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隨能漸漸站起來活時，已經過完了年，這個年從始至終都是曲橙陪著他的。

程隨看著旁為他削蘋果的曲橙，心臟仿佛被人著一角，又酸又。

他角繃的很直，手摁住的作，聲音低啞地問：“你除夕怎麼不回家？”

曲橙看了他一眼，雙眸彎彎，沒當回事兒，“我才回去過啊，不用回了。”

可程隨知道，已經很長時間沒回去了，一直盼著能放個假，能回家好好陪陪家里人，然而好不容易回去一趟，又趕慢趕的從那邊趕了回來。

他哽了一下，“可我現在沒事了啊，你看我都已經能…”

程隨邊說邊拉開棉被坐起來，下床去證明。

“哎哎哎。”曲橙嚇了一跳，連忙過去扶他。

結果反倒是自己太著急，左腳絆右腳，子直接往前栽，卻又怕撞到了程隨，不顧自己磕床角的風險，借著力倒向一邊。

可最終還是沒摔下去。

程隨幾乎是條件反的出胳膊攬住。

他子也沒有完全恢復，兩人呈抱著的姿勢雙雙倒在了病床上。

曲橙趴在程隨前，錯愕地眨著眼看向護著自己的男人。

程隨皮很白，長而翹的睫遮住了半分眸，隨著他的呼吸微微輕，結也跟著了。

上下時莫名。

曲橙忍不住多看了兩秒。

“嘶——”

程隨了口氣，好像胳膊到了床頭，可語氣里卻是藏不住的擔心，“你沒事吧？”

思緒回籠，曲橙慌的想站起來，口不擇言的道：“沒事沒事沒事….我沒事，不，你有沒有事啊？”

剛要借力起，就被程隨拉住了手腕。

這時候的程隨目落在了掌心，那有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

曲橙想出手，卻發現這時候程隨的手勁很大，本彈不了。

他語氣重了些，“什麼時候劃傷的？”

“哎呀，就是...前兩天削蘋果的時候不小心劃到的。”曲橙手指蜷了蜷，“怎麼？你這塊小冰山心疼我了？”

程隨一怔。

抓著胳膊的手了。

那麼好的一孩，卻因為他了這麼苦，又放棄了很多。

明明應該被人好好寵著，可他卻沒能給更好...

程隨閉了閉眼，吐了口氣，在心里不知道重復多遍的話還是說了出來，“對不起…”

向來都不存在接不上話的曲橙，忽然不說話了。

這句話是開玩笑的，知道程隨是一個不善于表達的人，他的好永遠都是細水長流，存在于各種微小細節里。

他會在姨媽疼的時候，拋開那死撐的面子去超市問日用和夜用有什麼區別；

他會在大半夜隨口說的一句想吃燒烤時，在加班后還繞遠跑去買來送去，最后卻說是順路；

他聊天從來都不會讓你墊底；發的所有消息，他無論間隔多久都會一條條回復；

不想喝酒時，他會默默地將酒杯扣桌上跟別人解釋不好意思，我朋友對酒過敏….

太多太多，多的要數不過來，因為他是程隨，一個讓人討厭不起來又心的人。

而恰好，曲橙也淪陷于他那細膩的溫。

看著程隨的狀態，曲橙都要以為他會說“是我耽誤你了”、又或者“我配不上你”這類話。

程隨垂著眼，一手扶住的腰，另一只手撐在床上坐起來抱。

“對不起，看來我要對你再更好更好些，不然都配不上你了。”

這是曲橙沒有料到的。

到男人忽然的靠近，愣了一下卻沒反抗。

“怎麼配不上了？”曲橙下抵在他的頸邊，“要知道我的眼可是很高的，不然也不會看上你。”

頓了頓，聲音漸漸低，“況且….我剛剛那話是開玩笑的，你對我很好，你是我來到這邊除了落落姐第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人….”

程隨手臂收了些，“以后我疼你。”

這是曲橙第一次聽到程隨這種話，怔了片刻，笑了起來，“這麼麻啊，都不像你了。”

程隨抬起頭，看著眼前還有點嫌棄的孩，哼笑了聲，手拍了下的側腰，“那是你還沒見過全部的我。”

被他這麼一提示，曲橙才發覺到此時的姿勢有些不太對勁，還坐在程隨的上！

懵了一會兒，當即就想站起來走人。

但程隨這次跟吃錯藥了一樣，把重新摁下來，垂眸盯著的湊近，“能親你嗎？”

曲橙還沒回答，那個灼熱的吻已經落了下來。

程隨手扣著的后腦勺，一點點試探，糾纏又曖昧。

曲橙大腦轟然炸開。

說起來，他們倆自從在一起之后，最多的肢接也就是拉拉小手，抱抱，就連唯一親的那一次，還是曲橙主的，功親偏了位置，親在了下上。

這次，程隨第一次在這種事上主，還搞得這麼/氣。

他好會！

這是曲橙在空白的思緒中唯一一個詞。

最后打斷他們的是同事突然地探，不是人進來，而是門被重新關上。

本還沒什麼反應的曲橙，在到程隨松開時，問了句：“有人進來了？”

程隨很淡定，“嗯是。”

曲橙后知后覺的，害的跟個鴕鳥一樣一頭栽進他懷里。

可程隨卻渾然不在意，盯著懷里的孩，腔震著笑出了聲。

外面。

“馬哥你怎麼出來了，程哥好點兒沒啊？”

馬家慶像是聞到了什麼的酸臭味，揮揮手，“好得很，不用管他，都活蹦跳到床上了。”

“啊？”

只剩馬家慶對著月嘆了口氣，有種看著長大的孩子被人拐跑的覺。

———

再后來，程隨也終于到了出院的時候，他帶著曲橙去見了他的父母。

陵園里，程隨牽著曲橙的手，向他此生最重要的人介紹，“爸媽，這就是我想長廂廝守的孩。”

曲橙心里一，也很認真的跟著喊：“爸媽。”

程隨愣了下，而后就見曲橙抬起頭，含笑回著他，“我曲橙，我會替你們照顧好他的。”

程隨心里殊不知有多，“笨蛋。”

此時撥云見日，南邊吹來的風很輕。

“該說這句話的人應該是我，我會替他們好好照顧他們兒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