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并不是不相信顧時舟。
剛才顧時舟的話不像假的,如果他非要編個故事誣陷哥,這樣的謊言不到一分鐘就會被穿。
宋梔給宋庭之打電話以前心里就有了預期,即便哥不承認,也能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當初宋庭之反對和顧時舟在一起,會在背后耍些手段是意料之中。
要是放在以前,一定恨死宋庭之了。
但一次一次被顧時舟傷心,就算現在得知真相,又能如何?
曾經的傷害是無法抹平的。
說相信宋庭之,更多的是一種逃避和自我防。
只有給顧時舟判死刑,才不用面對這一切。
宋梔自嘲地笑了一聲:“就算都是假的又怎麼樣,你讓溫汐月去找以棠的麻煩,去砸我的蛋糕店,這些事總不是假的吧?”
顧時舟面一怔,隨后很著急地說:“這些事超出了我的掌控,我沒想到的會那麼瘋。”
“也是我看走眼,溫汐月并不是個信守承諾的人,拿了我的錢,又去找沈可敲詐了一筆,找喬以棠鬧事是沈可指使的,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離開了京市。”
宋梔一直安靜地聽著,臉依然很冷。
顧時舟嘆了口氣,繼續道:“當時蛋糕店被砸,雖然你哥很生氣,但經過那件事,你對我徹底死心,他又覺得好。”
“他當時還趁機打了我,我一點都沒還手,我招誰惹誰了……”
顧時舟的樣子看著很委屈,但宋梔只覺得可笑。
“就算所有錯都不在你,但事的起源是因為你當初沒有堅定地選擇我。”
顧時舟原本垂著眼,聽見這句話猛地抬頭,臉上有一種被穿后無遁形的愧。
宋梔一句話就點出了他的懦弱。
他還有滿腔的話要說,可在這一刻,忽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宋梔看他這樣,心里倒有些爽快。
“假設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現在告訴我這一切,只是因為不想再背鍋,想傾訴想為自己平反,并不是真的想追回我。”
“你是了其他人的刺激,才覺得后悔,其實你本就不我。”
顧時舟臉愈發窘迫。
宋梔目直直地落在他臉上,釋然地一笑。
“我不想在乎事真相究竟是什麼,就算我哥騙我,他也是我哥,而我和你現在連朋友都不是,這件事不要再說了,我要去找衛則。”
這次宋梔越過顧時舟往前走,他沒有來攔。
他渾無力地幾乎抬不起頭。
即便宋梔知道了他的苦衷,還是不肯回頭嗎?
在宋梔剛走到小別墅院門時,后的顧時舟很慢又很清晰地說:“的。”
宋梔的腳步一下子頓住。
沒有回頭,只是筆直地站著,任憑寒風將大的擺吹起來。
顧時舟心中一,很快追過來,重復道:“的,我是你的。”
他站到宋梔面前想去牽的手。
“和你在一起那會兒是我最開心的日子,我只是缺勇氣,但現在我不怕了,我可以和家人對抗,和你哥對抗。”
宋梔看著面前急切的男人,心中沒有一波。
沉默很久后,才開口:“如果你以前說這些,我或許會心,但時間是個好東西,還是算了吧。”
輕輕開顧時舟扯住手腕的手,像是要將過去的所有都平。
但顧時舟不肯放手,他比剛才更為著急。
“你可以不回頭,但你至給我一個重新追你的機會可以嗎?”
“今天衛則說要和你分手,你不如趁這個機會和他斷了,你們走不長遠,你和他本不般配,他年紀小脾氣大,你能一直哄他?”
“如果你家里繼續安排讓你相親,你也可以去,但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和你的相親對象同樣的機會……”
顧時舟越說越激,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他攥著宋梔的手臂,像是怕宋梔突然離開,用盡全力氣都要把人留下。
宋梔掙了幾下,顧時舟力道大得嚇人。
“你冷靜一點,你把我弄疼了!放開我!”
“我不放。”顧時舟擋在宋梔面前:“我只想要一個機會,這樣都不可以嗎?”
宋梔慢慢放棄掙扎,只是冷漠地站著。
面雖然冷靜,但心里其實很,剛才到現在,顧時舟說的那些話還沒完全消化。
只想逃走,讓顧時舟盡快冷靜下來。
顧時舟里還在斷斷續續說著什麼,已經沒有興趣聽。
不經意一個抬眼,視線越過顧時舟的肩膀,忽然看見在小別墅前面那條街的對面,站著一個人。
那道影再悉不過。
是衛則。
他穿了一件白衛,很是單薄,又不知為何有種脆弱,像是下一秒就要被冷風吹走。
衛則戴了黑口罩,衛的帽子將他一頭銀發遮得嚴實,整張臉只著一雙眼睛。
宋梔隔著顧時舟、院門、花壇、街道,與他對視,心臟好像忽然停止了跳。
那是一雙無比冷的眼。
從相識到現在,衛則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
那雙眼睛里含著怨恨,含著決絕,在確認已經看到他后,衛則轉就走。
宋梔慌張地去推顧時舟:“你放開我!”
可顧時舟鐵了心不放,兩只手死死按著,恨不得將的骨頭碎。
“衛則!”
宋梔朝著衛則的方向大喊一聲,但視線里衛則的腳步變得更快了。
“你放開我!”
用盡全力氣掙開顧時舟的手,一掌就朝他臉上扇過去。
“你故意的!你早就看見衛則了對不對?”
顧時舟沒有否認,毫不顧被打腫的半邊臉,繼續去攔宋梔。
但宋梔這次沒再慣著他,打一掌還不夠,一腳踹到了他大上。
高跟鞋跟又尖又細,顧時舟吃痛立刻彎下了腰。
宋梔趁機快步走出院門,朝著衛則離開的方向追去。
后面的顧時舟很快反應過來,也一瘸一拐地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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