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以安輕輕重復著這個詞，心中涌起一暖流。此刻，無比慶幸謝嶼的。如果他再說，以安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現在的心如麻，像一團纏繞的線球，理不出頭緒。

兩人很快到達醫院。病房里，以辰正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蒼白，呼吸微弱。以安的母親坐在床邊，一臉疲憊。

看到以安，母親的臉立刻變了，原本的疲憊被憤怒取代。“你還知道來！？”尖銳的聲音在病房里回，“你弟弟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在外面鬼混！”

以安咬了咬，沒有反駁。知道母親現在緒激，說什麼都是錯。

“我…我沒有鬼混……”以安低聲解釋，聲音細若蚊蠅。

“沒有鬼混？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母親指著上的服，語氣刻薄，“穿得花花綠綠的，像什麼樣子！你弟弟都快要死了，你還有心思打扮！”

以安低頭看了看自己上謝嶼讓人送來的干凈服，一件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哪里花花綠綠了？心里委屈，卻不敢頂。

謝嶼站在一旁，眉頭皺。他看不下去以安被這樣無理責罵，剛想開口，卻被以安拉住了袖。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

這時，以辰醒了。他虛弱地睜開眼睛，看到以安，蒼白的臉上出一笑容。“姐姐，你來了……”

以安連忙走到床邊，握住弟弟的手。“以辰，你覺怎麼樣？”的聲音哽咽，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我沒事……”以辰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故作的輕松，“就是有點了……媽，你去幫我買點早餐吧……”

母親雖然生氣，但還是心疼兒子。瞪了以安一眼，轉離開了病房，謝嶼也識趣的離開了房間。

病房門輕輕關上，以安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滴落在以辰蒼白的手背上。

“姐，你別哭啊……”以辰虛弱地開口，努力抬起另一只手，想要幫以安干眼淚，卻無力地垂了下去。他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帶著一苦，“你看你，妝都花了，多丑啊。”

以安破涕為笑，輕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臭小子，都什麼時候了，還貧。”噎著，努力控制自己的緒，“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

“我知道，姐。”以辰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似的，“我就是……太累了。”他頓了頓，目飄向窗外，眼神里帶著一迷茫，“高三的力太大了，我每天都睡不好，吃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以安心疼地握他的手，“可是以辰，你不能這樣折磨自己啊。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嗎？”

“姐，我想考上A大。”以辰突然說道，語氣堅定，“我想去你的城市，想和你在一起。”他的眼睛里閃爍著芒，那是對未來的憧憬，也是對姐姐的依賴。

以安一愣，A大，那是曾經就讀的大學。

“以辰……”以安哽咽著，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姐，我知道我可能……去不了了……”以辰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神也逐漸黯淡下來，“可是，我真的努力了……”

以安再也忍不住，地抱住弟弟，眼淚再次決堤。覺到弟弟瘦弱的，覺到他微弱的呼吸，心如刀絞。

“以辰，別胡說……”以安的聲音抖著，“你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以辰輕輕拍了拍的背，像是在安，又像是在安自己。“姐，如果……如果我真的不行了……”他頓了頓，語氣艱難，“你……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以安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什麼事？你說，我什麼都答應你。”

“姐……你能不能……別再跟著顧景淵了……”以辰的聲音細若蚊蠅，像是用盡了全力氣才說出口。

以安愣住了，大腦一片空白。顧景淵？以辰怎麼會知道顧景淵？

“你……你怎麼知道的？”以安的聲音抖著，像一片飄零的落葉。

以辰閉上眼睛，長長的睫微微抖，淚水順著眼角落。“那天晚上……你打電話……我聽到了……”

以安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塊巨石住，不過氣來。沒想到，自己小心翼翼藏的，竟然被弟弟無意中發現了。想解釋，卻發現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以辰睜開眼睛，眼神里充滿了痛苦和自責，“你為了給我治病……放棄了你的夢想……你的……”他的聲音哽咽，淚水止不住地流淌，“你……你拿自己的……換錢……”

“以辰，不是的，你聽我說……”以安拼命地搖頭，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顧景淵對我真的很好。”

“姐……”以辰再次打斷了的話，“我知道……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他的聲音越來越弱，“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你為了我……犧牲了太多……”

以安地抱住弟弟，淚水浸了他的衫。“以辰，你不要胡思想，我和顧景淵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對我很好，而且他一直在幫助我，給我提供資源，讓我能夠更好地照顧你，你明白嗎？”

以辰虛弱地笑了笑，眼神里帶著一釋然。“姐……只要你幸福……我就開心……”他吃力地了口氣，“我現在……最大的愿……就是……你能……好好照顧自己……”

以安心疼地著弟弟的臉頰，淚水模糊了的視線。“傻瓜，你才是最重要的，你一定要好起來，姐姐還等著你來我的城市，陪著姐姐，咱們姐弟倆還有更好的生活呢！”

“姐……”以辰的眼神里閃過一芒，他努力地抬起手，想要抓住以安的手，卻無力地垂了下去。“姐……我……想睡覺……”

以安輕輕地將弟弟的手放回被子里，溫地為他掖好被角。“好，你睡吧，姐姐就在這里陪著你。”

以辰緩緩地閉上眼睛，呼吸漸漸平穩下來。以安靜靜地坐在床邊，凝視著弟弟蒼白的臉龐，心里充滿了擔憂和焦慮。不知道顧景淵的事該如何跟弟弟解釋清楚，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未來。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