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的話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一下下扎進顧景淵的心臟。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腔里的怒火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灼燒著他的理智。他地攥著拳頭，指關節泛白，青筋暴起。

站在一旁的秦風見狀，立刻上前，一把揪住陳飛的頭發，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你他媽的說什麼？敢這麼跟顧總說話，找死！”

秦風下手狠辣，一拳砸在陳飛的肚子上。陳飛悶哼一聲，蜷一團，胃里翻江倒海，仿佛五臟六腑都要被震碎了。

顧景淵松開陳飛的領，后退一步，冷眼看著秦風對陳飛拳打腳踢。他覺自己心里有一莫名的快，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稍稍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葉青青已經幫以安辦好了出院手續。醫生們雖然勸以安再觀察觀察，但見態度堅決，再加上顧景淵之前“公主抱”的震撼場面，誰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看著以安離開。

以安剛收拾好東西準備走，謝嶼就推門而，看到以安要出院，他關切地問道：“怎麼不多休息幾天？好些了嗎？”

以安勉強出一笑容：“我沒事了，休息夠了。”

“我送你回去吧。”謝嶼溫聲說道，目落在以安略顯蒼白的臉上，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探究。

以安心頭一凜，謝嶼的溫讓到不安。訂婚的日子越來越近，卻越來越覺得謝嶼像一團迷霧，看不清，不。那些藏在他眼底的深沉，讓本能地想要逃離。何況，現在要去顧氏，去找那個和以辰骨髓匹配的人，這件事，不想讓謝嶼知道。

“不用了，”以安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青青陪我就行了，你也忙，不用特意跑一趟。”

謝嶼深深地看了一眼，似乎悉了心中所想。他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也好，那你回去好好休息，訂婚宴沒幾天了。”

以安幾乎是落荒而逃。走出病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掙了某種束縛。葉青青跟在后，一臉擔憂，“以安，你沒事吧？臉這麼差。”

“沒事，”以安搖搖頭，“我們走吧。”

顧氏大廈，高聳云，玻璃幕墻反著刺眼的。以安站在樓下，仰著這棟曾經無比悉的建筑，心中五味雜陳。五年的時，在這里揮灑過汗水，也收獲過喜悅，但如今，卻連踏進去的勇氣都然無存。

深吸一口氣，掏出手機，撥通了顧景淵的號碼。電話鈴聲響了很久，就在快要放棄的時候，電話終于接通了。

“喂？”顧景淵的聲音低沉，帶著一沙啞，背景音出奇的安靜，不像是在喧囂的辦公室。

“是我。”以安的聲音有些抖。

顧景淵的聲音里帶著一關切，“有事嗎？怎麼樣了？”

聽到他的關心，以安心里一暖。昨天驚險的場景再次浮現在眼前，如果不是顧景淵及時出現，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還有他抱著自己走出醫院的那一幕，強烈的安全讓至今都記憶猶新。

以安的臉頰微微發燙，心跳也開始不控制地加速。

“謝謝你，昨天……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以安的聲音恢復了些許平靜，卻依然帶著一抖。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后傳來顧景淵低沉的笑聲，“只是口頭上的謝？”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玩味，仿佛一只慵懶的貓，漫不經心地撥弄著獵。

以安一時語塞，這家伙，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每次都要這樣怪氣。深吸一口氣，“你現在在公司嗎？”

“怎麼，要來當面謝我嗎？”顧景淵低沉的嗓音帶著一戲謔，仿佛能過電話線撥著以安的心弦。

以安臉頰的熱度未消，卻強裝鎮定，“我是真的有事找你，我現在在顧氏集團樓下。”

“我不在公司，”顧景淵頓了頓，“你去公寓等我吧。”

公寓……

以安的心猛地一沉，那里殘存著太多和顧景淵的回憶。被包養的這五年，公寓里到都是他們的氣息，他們的影……幾乎能到顧景淵熾熱的目，霸道的吻，以及那些讓又又恨的夜晚。

“能不能換個地方？”以安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

顧景淵輕笑一聲，“怎麼，怕我吃了你？”

以安頹然地放下手機，抬頭著顧氏大廈，刺得眼睛發酸。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以安掛斷電話，無力地靠在顧氏大廈的墻邊，心底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妥協，明明已經決定要和顧景淵劃清界限，卻又一次次地被他牽著鼻子走。五年了，始終逃不出他的掌控。

奢華的私人會所，頂層包廂，彌漫著濃重的腥味。陳飛蜷在地上，早已不人形，斷斷續續的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刺耳。

顧景淵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著手機，修長的手指輕輕挲著屏幕。他剛剛掛斷以安的電話，臉上溫的神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寒意。

“理掉。”他語氣淡漠，仿佛在說一件無關要的事。

站在一旁的秦風猶豫了一下，“顧總，陳飛畢竟是南家的人，這樣會不會……”

顧景淵轉過，深邃的目落在奄奄一息的陳飛上，“南家？一個私生子而已。”他語氣中帶著一不屑，“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

秦風低下頭，“是，顧總。”

顧景淵邁開長，準備離開。就在這時，陳飛突然抬起頭，仿佛用盡了全的力氣，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狂笑，“顧景淵，你不想救以安的弟弟了嗎？”

顧景淵腳步一頓，猛地轉過，眼神如刀鋒般銳利，死死地盯著陳飛，“你什麼意思？”

陳飛咳出一口，臉上卻帶著一種扭曲的快意，“以安那個病秧子弟弟，命不久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