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第一次坐上了凌晨的公車，窗外的樹林飛速向后移，眼只能依稀捕捉到黑的廓。

他們坐在座位上。掃了一眼，車上的人屈指可數，江心唯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只手搭在窗臺上。

喻森正坐在的邊，他穿著加絨的沖鋒，臉一半埋在領里，只出閉著的眼睛。公車慘白的冷打在他的臉上，他的眼窩的影更加明顯了。

天上涌的灰云層層疊疊，江心唯看了一會兒，但實在太困了，沒撐住，眼皮越來越沉，頭也沉，這些天來七八糟的事塞在的腦子里，的腦袋快炸了。看了一眼公車提示牌，還有好多站，估計沒有一個多小時不會到。好累啊，白天的雜事一腦兒拋過來，逐漸支撐不住了，睡著了。

公車逐漸駛向郊區，郊區的路坑坑洼洼，一路不停顛簸，像是開到了一個大坑里面，車子重重顛了一下，江心唯整個人往前一沖。條件反用手抵了一下前座，被沖醒了，但只是半醒過來，睜開眼，眼前還是朦朧一片的景象，的前面好像坐了幾個人。江心唯坐在位置上，喻森坐在的右邊，喻森好像離很近的樣子。江心唯真切到了從右邊肩膀傳來的力量，兩個人的肩膀正在一起。江心唯覺得自己好像沒有睡醒，恍惚間，到了自己正在著喻森。

好溫暖啊。江心唯的大腦里只剩下了這一個想法。

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生怕一，喻森就會把肩膀挪開。迷迷糊糊地想，有人陪太好了，上次一個人做公車，連眼睛也不敢閉，生怕有人對下手，喻森在的邊，能放心睡過去。江心唯只是簡簡單單做個公車，卻有了云端的覺，恍惚間繼續睡了過去。

“醒醒，豬，你別睡了。”

江心唯被推醒了。車子又是一顛，江心唯撞到了頭。眼睛，睜開眼車上好像只剩他們兩個了，江心唯對喻森道：“我們到哪里了？”

喻森咬牙切齒，他好像很不甘心道：“我們睡了一個多小時，現在正在終點站，車上只有我們兩個人，司機要趕我們兩個下車。”

江心唯往外面一看，外面有站臺，站臺停著好幾輛公車。江心唯猛然驚醒，很懊惱，好不容易有個人陪著，又睡過了站，今天晚上白來了。

喻森起從位子上站起來道：“你別發呆了，趕下車回家。”

江心唯長吁短嘆，最后被喻森半拎著下了車。

下了車江心唯到了室室外強烈的溫差。下車，腳一差點摔倒，地上正結著冰。一天比一天冷，現在的溫度應該零下了，腦袋仿佛一并凍僵了，出了車門一瞬間思維跟著停滯了，變了人形雕像。

公公司設在在郊區，江心唯站在站臺的立牌旁邊，喻森和并排站著，兩個人保持著相同的脖子，手揣口袋造型。凌晨的晚班車沒有幾輛，一道強照了過來，喻森跟江心唯同步瞇眼，車過去了，又同步睜眼。簡陋的車站臺旁開了一輛車，車上沒有數字，車上空的，除了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司機吐出了一口煙。

車頂的數字亮了，是他們返程的車，司機在車上看外面兩個人凍得可憐，他把車門提前開下來。兩個人又一前一后上了車。

車上的空調開得很足，喻森把腦袋從領里出來。他瞥了一眼江心唯，江心唯正往外呼著熱氣，看樣子已經活過來了。

喻森見差不多了，兩個人都恢復了狀態，他開始算賬，道：“你看看你，說好的來找目擊證人，結果自己先睡著了。”

江心唯把羽絨服上蹭的灰撣了撣，道：“那就明天在找唄。”

“喂，”喻森聽起來有些不滿意了：“你以為誰都愿意大晚上的不睡覺跑過來陪你找人嗎？除了我你不可能找到第二個。”

江心唯辯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一般出問題了，我不想再糾結在這件事上，我比較希能想辦法解決。謝謝你。”

喻森道：“算了，我明天有一個很重要的事，要去s城，估計呆個幾天，明天肯定陪不了你了。”

“什麼事？”江心唯問道。

喻森往椅子后面一躺，他雙手抱道：“最后一次吧。我不再這樣混下去，不想一輩子當一個教小孩子彈吉他的老師。”喻森腦袋，他道：“如果失敗了我還會回來找你蹭吃蹭喝，你記著了，我幫了你這麼多不是白幫的，下次我要列一張表，把這些事記下來，你要想想該怎麼回報我。”

江心唯把臉背過去翻了一個白眼。

“我請你吃一個月的泡面，一個月不行就兩個月。”江心唯眼睛斜向上方看喻森。

喻森從座位上爬起來，他從沖鋒里面出雙手，兩只手一起，道：“你也太冷了吧，我好不容易拯救你，讓你吃點正常的，你倒好，為了省事還想拉我一起下坑。那好，我以后不管你了，你自已一個人自生自滅吧。”

“行，我一個人茁壯長。”江心唯上不甘示弱。

但的心里面卻開始不安。如果喻森真的走了，那會是什麼樣子？快忘了喻森來之前是怎麼生活的。

公車緩緩開了。江心唯著窗外一言不發，他們認識了多久了？江心唯默默數著，才反應過來他們只認識了幾個月，短短幾個月經歷的事卻像是過去幾年的總和。的生活像一汪平靜的深潭，喻森往的湖面扔了一塊石頭，于是一層一層的漣漪了開來。

如果有一天喻森真的離開了呢？

江心唯合上了眼，放棄思考，再一次進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