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我現在不會過得這麼慘……”慕初初嗚咽得傷心絕。

蕭北聲轉向高勛，示意地看了慕母一眼。

高勛立刻會意，走向慕母，“伯母，我帶您到臺外面去曬曬太吧。”

說著，也不等慕初初和慕母同意，就扶著椅把手，把慕母向臺推去。

其實就算高勛不說這句話，慕母也不會有任何反應。

慕母癱瘓之后，就患上了阿爾茲海默癥，已經記不得慕初初，也認不出面前的人是誰，大部分時候，只是無神發呆。

慕初初眼里含著淚水，瞪向蕭北聲：“蕭總，有什麼事，非得要支開我媽？剛剛不是還很理直氣壯嗎？現在，你連在一個認知障礙的人面前，都心虛了嗎？”

蕭北聲淡淡道：“我只是不希等一下說的事，會刺激到你母親。畢竟，禍不及父母。”

慕母的神狀態確實時好時壞，忽然清醒過來，能聽懂蕭北聲說的話了也不一定。

但是慕初初卻沒懂蕭北聲這話的意思。

什麼禍不及父母？

“你的意思，是我做的事會刺激到我媽？”慕初初覺得好笑，“你剛才，都已經把我的事在我媽面前全說了，現在才支走我媽，你不覺得自己虛偽嗎？”

蕭北聲沒應茬，而是問：

“你哥哥犯事獄那一年，你幾歲？我約記得，你大概是十三十四的年紀吧，不小了，應該有了基本的判斷能力。你覺得你哥的為人如何？是能手殺人的人嗎？”

“我管他為人如何，他跟那些社會混子混在一起，就不是好人！能聚眾斗毆，火拼，會是什麼好人？”

慕初初說起自己的哥哥，一臉的鄙夷。

看得出來，是真的對自己這個同胞兄長，厭棄到了骨子里。

說著，反應過來：

“不對，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那時候你就知道，我有一個殺人犯哥哥？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資助我？還為了我，資助我們整個家。”

“并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你哥哥，才選擇資助的你們家。”

蕭北聲的話說罷，空氣足足安靜了五秒。

慕初初不相信，“蕭總，您別開玩笑了，您怎麼會為了資助我哥這樣一個殺人犯？不，應該說，他就是個沒有什麼本事的街頭混混，本不可能認識你，你憑什麼資助他？”

“你哥當年，是無端被卷進了那一場火拼。捅死人的，其實也不是你哥。只是因為你們家沒有什麼勢力，被人拉去做了替死鬼。”

慕初初不敢相信這個真相，大喊：“你騙人！就算他無辜，關你什麼事？難不當時捅死人的人是你？！”

蕭北聲冷眼瞧著，不語。

捅死人的確實不是他，而是。

他到現在，還記得當時的況。

兩手是地跑來找他，說自己失手捅死了人，問他自己怎麼辦，會不會下半輩子都要在牢里度過了。

經過詢問，他才從顛三倒四的敘述里知道了事的經過。

原來，兩伙人在西街碼頭火拼，跟著其中一伙的老大，也一起在場。

那場火拼，因而起。

也是因而結束。

那時候兩個幫派的老大，都和有點糾纏不清，兩伙人沖冠一怒為紅，不知怎麼的就起了手。

當時也在場，拿著武，也失手傷了人。

那天的靜很大，警方很快趕到現場。

只是警察趕到的時候，兩伙人已經跑得差不多了，沒能抓到什麼重要人。

只抓到了幾個無名小卒。

慕初初的哥哥，就是其中一個。

后來其他人都被判了個不痛不的罪名，頂多呆個幾年就可以出獄。

慕初初的哥哥卻被認定是殺人的那一個。

其實當時手里拿著武的人很多，本分不清是誰傷了誰，現場也沒有監控。

慕初初的哥哥沒有后臺，沒有勢力，家里的人沒有條件為他在監獄外頭活關系，這個結果，是必然的。

要抓誰做替死鬼，全靠誰倒霉。

慕初初的哥哥，就是那個倒霉的替死鬼。

慕初初的哥哥被判了死刑，最后在蕭北聲的爭取下，改了無期。

蕭北聲還想再努力，卻也不行了。

“不是我殺的人，但我也算是造你哥哥坐牢的一個推手。你說我為什麼會對你跟對別人不同，你可以理解為，這是我的愧疚，也算是在贖罪。”蕭北聲薄一張一合，在慕初初眼里看來，十分冷酷，仿佛在宣判死刑。

“是因為你當時的朋友，是嗎？我聽說過，那場火拼，是為了一個人。”

蕭北聲擰眉，但是沒有反駁。

既然慕初初要誤會，那便讓誤會。

事已經過去這麼多年，為了什麼，蕭北聲現在也說不清了。

也許當時是為了。

又或許是為了其他的什麼東西。

“我跟你哥哥有過點頭之緣，他是為了賺點錢，給你賺學費，給你們的母親賺醫藥費，才跟著那伙人跑碼頭，那天火拼，也是為了湊人頭，你哥哥被糊里糊涂拉上了場，沒想到卻是一場災難。你作為他的妹妹，不應該這樣誤會他。”

“好諷刺，你不覺得，現在道貌岸然地跟我說這些，很諷刺嗎？你是兇手啊！”

蕭北聲眼皮輕輕了，沒有反駁。

只是平靜地說：“我嘗試過為你哥哥翻案，但是現場沒有監控，也沒有人證和證能證明你哥哥無罪，沒法證明你哥哥清白。”

“翻案？可笑，殺人的是你的朋友，你會為了別人的清白，親手把自己的人送進去？你們都一樣，你們這些有權有勢的人，都是一樣的！你們害我哥哥坐牢，變殺人犯，毀了我一輩子！”慕初初發瘋尖。

到現在，在意的還是自己，而不是那個可憐的哥哥。

蘇曼在屋外，聽著這一切，心里翻江倒海。

事跟猜測的差不多。

蕭北聲確實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