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兒做什麼？”

“去坐會兒，吹吹風。”

蘇曼覺得他不可理喻，真是醉了。

說：“還是回家吧。”

司機有些為難，“先生，太太，前面就是分岔路口了，還要去曼德公園嗎？”

“去。”

“不去！”

蘇曼和蕭北聲異口同聲。

司機的后背都快滲出汗來了，速度也放慢到了十碼。

蘇曼對司機說：“聽我的，先生喝醉了，你別聽一個醉鬼說的話。”

蕭北聲閉著眼，薄勾了勾，蘇曼確信，他這是笑了，還笑十分愉悅。

被這樣強反駁，讓他很開心？

蘇曼一陣惡寒。

司機從后視鏡瞄了蕭北聲一眼，不知道蕭北聲什麼時候睜開了眼，心有應似的，過后視鏡，對司機點了點頭，默許了蘇曼的主意。

車子駛向了帝瀾苑的方向，速度變快起來。

蕭家老宅。

賓客已經散盡，宴客廳

梅姨扶著蕭老夫人上樓，不有些疑：“老夫人，爺醉這幅樣子，為什麼不干脆讓爺夫人留下休息？也不知道這樣回去，夫人一個人能不能應付得了。”

蕭老夫人神一笑：“你還不夠了解北聲，你真以為北聲醉了？”

“爺沒醉？我看他，都撒酒瘋了！”

“你什麼是時候看北聲真的徹徹底底的醉過？他不想醉，誰也不能讓他醉，他要是醉了，那是他想醉了。”

梅姨困：“老夫人，您說的，彎彎繞繞的，我怎麼像是聽明白了，又不太明白……”

“哎呀，說白了，就是他沒醉，他裝的！”

“裝的？為什麼要裝？”

“你沒聽他說嗎？我們霸占蘇曼一整晚了，他是嫌我們累著他的媳婦兒，擔心媳婦兒呢。要是留下來休息，小曼的子估計會忙到最后一個，所以他裝醉，讓蘇曼跟他一起離開了。”

梅姨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我還說呢，怎麼一個醉這樣的人，夫人還扶得，是裝的。沒想到，爺平時冷冰冰的，原來這麼疼老婆呢。”

“也不知道隨了誰，一點不像他爸爸，倒像他爺爺。”

說到已經去世的老爺子，蕭老夫人臉上的笑淡了下去，也不說話了。

梅姨見狀，立刻轉移了話題：“今天先頭那位，帶著小姐過來，我都替夫人了一把汗。不過，夫人不愧是老夫人您挑的孫媳，一點不慌。”

陶謹玫早就跟蕭北聲的父親離婚了，老宅所有人，私底下都陶謹玫“先頭那位”。

蕭老夫人冷哼一記：“陶謹玫這麼護著，我才八是這兩個人私底下，已經有什麼利益往來了。家不干凈，陶謹玫沾了他們家的生意，能干凈到哪兒去？遲早有一天玩火自/焚！”

想了想，又說：“小曼聰明，又懂進退。那個徐江教授，明明不是北聲打點好的，可為了維護北聲的面子，在我面前，還是說那是北聲的功勞。我猜，那個徐江要麼是沒跟談攏，臨時叛變，要麼，是小曼提前找到了徐江，策反人家了。如果是前者，那還好，如果是后者……”

蕭老夫人搖搖頭。

梅姨問：“是后者不好嗎？夫人聰明，什麼事都能應付得來，對爺來說是個助力。”

“要是什麼都能應付得來，還甘心人擺布嗎？還肯乖乖躲在北聲后頭，尋求北聲，尋求蕭家庇護嗎？跟北聲好好的還好，就怕北聲跟的事，什麼時候惹急了，也背后給北聲擺這麼一道。”

“您說得是這個理兒，這人啊，有時候太聰明也不是什麼好事。”

“況且，我看小曼那樣子，分明就是跟北聲沒有通過氣兒。要麼，是打心底里覺得，北聲靠不住，不信任北聲。要麼，就是他們夫妻倆的關系，沒有表面上看的那麼親近。”

“那怎麼辦？這婚都結了，總不能貌合神離這麼過一輩子吧？萬一像大爺和先頭那位……”

“不行！還得盡早讓他們生個孩子，人家要是有了孩子，牽絆也多了。北聲也能盡早收了心，別再被分了心了。我瞧著北聲，也不像對小曼沒有覺的。”

“明白，老夫人。我會多想點法子，讓爺夫人盡早有孩子。”

……

蕭老夫人確實猜的不錯。

從云孤鴻的畫展離開，蘇曼其實也在默默觀察陶謹玫和。

怎麼敢掉以輕心？

要是這點警惕心都沒有，陪著沈卿在生意場上，早被人回馬槍殺死多回了。

車子在路上行駛，蘇曼著車窗外的向后飛馳的景致，回想之前自己私下找到徐江涉。

徐江之所以能被蘇曼說，在壽宴上幫蘇曼，是因為徐江本也不想幫。

從畫展壁之后，就四尋找能拿到畫的渠道，由此便找上了徐江。

徐江因為在書畫研究鑒定機構工作，也跟云孤鴻老先生工作室有合作和接，徐江只要肯點自己的人脈，就能拿到云孤鴻老先生的畫。

一開始給徐江開出了優厚的條件，但是徐江為人孤高，拒絕了。

那一頭，陶謹玫催得急，便劍走偏鋒，拿徐江邊親近的人做威脅，徐江重義，不得不妥協了。

就在這個節點，蘇曼找上了徐江。

給徐江出了個主意。

不如用一幅假畫，給，而給的厚報酬可以不要，但是為了避免起疑心，要跟談另外的條件，這個條件，必須是用灰手段才能謀取到的利益。

這樣一來，即便后來發現畫是假的，想要通過正經途徑追責徐江，也得忌憚，因為徐江手里拿著的把柄。舉報徐江，也就是舉報自己。

蘇曼也讓徐江不必擔心會暗地里報復，這件事一旦發生，蘇曼會跟蕭北聲談條件，讓蕭北聲護著徐江，這算是蕭北聲虧欠蘇曼的。

徐江當時對蘇曼說了一句很扎心的話。

他說：“我不怕被報復，我自己有辦法應付。這麼說，是因為希你不用有什麼力，我認為，您先生跟您的，不像是會幫您的。”

他一點不留面，破了蘇曼和蕭北聲可憐的夫妻關系。

蘇曼還在出，大上一陣，扯回了的思緒。

蕭北聲端坐著仰頭靠在車座的椅背上，表面上看像是睡著了。

他褶子鋒利的袖口，一顆金袖口在明滅路燈中折冷，他骨節分明的手，搭在的上，大掌在細瓷一樣的理，乍一看，只是靜靜搭著，

但是車子的輕微晃，藏了男人和人間無聲的拉扯，暗在明滅的影中涌。

其實蕭老夫人不用這麼煞費苦心，蕭北聲私下一跟蘇曼在一起，一點就起火。

車子在路上靜靜行駛，蕭北聲一刻沒安分過。

蘇曼扯開他的手，剛拿開，又上來，為了懲罰，他還報復地了的。

他左手上的婚戒，生冷而堅，劃過，硌得蘇曼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