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抱在一起過了很久,久到煙花涼才放手。
平生第一次談,季寧思表面看似淡定非常,實則大腦一片空白。等海風拍在臉上,忽然想起來,去餐桌拿了帶來的木質方盒。
“打開看看,送你的。”季寧思把盒子塞到封人盛手里。
“這是……”
一只黃楊木雕的小兔兒,半掌大小,栩栩如生,可以看到它邊和前小巧的絨。耳朵的向后耷著,小短尾卻好似在興的搖,像極了此刻的封人盛,心里甜到狂搖尾!
劇組的白兔玉雕裂掉時,他還暗暗可惜了一下,沒想到會收到兔子木雕作禮。
“好致!謝謝,我很喜歡。”封人盛決定把這只木兔兒當傳家寶保存下來,“這是你雕的嗎?”他約記得有次在直播間看到在理一塊黃楊木。
季寧思點頭,“給趙導做‘傾城之心’時,雕那個蝶花,雖然費工夫,不過手回來了不,再雕只兔子還順手的。”
倒不是謙虛,年時練雕工,最先選用的都不是輕松易型的冬瓜蘿卜,而是不同品種的木頭,這不僅要求雕刻者有相當高的技巧,還要有一定的氣力。慢慢的,就練就了季寧思這雙既靈活又力道穩健的妙手。
封人盛拿著木兔兒,一想到這算是他們的定信,就樂的合不攏,說:“其實,我最喜歡的就是兔子,小時候我媽媽總會在我睡前講兔子先生的故事,我很喜歡里面那個戴禮帽拿拐杖、穿著燕尾服的兔子先生。他在全世界冒險,走過許多地方,只為尋找最可口的食,是個了不起的食家。”
“沒想到你這大食家是因為一只兔子結的緣啊。”季寧思輕快道。
“是啊。”封人盛說,“我還養過一只活蹦跳的白兔,可惜后面病死了,本來以為以后都不會再有兔子了,沒想到你會送我一只,謝謝。寧思,你能猜到我喜歡兔子,我非常、非常驚喜!”他把木兔兒放臉邊,沖季寧思做了個表,別說,那萌的表還和木兔兒神似的很,不愧是影帝的熱門候選。
季寧思則默了一下。他喜歡兔子這件事兒,真不是猜出來的,詳請回憶在老轱轆院里醉酒那晚。當然,季寧思可不想提醒他讓他記起,不然以后拒絕喝醉,那該多無聊啊,還是不知道的好,無辜的小兔嘰,可!
……
之后的日子,封人盛原以為在確立關系后會是濃意郎妾意,黏糊糊分都分不開,結果,季寧思因醉心菜譜,對他極度敷衍,甚至有嫌他話多不想理他的征兆。
封人爺就有點想不通了。為什麼別人談,睡前道聲晚安都要依依不舍的互道兩小時才真晚安,而他的小友則是一句“工作辛苦啦晚安”,就把他打發去洗洗睡了,特別爽快!
可關鍵是他現在忙過了,沒什麼繁重的工作,一點都不辛苦啊?所以說,是厭煩他了嗎?他沒魅力了嗎?
封人爺這麼一猜想,耐不住了,趕給自己的好兄弟打了個求助電話。
顧才人抱得人歸,膨脹得不得了,一副大師的口吻,問了不問題,包括——
“誒,我說阿盛你是不是不行啊?”
封人盛滿頭黑線,語氣涼涼,“行不行沒試過,反正比你行就對了!”說完還補一刀:“風流老男,吃點養腎固氣的食材吧,傷腦。”
顧才人癟癟,“這朋克養生!算了,不跟你這患得患失中的男吵。換個思路,假設不是你的問題,而是寧思姐的問題呢?”
“什麼意思?”
“自始至終寧思姐有說過一句也喜歡你嗎?沒有吧?可見,你還沒走進心里……”
顧才人這句話不可謂不狠,細思極恐,給了封人盛當頭一盆涼水。是他太得意忘形了,是兩個人的事,他對季寧思小鹿撞,可對方沒覺,也是不圓滿的。
顧才人又說:“阿盛你別想太多,寧思姐對你多特別,明眼人都看得出,你倆現在就缺一個天雷勾地火的心契機,讓親口說出非你不可!怦、怦、怦,懂嗎?怦、怦、怦……”
封人盛覺得他有毒,掛了電話,滿腦子全剩下怦怦怦。
不過說來也巧,沒過多久,那個心契機從天而降——季寧思要回蜀地老家尋訪缺失的菜譜配料。
封人盛當即決定丟下手頭不重要的細碎工作,陪媳婦兒回娘家,這一次,一定要把迷得怦怦怦!
……
季寧思本來打算去幾天就回來,沒想到把這事告訴封人盛后,他二話不說把行李打包,跟著一同飛去了蜀地。
說不是假的,但季寧思又確實不想他跟著來,因為……
“我們現在打車去嗎?”下飛機,封人盛全副偽裝,拎著所有行禮,看了看手機導航,“你家地址是什麼?”
季寧思不好意思的鼻子,“坐車的話,還要四個小時,地方偏僻的,你……別嫌棄啊。”
封人盛哪能嫌棄啊,不得馬上瞬移到小寧思長的地方,最好能睡一下睡過的床……啊呸,什麼七八糟的想法!
四小時的車程可不是說說而已,自古蜀道難,擱現在也是一樣。一路上,上山下坡,七十五度拐彎,就算開車的是老司機,心也隨著車子起起伏伏,放不下去。
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天昏暗,遠的山連著山,只能約瞧見黑的廓。季寧思和譚亨通曾住過的那個小鎮“丹砂鎮”,因盛產調味料“樂丹砂”而出名,不過現在已經朝旅游休閑方向發展,山上大片大片赤紅的丹砂花都用作觀賞,很被摘了制調料。
季寧思和封人盛來的巧,初春正是丹砂的花季,先開花再長葉,果實要一直孕育到秋季才。
不過今天不早了,花是賞不的,得早點找到住,因為空氣里夾了土腥氣,怕是山雨來。
小鎮整基調是青黛,里面都是古樸的二層小樓,木頭和石塊混用,魚鱗瓦下掛著或紅或黃的燈籠,部自帶庭院,街面鋪了層小石子,一路走去,滄桑撲面而來。
季寧思沖街角的那間老宅抬抬下,“這兒就是我師父給我留的老婆本兒,他老人家最怕我打一輩子。”
封人盛擰眉,總覺哪里不對,“等等,你不是一直哭窮嗎?明明有房產的嘛。”
封人爺談后,抓重點的技能原地下線。
季寧思一邊拍老宅的木板門,一邊說:“我倆爺孫走了之后就把老宅給二姨打理,重新翻修后開的民宿,來之前我給打過電話留房間,就怕來這兒看花的人太多沒地方住。”
里面的人聞聲出來開門,是個穿著打扮很普通的阿姨,不過笑起來卻是十分舒服,特別親人。
“二姨,我回來了,好久不見!”季寧思歡喜的打招呼,介紹道:“這是封人盛,您他阿盛就好。”
封人盛跟著了聲二姨好。
譚二姐是譚亨通遠房親戚家的兒,和季寧思的關系說是姨侄更似母。隔了這麼些年沒見到,心里泛酸,眼里潤,牽住季寧思的手說:“好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阿盛是吧,快跟寧思進來,一家人,別客氣,我去給你們做點吃的。”
“沒事,放著我來,我把東西放了就去廚房,我手藝又見長了,一會兒您嘗嘗啊。”季寧思說。
譚二姐也不執著,臉上堆滿笑容,“好好,放東西吧,拿著怪重的。給你們小兩口留了間房,二樓那個獨間,隔音的。”
季寧思就有些為難了,聲音放小了問:“二姨,我說的留兩間的嘛。”
譚二姐不好意思的笑笑,“歲數大了記不住事,其它房間都住滿了客,要不,你跟我?”
季寧思知道老宅沒多大,二姨又節省,住的肯定是最小的單間,兩個人睡就很了。不忍心,只好問封人盛:“你愿意和我住一間嗎?”
驚喜來的太突然,封人盛呆了一秒,趕說:“愿意!”和媳婦兒同床共枕不要太好啊!
之后季寧思去廚房做晚飯,封人盛被譚二姐拉去擺龍門陣(閑聊)。
“我聽寧思說了,你是對象是吧,長得俊啊,和我們寧思可真配!”譚二姐絡的給他倒上茶水,“你們還沒事嗎?寧思咋不愿跟你一起住?鬧別扭啦?年輕人呀,床頭打架床尾和,睡一覺就好了。”
封人盛聽出話里意思,有點說不出口,“我們才往幾十天。”所以還沒到那步。
譚二姐是過來人,對這個侄夫又喜歡,說道:“寧思是個苦命孩子,打小就懂世故,那懂事兒的模樣,直讓人心疼!要全心全意把自己給別人,你可有得等。”
封人盛虛心請教,“您放心,我是真想和寧思過一輩子!您告訴我,怎樣做才能讓完全接我?”
“我說不好。”譚二姐擺手,“我只知道哪種才算真真正正接一個人。”
“哪種?”封人盛豎起耳朵。
譚二姐笑得高深莫測,“告訴你時,就是接你了!”
封人盛:“……”
這個答案可以說是很靈了。
正好這時季寧思他去廚房搭把手,封人盛借口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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