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五個人要在一個四十平不到的地方？”

溫寧擰著眉問面前的陳芳芳。

“那有什麼不行？我和你爸在外面打地鋪就行了，只要你給你弟弟找個睡的地方就好了呀！難道這也為難你了？”陳芳芳著一口廣城口音問。

弟弟溫讓撇了一眼溫寧，嫌棄地道：“行了媽，人家現在可不一樣了，不愿意讓我們住就算了，只是到時候別說我們不關心，沒來看過。”

說著，溫讓要去拉陳芳芳，陳芳芳一聽就怒火中燒，看著跟要吃人似地質問：“溫寧，你現在是翅膀了是吧？不是你找我們拿錢的時候是吧？這麼一點小要求都不能滿足，你真以為自己讀了點書就本事大了？你別忘了，是誰起早貪黑地給掙錢給你湊高中的書費！現在大學畢業了，不知道回報恩就算了，你還想把我們掃地出門，溫，你看看這就是你的兒，我們累死累活養了個白眼狼出來啊！”

父親溫坐在溫寧淘來的二手沙發上，一個勁兒地煙，明顯也生氣了：“溫寧，你別忘了是誰生的你。”

“你們一個個的，就知道欺負寧寧！”溫被氣得不行，一聞到滿屋的煙味兒頓時不停地嗆咳起來。

溫寧忙上去幫老太太順氣，面無表地看著眼前的一家子，“只有一個房間，我和要住，你們要住就自己找地方。還有，不好，別在里面煙。”

說完，溫寧就扶著溫進了房間，房門關得震天響。

溫寧安了的緒，一個人坐在自己臨時支起來的折疊床上發呆。

在另一邊的床上，在中間加了個小簾子，本意是怕晚上突然加班影響休息。

門外傳來聽不太清楚的咒罵聲，多半是陳芳芳又在控訴怎麼怎麼樣，很快又變了陳芳芳和溫讓母子的說笑聲。

鼻尖充斥著二手煙，溫寧心里說不出的煩躁。

原本安靜的家，變得吵鬧不堪。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是來自陸蔚然的消息，問有沒有吃晚飯，沒有的話有沒有興趣出去吃。

溫寧知道，他想約自己吃飯，但現在實在沒有這個心，回了句沒時間。

可轉眼，陸蔚然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溫寧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了：“陸醫生。”

手機中傳來他含著淺笑的嗓音，溫又低沉：“這回是真沒時間？”

“真沒有。”溫寧低了聲音回答。

“是睡了嗎？”他問。

“嗯。”溫寧應了一聲。

正想說沒什麼事兒就掛了的時候，陸蔚然像是察覺到什麼：“心不好？”

“沒有。”溫寧下意識地否認。

“那我心不好。”他不按套路出牌。

“怎麼了？”溫寧信以為真。

陸蔚然道：“因為我的病人騙我。”

溫寧遲鈍地反應過來，扯無奈一笑，“沒有，只是有點煩而已。”

“需要我陪你散散心嗎？”他問得很禮貌。

“不用了，聽見你的聲音就好了一大半了。”溫寧輕笑著回答。

聽見他笑：“不許撥我。”

溫寧啞然失笑：“這也算撥嗎？”

“算，你這樣就算。”他答得果斷。

溫寧笑起來，正想說話，誰知道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一抬頭，溫讓站在門口看著，不耐煩地問：“媽問你，廚房的煤氣灶怎麼燃不起來？”

“按久一點，多擰幾次就燃起來了。”溫寧說著，起站在門口，警告道：“下次記得敲門。”

說完，啪的一聲關上了門，反鎖上。

“怎麼了？”陸蔚然關心地問。

溫寧剛剛被陸蔚然勾出來的好心頓時然無存，如實答：“沒什麼，我弟弟。”

說完，就說自己要洗漱休息了掛了電話。

溫寧走到門口，就聽見溫讓小聲地和陳芳芳談：

“媽，我聽見了，好像是個男人的聲音，溫寧在跟男人打電話。”

“男人？怪不得怎麼催都沒用，這麼大的事居然瞞著我？”

溫寧沉默地拉開門，立馬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陳芳芳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有什麼錯，走到面前理直氣壯地問：“是不是背著我們談了？！”

“沒有。”

陳芳芳不信：“那剛才你和哪個野男人打電話呢？”

“同事。”溫寧回答著，看著沒好氣道：“你信不信。”

陳芳芳緩了兩口氣，語氣很不好：“那也行。沒談，正好明天去相個親，我特地托了以前的老朋友才找到的人。那個男生家里條件不錯，自己工資一個月也有個五千，答應要是了彩禮不會，要不是快三十了著急要孩子，他還不一定看得上你。明天你去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