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盛微寧先抵達外大樓打卡然后去休息室換禮服。

程晏池打電話來的時候，盛微寧正在涂豆沙橘的口紅，搭配啞妝容顯得溫婉大方，干凈自然，又有些職場強人的霸氣。

“你不坐我的車去了？”

程晏池今晚也是要出席酒會的。

盛微寧化好妝踩上黑的高跟鞋，嘟囔：“外部這邊會有車一塊兒過去，再說，晚上的場合非常正式，我們兩個得公私分明。”

程晏池剛下車，聞言，眼底翻涌著淡墨，邊泛起綿長笑意：“盛小姐？”

“不錯不錯，就這樣，孺子可教也。”

盛微寧欣然贊許，煙雨蒙蒙的眸子凝聚窗外明：“程總裁，待會兒見。”

程晏池本是要掛的，眼波微妙一閃，冷不丁補充：“我在顧雅筠住的酒店門口。”

盛微寧仰起頭，表無謂，眼底流的彩依舊明，腔調懶淡：“妻管嚴？”

“那倒不至于，只是免得造不必要的麻煩。”

程晏池鎖好車穩步走進大堂，瞥了眼電子屏上關于盛微寧的新聞，腳步未停，神卻越發溫和：“就算妻管嚴，也得嫁給我才稱得上。”

程晏池那晚在車里提過結婚的事，盛微寧的態度模棱兩可，沒一口答應他。

盛微寧實際不排斥嫁給程晏池，甚至很期待那一天。

兩個人畢竟這麼多年了，和好以后每天都是熱的覺。

但又覺得哪怕不結婚，他們目前的狀態也好，而且的事業剛起步，晚點再考慮結婚的問題不遲。

“距離產生，你看冷清秋和金燕西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們先談吧。”

“真有文化，拿他們來跟我們做對比，你的理解能力讓我塵莫及，中文太差勁。”

程晏池駐足轎廂前，雙門開的同時淡聲道：“掛了，坐電梯。”

*

白彤的素來有些小問題，輕微的支氣管炎。

看到彬彬有禮的程晏池，的臉沉了沉，語聲不冷不熱：“稀客。”

顧雅筠早要求程晏池探白彤，直至今天，顧氏的資金鏈徹底崩盤壯士斷腕，他才肯登門拜訪，其中沉穩老辣的城府，連這個養過他的長輩都到忌憚。

程晏池聽出白彤的不滿也沒搪塞自己忙不得空，將金駿眉的禮盒放茶幾，嗓音清冽如水：“雅筠說您不適，我特地來看您，您從那麼遠的地方來西京難免水土不服，這是您最喝的茶葉。”

“我也不想一把年紀漂洋過海照顧雅筠，可我不照顧，誰照顧？那個能照顧的人背信棄義無拋棄，還給帶來無法彌補的心理創傷，我當媽的能不心疼？”

白彤攏了攏羊披肩，手搭在疊的雙，眸飄浮零星冷芒掃了眼禮盒，笑得意味深長：“其實不僅我喝金駿眉，它也是你媽的心頭好，這兩年祭拜婧宜，供品一樣不差嗎？”

程晏池沒落座，神平和，幽邃如清潭的瞳眸過鏡片居高臨下看著白彤：“有勞伯母惦記，我能力范圍愿意做的，該做的，一樣不。”

無論是顧雅筠抑或盛微寧，他都自覺做出了最妥善的代。

至于放棄盛微寧，仍是他主觀意識下做不到的。

一語雙關，差點氣得白彤跳腳。

昔年的程晏池盡管疏離卻依然溫謙有禮，從不會站著和白彤談。

眼神銳利地審視著姿拔的男人：“程晏池，我是看在你做過顧家養子的份兒上才三番兩次苦口婆心勸你，你舅舅那邊都不聯系你了對吧？我就鬧不明白，為什麼你偏要盛微寧？”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孩兒，哪怕你不接雅筠，我也能勉強支持你，結果你千挑萬選，找了個殺母仇人的兒，以你的條件，多出的姑娘等著排隊？你這是在作死！”

臥室傳來輕盈的腳步，婉的聲含笑搭腔：“盛微寧說，晏池就喜歡那副妖的臉。”

“我那次告訴過您，去晏池家找他，盛微寧全只裹著一條毯下樓，這麼寡廉鮮恥的行為，我就做不出來，男人都喜歡獵奇，大概晏池也不能免俗。”

程晏池倒第一次得知此事，盛微寧不提，顧雅筠那時大打擊也沒去找他解決贊助的問題。

用不著求證，他便篤信顧雅筠所言句句屬實。

顧雅筠最近因為演奏會的順遂春風得意，群重新聚攏到一起，每天上網搜索到的全是對的贊揚，國外不知名樂團都對拋出橄欖枝。

曉得自己的琴技退步了些，不過只是無傷大雅的生疏，多加訓練，絕對能重回巔峰。

程晏池輕若無的目移到顧雅筠噙著嘲諷的臉龐，側線條流暢冷峻，淡靜陳述：“假如你夠聰明，真的不要再去隨便招惹盛微寧，我提醒過你，好自為之。”

“怎麼？盛微寧是敢傷我還是要我的命？”顧雅筠咄咄人：“現在有你做靠山了不得？程晏池，即便我嫁不了你依然是你妹妹，你心的人傷害我，外人如何評價？”

“并非只會一味在乎旁人評斷的格，我也不算，所以，希你珍惜現狀。”

程晏池斂眸，余流瀉寒涼，慢條斯理轉了圈袖扣，文質彬彬向白彤：“伯母，我先走了。”

白彤緩緩眉骨，按捺心底的火氣與急躁：“晏池，你真要眼睜睜任由顧氏破產？”

當年收養程晏池的時候，顧文勛對他贊不絕口，總認為他是合格的繼承人。

然而事實證明，顧文勛的斷言只對了一半。

“顧氏走到今天，只能怪伯父為富不仁兼之貪心不足。”

程晏池輕薄地笑，幽涼的雙眸卻覆蓋凌冽霜雪，薄鋒銳，強勁的氣場令白彤心口猛然了。

“我是商人，不是沽名釣譽的慈善家，比起那些不可捉的虛名，我更在乎到手的利益，也如此，我要的人，就必須得到，我付出的，絕不能打水漂。”

白彤面容霎時僵，保養良好的手攥，被程晏池和煦篤定且氣勢凌人的做派震得無言。

目送程晏池清俊的形消失門后，顧雅筠強撐的笑容立刻變得虛浮，盯著閉的門，一顆心像從高空墜落摔得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