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枳拉著沈知聿回到姜宅二樓，直往自己小時候的房間。

“以前這里有架鋼琴……”

指著空的墻角，眸黯淡下來，“可惜我爸媽走后第二天，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搬走了。”

沈知聿眸深深一，摟過的腰，手心習慣的了腦袋，“明叔說你第二天就被接走了。”

姜枳聲音有些發哽 ，“大家都以為會養我長大，實際上本不要我，說我克死了父母，是個禍害，和叔伯們商量著要把我賣了。”

沈知聿低頭看著，英俊無暇的眉眼溢出疼，“所以你連夜逃了？”

“嗯，我帶著梔梔東躲西藏，士多店的老板還幫我打過掩護，后來我怕被抓回去，就往城外逃，最后逃到河邊，才遇見了沈叔叔……”

姜枳頓了頓，忽然收起傷的緒，“不說這些了，我帶你來是想讓你看看我小時候的──”

“哦？”男人勾了勾角，“幾歲的小寶寶就有了？”

姜枳牽著他的手，推開一扇隔斷門，出另一番天地來！

沈知聿微微張，“你房間隔壁竟然是兒樂園？”

小姑娘傲的指著那一大堆不值錢的東西，“喏喏喏——我的玩！”

“……”

“這些都是幾塊錢的積木，還有魔方，什麼的，但凡值點錢的當年早就被搬走了。”

沈知聿默。

他回來，該不會是為了回來一起玩過家家吧？

如果是玩生寶寶那種……

那得今晚才能回北城了。

他正浮想聯翩，小姑娘就真的轉把推拉門給關上。

好像來真的？

一時間，昏暗的閣房里只剩下兩人深深淺淺的呼吸。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橙花香，混著他冷冽的橙葉氣息。

似悉的暖流縈繞心頭。

小姑娘逆著，仰頭看他的眸里著溫的笑意，似冬日的，溫暖而不張揚。

“哥哥～”小姑娘踮起腳在他邊親了一下，嗓音甜糯，“你好漂釀～。”

“……”

大白天的，死了。

沈知聿心尖最的地方塌了，目變得寵溺，手就攬上的腰，要把抱到懷里親。

小姑娘卻忽然從口袋里取出一把巧的工刀，調皮可，“打劫！”

而后，舉過他頭頂──

沈知聿漆黑的眼珠隨著的作往上看，沒有一害怕，“謀殺親夫？可別毀我容。”

“死都不怕，還怕毀容？”

男人又往下看，對上漂亮的眉眼，淺淺一笑， “要是死之前毀了容，下輩子回，你就不要我了！”

“……”

自又迷信。

姜枳睨他一眼，將他往后一推。

沈知聿整個人被按在門板上，后背，呼吸一滯，“玩這麼刺激？”

小姑娘單手撐在他肩側，一副仙調戲良家男的姿勢。

沈知聿屏住呼吸。

看著手里閃閃發的工刀，后腦勺乖乖靠著，只是雙手還握著的腰肢。

語氣曖昧，“公主，你要錢？還是要人？”

姜枳臉一燙，出刀片。

踮起腳抬手將工刀在他的頭發上方，瞳孔一。

他高不是188嗎？怎麼190？

用力了他的頭發，恨不得把他扁，才在木板上劃下刀痕。

沈知聿這才反應過來，讓開往后看。

果然他靠的門板是一面涂墻，墻上還有量高的刻度。

上面留著一細細的刻痕，旁邊還刻有幾歲幾個月的數字。

顯然是記錄姜枳十歲以前的高。

姜枳往上，再往上……

脖子簡直是到長安兩萬里之后，才是剛剛新刻的痕跡。

憤憤不平地咬開筆蓋，在190的刻痕旁邊寫上：沈知聿，27歲。

沈知聿看著一排姜枳的名字上方忽然出現自己的名字，莫名覺得心中一暖。

他忍住笑意，“你靠過去，我來幫你量。”

姜枳瞪他，“188是你的凈高吧？”

“昂～”

男人得意地將抵在墻上，手掌在頭頂上輕輕地了，啞笑著，“寶寶也不容易，穿著鞋才勉強168呢！”

姜枳抿了抿，起，長脖子，希能湊個整數。

其實了鞋子，撐死也就166.5，那0.5還經常被別人忽略。

茸茸的頭發向上蹭著他手心，像貓咪過，帶來一陣異樣的意。

男人結上下滾了一下，抬手在自己指甲上方的位置劃了劃。

給免費送了兩厘米。

姜枳立即錯開子回頭去看，一雙鹿眼亮晶晶，“真的整數？170？”

沈知聿輕勾著，在旁邊寫上：姜枳，20歲。

這次，和他的名字終于離得很近。

再看旁邊，墻上涂著一堆文字，歪歪扭扭，各各樣，全是姜枳小時候寫的。

x月x日：ZhiZhi生氣一分鐘，爸爸哄。

x月x日：ZhiZhi生氣半小時，媽媽哄。

x月x日：ZhiZhi生氣三分鐘，爸爸媽媽一起哄。

……

沈知聿驚呆了。

看了一圈下來，他邪氣地挑眉，“你小時候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生氣嗎？”

姜枳噗嗤一笑，“那是因為，我一生氣就喜歡躲在這面墻后面，等著爸爸媽媽來找我，久而久之，這面墻記錄了我小時候所有生氣的次數！”

“果然從小就記仇！”

沈知聿向走過來，忽然意識到什麼別的含義，他看著的目變得深邃，甚至是震撼！

姜枳也凝視他那雙漆黑的眼睛，微笑著道，“漂亮哥哥，歡迎你走進我的世界。”

他眼眶發酸的看著，忽然全都明白了。

“難怪，每一次你生氣或難過，都會躲在離我最近的一墻之隔。”

“嗯。”姜枳笑著點頭，“我希你能像爸媽一樣，輕易地找到我。”

“為什麼是一墻之隔？”

“隔著墻，你就看不見我生氣的樣子，可我又不敢離你太遠，怕你找不到我。”

不說還好。

一說破，沈知聿心臟一一的揪起來，痛得神也染上了懊惱與痛苦。

嚨干得厲害，“對不起……小公主。”

他一把將人拽進懷里，錮著，似是怕變仙飛走了。

從小把他當家人，當最信任的人，而他卻一次又一次地傷的心。

他此刻只想狠狠地罵自己，或打自己，可卻出奇的乖順，平靜。

為什麼這麼特別？

特別的讓他心疼！

姜枳安安靜靜地依偎在男人溫暖的懷里，一雙細臂穿過他的風，隔著襯衫環在他腰間。

腹上細膩的，似的人一樣，帶著一甜甜的味道。

“沈知聿……”輕喚他。

“嗯，我在。”

“這面墻能不能不拆？我以后想爸媽了，就回這里看看。”

沈知聿一手著的脖子后側，轉眸看向那些歲月留下的痕跡，輕輕地將單手抱起。

而后，舉過頭頂。

“好，我們不拆。”

“啊……”

姜枳一陣驚呼，已經騎在他脖子上，笑著再次咬開筆蓋，在涂墻的最高寫下一行字。

沈知聿抬眸看去。

見寫的是：姜枳生氣十年，沈知聿哄一輩子！！！

沈知聿盯著那三個大大的嘆號，眼眸深邃明亮。

他忽然接過手中的筆，在旁邊沙沙寫著──

我喜歡我看向遠時你看我的目，因為你一轉，我便用那樣的目去追你，肆無忌憚。

──x年x月x日，沈知聿♡姜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