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連無力地分辯,“我二哥隻是想多賺些錢,所以幫他運了東西。”
藥無奈又惋惜地看著老友,“這話要皇上信才行。”
“李慎有謀反之心,不然以他的財力,不必到撈錢,或者不必靠弄鐵礦賺錢。”
這話說得青連無從反駁。
鐵礦除了造農外,就用在兵上,向來是國家嚴格管控的資源。
李慎若是販鹽不比這個賺的,抓住也隻會大事化小。
皇子搞錢放在宮中本不算事。
他頭一低,不讓藥看到自己淚盈於睫。
當初他聽到青雲說沾了鐵礦,心中便已灰了大半,隻希這事別出來。
可是他無力改變這種況。
“你振作些呀。”
“雖說是犯了國法,也得爭取減輕罰。”
青連抬頭看著藥。
“為今之計,別等著這件事發,你自己去向皇上主說明況,尚有一生機,等皇上自己發現一切都來不及了。”
青連猛地抬頭看著藥,這是讓他為薛家的叛徒!
沉重的責任,讓青連瞬間老了十歲。
他若不主去報告,等著薛家的將是全族的滅頂之災。
若主去說,他將為記族譜的薛家千古罪人,將要麵對如山崩般的罵聲。
“還有……”
藥起走到窗邊,沉許久,緩緩問他,“聽說你們家有南府北府之分……”
青連看著藥後背,卻見半側過頭,深深注視著自己,半邊臉被照亮,半邊臉暗影中。
青連被的目激起一皮疙瘩。
他依稀記得當年那個賺了一點錢,就異想天開舍粥救人的年輕姑娘。
無畏、單純。
那張青的麵孔和眼前人重合——這些年過去,大家都變了。
他領會了藥含的意思。
“花冠一事你可知曉了?那東西是皇上的……細節就不必說了吧。”
又一道悶雷劈在青連頭頂。
“據我所知,當年你大伯將仙娘抬府裏,結果得了急病,病死在北府。”
“族中困難,才將花冠賣給長公主,以補家用。”
“這是我調查的結果,皇上若問,你可再補充。”
藥幫薛家瞞了仙娘被害真相。
隻能做到這裏,心中知道對不起那個莫名死去的子。
若沒有鐵礦一事,可能會把真相查個一清二楚。
但薛家現在經不起多一稻草。
有了青雲和李慎勾結一事在前,任何一點火星都能引發燎原之火。
隻希皇上不要太生氣,給薛家一生路。
藥走到青連邊拍拍他的肩膀道,“事到如今,積極應對吧。”
青連覺不到的存在,腳像踩著棉花似的慢慢走出宮,一上馬車便癱在車上。
他苦苦思索藥的話。
已給了他明確的暗示,很殘忍但有用。
說——
你們府分南院北院吧。
……
這個夜怎麽這麽長啊。
是的,這一夜的折磨還未結束,他直接回了府,想要更到二房和哥哥商量一下解散商隊的事。
進院發現自己屋裏亮著燭火。
杏子坐在桌前發愣,麵前的茶早已冷。
一向喜歡屋亮堂堂的,此時屋隻燃著一支蠟燭,就放在麵前。
“夫君請坐,杏子有話要說。”
杏子比青連提前回來,想了許多開口的方法,都覺太僵太突兀。
青連沒了思考的力氣,坐下來,著杏子。
“夫君,想必姑姑同你說過府裏的事,你不要怪我,我是薛家兒媳,是你的妻子,但我也是山兒和寶珠的娘親,這個時候,我得保兩個孩子不牽連。”
頓住,後麵要說的話像刀片拉嚨似的說不出來。
“所以你要說什麽呀?你要能保住山兒和寶珠為什麽不能多保幾人?”
“他們是我親骨。”杏子鼓足勇氣對上青連的木然的眼睛,“我……要自立戶。”
青連沒出聲,出神地看著杏子,像沒反應過來。
杏子如坐針氈,青連突然說,“你要撇下這一家子自己先走?”
火氣一下直衝腦門,杏子嗆他道,“我是先保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你是想看著我什麽也不做,跟著全家一起下大牢嗎?”
“山兒和寶珠才多大就要坐牢?”
“薛青連,你能不能有點擔當,出事拿主意的本該是你!可是你照下鏡子看看自己像個男人嗎?”
“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青連對杏子罵他毫不生氣,他震驚太過,一時反應不過來。
前兩天還好好的,自己還是閣大學士,哥哥做著生意,家族人人稱讚,錢也借來了,怎麽一下子薛府就要倒?
他喃喃地說,“藥出的主意,要我自己向皇上說清薛府組織商隊幫李慎運鐵礦……”
他驚恐不安,“要我把責任推給北府。”
“花冠的事你知道吧,那冠子竟然是萬歲送給那個娼的。”
他突然暴發了,捂住臉又哭又笑,“萬歲爺逛窯子,送給娼的東西落到咱們府上,先被我母親收藏又被我哥哥賣給長公主,再被皇上看到!”
“命!命!這都是命啊,我以為東西到了長公主手中定然無憂,誰也不敢去惹這個人,可還有皇上!天不佑我薛家!”
杏子從未見過青連這麽癲狂的一麵,愣愣地看著丈夫。
他忽而冷靜下來,“我得和青雲說一說,統一說辭。把這些事都推給大伯父,他對仙娘造的孽,也該還了。”
他起向外走,走到門口停住回頭深深看著杏子,桌上的蠟燒完晃了兩下,熄掉了。
兩人就這樣在黑暗中默默相對,等杏子的眼睛適應黑暗,青連已不見了蹤影。
杏子就這麽一人坐在黑暗裏,連點蠟的力氣也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門響了一聲,素夏像條遊魂似的走進來,坐在對麵。
“聽青連說,你要自立戶。”
“嗯。”杏子顯得有些冷漠。
很抱歉一時並沒想到告訴素夏這些事,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自己的一雙兒。
除此之外,這個家沒有任何讓留的東西。
等見了素夏才想起應該把自己要同青連分開之事告訴給。
“你呢?要不要帶良書出府?”是問素夏要不要同做相同的選擇。
素夏搖頭,“我選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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