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之后，蘇曼開始躲著蕭北聲，毫不掩飾。

不回家住。

給蕭北聲的說辭，是要監工舞蹈工作室的裝修工程。

蕭北聲還要問要說法，蘇曼直接把電話掛了。

通知蕭北聲，是夫妻分，至于給不給這個解釋——

為什麼要躲著他，他自己心里沒數？

蘇曼不回家的時候，就住在酒店，酒店就在舞蹈工作室購大廈的隔壁，走過一個空中玻璃房通道，就是酒店，很方便。

蕭北聲嘗試過現場逮蘇曼，但是都被蘇曼躲開了。

蘇曼躲了兩次之后，蕭北聲也消停了，沒有再來找，蘇曼估計，他也是有自尊心的。

但是蘇曼也知道，冷戰不是長久之計。

得找一個辦法，好好平衡自己和蕭北聲的婚姻。

在不要孩子的況下，在蕭北聲為了提出離婚之前，跟蕭北聲和平共下去。

在那之前，蘇曼得有自己立足生存的本事。

一面抓時間裝修工作室，一面在網上做宣傳。一時間，工作室有了不報名學習的學員。

另一邊，蘇曼在舞團的工作，也開始趨于穩定。

有主業，也有副業，額外直播還能有一部分不菲的收，加上之前蕭北聲送給的房產，也算是有了一點資本依靠。

之前蕭北聲送給的首飾，都保存了起來，那些都是奢侈品，大部分還是收藏款，要是拿到二手市場轉賣，也能賣不錢。

蘇曼的心安穩了一些。

只要手里有錢，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有底氣。

開始潛心練舞。

巡演的日子眨眼間便到了。

原本，方之鳴是要跟著舞團一起全國巡演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上頭突然下達了通知，讓方之鳴留守大后方，進行新的編舞。

這個通知很突然，但是大家都沒有多想。

蘇曼也不太了解舞團的運作，以為這是常有的事。

巡演很功，蘇曼的場次反而賣了，每一場，后臺和前廳都滿了人，找蘇曼要合照和簽名。

蘇曼的首次巡演，就這麼打響了功的第一炮。

等回到海城，其他同事都來為蘇曼慶祝，但是蘇曼卻沒見到方之鳴。

一問，才知道方之鳴請了假。

回來的一周后，蘇曼終于見到了方之鳴。

他鼻青臉腫的，不知道還以為被哪里的地皮流氓痛揍了一頓。

“聽說畢方鳥回家路上，掉進了方便的水，摔了這個樣子！”

“這摔得也太慘了吧？不知道還以為他被人打了。”

“噓——別說了別說了，他過來了。”

方之鳴走過臺前，看了眾人一眼，視線明顯在蘇曼這里停頓了一下。

蘇曼覺得他似乎是有話要對說，但是方之鳴什麼也沒說，腳步不停地往后臺走去。

訓練結束，蘇曼去找方之鳴，作為朋友，覺得自己也該關心問一下方之鳴。

方之鳴在后臺，跟工作人員收拾道。

“方導。”蘇曼他。

距離不遠，方之鳴也明明回過了半邊子。

不知道為何，他忽然頓住，又轉過了，沒有應蘇曼，而是轉朝自己的工作室走去。

蘇曼以為是他沒聽清，便追上去，“方導，想什麼這麼出神，我喊你都聽不到。”

“咦？剛剛你我？”終于方之鳴轉過了，“有什麼事？”

“就是好久不見，跟你打個招呼。”蘇曼打量他臉上的傷，覺得不像是摔的。

方之鳴避了避的目，“下班了，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飯？”

“好哇！”蘇曼驚喜，“你想吃什麼，我請客。”

蘇曼原本心里有些懷疑，覺得方之鳴在躲著，但是方之鳴主提出一起吃晚飯，蘇曼的疑慮又被打消了。

他們選了一家韓料，方之鳴說想吃烤。

吃飯的時候，方之鳴的狀態，又恢復了之前跟蘇曼稔的樣子。

“所以，這些日子你跟你丈夫在冷戰？你才不愿意回家？”

“也是因為我想好好裝修我的工作室。”

“呵呵，都是借口，我都懂。”方之鳴端起酒杯，自顧自了一下蘇曼的杯子，“以后我要是失業了，說不定就要投靠你這個當老板的了。”

“好端端的，你怎麼會失業？”蘇曼很震驚，方之鳴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起碼目前看來，方之鳴在舞團，編導做得好好的。

“世事無常，一切皆有可能。”方之鳴含糊，“你打算跟你的丈夫冷戰到什麼時候？我可要提醒你，兩地分居，可不利于穩定。”

蘇曼輕嗤：“說得你很有經驗似的。”

“我？也不算很有經驗，但是我有一個白月。”方之鳴漫不經心地說。

蘇曼翻了一個大白眼。

白月。

又是白月。

怎麼，現在流行人手一個白月，沒有都跟不上流嗎？

“誰沒有似的。”蘇曼表示不屑。

“哦？你也有？”

“當然有，還在念書的時候，誰不會喜歡上一些優秀的人？”

方之鳴撐起下，“那你說說，你的白月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會彈鋼琴，鋼琴彈得可好了……”

蘇曼的勝負被激起，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關于記憶中那個鋼琴男生的往事。

方之鳴聽得很認真，中間蘇曼說得口干舌燥，他還給倒水喝。

蘇曼才停下來，余就瞥到，門口有幾個人一直盯著他們這一桌，等扭頭去看，那幾個人迅速閃不見了。

“怎麼了？看到了誰？”方之鳴也轉過頭，看向門口。

蘇曼心有疑慮，“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飯局結束，方之鳴帶著蘇曼散步，兩人走著，沿著一條不知名的小路，經來到了一個廢棄老舊的大禮堂。

“這里居然是個大禮堂，過去從沒到過這里，也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蘇曼驚喜地打量這座矗立在夜中的建筑。

“進去看看嗎？”方之鳴問。

蘇曼看了看跟在后的幾道影子，點了點頭。

本來沒想跟方之鳴散步，但是那些人從他們出了餐廳，就一直跟著蘇曼和方之鳴，蘇曼倒是要看看，那些人想干什麼。

禮堂里并不是一片漆黑，兩邊側面的石墻被打通，外面的路燈映照進來，十分亮堂。

蘇曼發現，禮堂的舞臺一側，竟然放了一架木鋼琴。

這時候，方之鳴忽然去到了鋼琴前，拍了拍椅子上的灰，打開了琴蓋，雙手起勢，敲了琴鍵。

從第一個音節蹦出來，音樂便流暢地淌瀉，曼妙的音樂聲回在整個禮堂里。

方之鳴彈的是赫的平均律。

蘇曼呆愣在原地，整個人石化了。

這是蘇曼第一次遇見那個鋼琴男生時，男生正在彈的曲子。

剛剛只是跟方之鳴說了一點過去的事，本沒有詳細到和“白月男生”第一次見面，男生彈的是什麼曲子，這樣的細枝末節。

方之鳴是怎麼知道的？

這還不是最巧的。

最巧的是，中間一段改編，跟過去那個男生彈的一模一樣。

當時那個男生告訴蘇曼，這是他自己改的，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

蘇曼呆呆地著方之鳴。

難道，方之鳴是要找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