能收斂。咱們的安穩好日子，就在眼前了。”

康妃道：“只要別再有人勾結外敵，鬧兵就好！”

康妃是慣會掃興的。

兩人原本對悅妃為后、緋晚輔助的日子有了些期待，被這句話瞬間給弄忐忑了。

順妃深深吐了口氣。

挲著手中的帕子，“但愿吧！”

上次韃子兵來得蹊蹺，神不知鬼不覺進了京城，邊關和沿途竟沒有一風聲。這種可怕的事，希不會有第二次。

要是能有很強力的軍隊保護們就好了。

“惠妃娘娘什麼時候能養好傷啊……”

此時此刻，兩個人都好期盼李家軍早點重建！

……

“昭卿，想朕了？”

緋晚到了辰乾殿，便被皇帝揶揄。

昨夜剛侍寢完，今天中午就來主陪膳。不是想念，又是什麼？

緋晚任憑皇帝誤會，微微低頭，一笑：“陛下沒個正經。”

“傷怎麼樣，今天還疼嗎？”

昨晚了的傷幾次，是以皇帝有此一問。

緋晚自然說不疼。

“曹濱，將庫里新清點出的東西，挑最好的，撿幾樣給昭妃送去。”

皇帝心疼和彌補緋晚的路數，從來一致。

就是重重有賞。

瞿兵進宮并未打破皇帝門重重的私庫，因此庫里的珍寶并未失，于是皇帝隨手便賞緋晚幾樣好東西。

“多謝陛下。”

緋晚讓侍跟著曹濱去拿東西，轉而拉著皇帝進膳。

一頓飯把皇帝侍奉得舒舒服服。

“陛下好像有心事，是為朝政煩擾嗎？臣妾不懂，也不能問，但陛下盡可和臣妾念叨念叨，只當臣妾是個木樁子。有時候，煩惱說出來，心里能舒坦些。”

陪著皇帝到東室休息的時候，緋晚輕聲細語地安。

吃飽喝足，人在側。

皇帝歪靠在榻，讓緋晚伏在鋪了墊的春凳上，挨在一起說話。

端詳著緋晚致秀的眉眼，輕輕挲纖的素手，前朝的紛擾便短暫遠去。

“朕的心事，說與你，你也不懂。”皇帝有些困倦，聲音慵懶，“不過正因不懂，朕讓你聽聽無妨。”

緋晚點頭：“臣妾左耳聽右耳冒，絕不向旁人半分。”

皇帝欣賞的懂事。

他亦是真的煩惱，才半閉著眼，簡略和緋晚說起。

瞿兵攻大梁京城，雖是瞿國南羽王的單獨行為，與瞿國皇室以及其他屬地無關，但大梁也有充分的理由向瞿國興師問罪。

國書遞過去，北瞿皇帝給予的答復是，南羽王兵敗梁國、損兵折將，讓瞿國大為損，待其回到瞿國京城，一定會追究其罪過。而大梁前皇后蠱哄騙南羽王興兵南下，導致瞿國兵力損，請大梁務必重重置前皇后黨，給瞿國一個答復。

“推諉之詞！”皇帝出厭惡神。

告訴緋晚，那個韃子主帥南羽王，已經被悅妃的外甥謝惟舟帶人行刺，重傷昏迷不醒，如今連人在哪里都不知道，等他回瞿國京城被問罪，還不知何年何月！

“而且，竟然韃子皇帝還敢倒打一耙。他的兵跑到我們大梁來殺人，他竟還敢讓我們給答復。”

緋晚義憤填膺。

這事早就知道了，如今只是生氣給皇帝看。

“陛下，咱們大梁這麼多人，國富民強，就出兵將北瞿平了吧！否則難解心頭之恨！”

皇帝失笑，不由睜眼看。

沒料到平日婉善良的昭卿，竟然也會說這樣的話。

“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牽一發全，不是想出兵就能出兵的。”皇帝耐心解釋了一句。

“臣妾知道……”緋晚氣鼓鼓的。

翻坐起，憤憤說道：“今日臣妾去看蘭昭儀，還聽說了一頓荒唐的話。早知道韃子皇帝這麼討厭，還真不如信一回，讓去試試！”

“哦？”

皇帝好奇，問蘭昭儀說了什麼。

“說……”

緋晚忽然頓住，朝外殿看看。

外殿門口侍立著兩個小太監。

湊近了皇帝，低聲音：“說，想去北瞿皇宮闖一闖。”

“臣妾當時只覺得異想天開。”

“現今聽了陛下的話，竟有些意……”

“陛下，蘭昭儀心思壞，又會耍詭計，真不如派去攪瞿國皇室！”

皇帝的眼睛，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

緋晚暗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