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一片寂靜。
所有人的視線都匯聚在程卿知臉上。
眉心輕擰,眼底寒意涌而起。
周梔夏有備而來,顯然不把程卿知的變化放在眼中。
信心十足地看著程卿知,故意放緩語調,一字一頓:“程卿知,你敢說我說的是假話嗎?”
昨晚正是周梔夏將程卿知堵在書房里,當時程卿知就蹲在書桌后,正在開這個碼屜。
從這個角度來看,周梔夏說的都是真話,程卿知沒法反駁。
見不說話,周梔夏更得意:“我親眼看到你鬼鬼祟祟地蹲在書桌后,你還敢說嘉玨的文件不是你的?”
監控壞了,現在又有人證,周梔夏認準程卿知百口莫辯,傲地仰著頭,眼角余睥睨程卿知,了,發出無聲的嘲諷:“程卿知,等死吧你。”
程卿知沉默片刻,勾起角噗嗤一聲笑了。
坦坦地一笑,反倒讓周梔夏茫然,眉心輕鎖,疑詢問:“你笑什麼?”
“周梔夏,你顛倒是非的本事真強啊。分明是我看到你進了書房,從這里拿走了一樣東西,我進來檢查被你倒打一耙。怎麼你現在還敢跳出來做偽證?”
周梔夏瞳孔圓睜,滿臉詫異地指向自己:“我顛倒是非?程卿知,昨晚我拿住你的時候嘉玨可也……”
不等周梔夏說完,程卿知上前一步:“裴嘉玨怎麼了?他昨晚可是親口承認,是他讓我去書房拿東西的。”
程卿知眉角一揚,瞥向裴嘉玨。
后者眉心微皺,沒有說話。
“周梔夏,昨晚你就想栽贓陷害我,被裴嘉玨趕出去之后還懷恨在心,今天居然又想把東西的帽子扣在我頭上。你好歹毒的心啊!”
“不是的!”周梔夏放聲呵斥,“我沒有。”
慌地扭頭,尋求裴嘉玨的支持,可裴嘉玨卻連個眼神都沒給。
程卿知捉住周梔夏的肩膀,強行調轉形,冷眸湊到周梔夏眼前,沉聲便道:“你說你看到我拿了東西,我拿的什麼東西?”
“文件,一份關于裴氏集團半年投資規劃的文件。”
話音才落,周梔夏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捂住,睜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向程卿知。
程卿知環抱雙臂,角輕揚,噙著嘲諷的笑,淡淡道:“昨晚臺風過境后,天黑得不正常。你從門口隔著這麼遠,居然能看到我拿了哪一份文件?”
偏過腦袋,一邊拍手一邊輕嘖:“周梔夏,你視力真好啊。”
眾人都從這話里聽出端倪。
周梔夏更是慌得不行:“那是因為我抓住你后特意看了。”
“哦?”程卿知嘲諷,“既然你都看到我拿了那麼重要的文件,為什麼昨天當著裴嘉玨的面你不說?難不你和我串通,故意把那份文件藏起來了?”
“我……你……”周梔夏結結,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來人。”裴嘉玨冷著面孔,一聲令下,門外幾個保鏢立即涌,將周梔夏團團圍住。
周梔夏徹底怕了,忙著擺手解釋:“嘉玨,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劉軍上前,還算客氣地對周梔夏鞠躬道:“周小姐有什麼要解釋的還是直接去和公司法務解釋吧。”
說罷,他對保鏢打了個眼,一眾保鏢架著周梔夏離開。
隔了老遠還能聽到周梔夏撕心裂肺的慘:“嘉玨,真的不是那樣,你聽我解釋啊。”
裴嘉玨連個眼神都沒給,一雙眼睛黏在程卿知上:“你怎麼知道周梔夏是拿文件的人?”
程卿知輕蔑發笑:“昨天那麼巧出現在書房時我就覺得不對。裴總的規矩人盡皆知,絕對不許任何人進您的書房。周梔夏更是您肚子里的蛔蟲,恨不得把您的命令刻在心上,每天誦讀。怎麼會冒然違背您的命令來書房呢?”
“除非做了虧心事,又看到書房門開著,擔心自己留下馬腳,所以回來檢查,不小心遇到我。”
字字句句都疏離冷漠,甚至還用上了‘您’這樣的稱呼,聽得裴嘉玨心里煩悶,格外不是滋味。
程卿知毫不把他的變化放在眼中,環視書房一圈,冷冷道:“既然賊已經找到了,沒什麼事我就不打擾裴總,先回去了。”
說罷,程卿知頭也不回,徑直便走。
經過裴嘉玨時,一只手攔下的去路。
程卿知垂眸掃了一眼,不不慢地看向裴嘉玨:“裴總還有事嗎?”
“你就這麼急著回去?”裴嘉玨側首睨著程卿知,“凌渝懷對你就那麼有力?引得你一秒都不愿意在自己家待?”
程卿知冷笑:“自己家?裴總說笑了,這里是裴家,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抵住裴嘉玨的手臂,一點點向下,神格外沉,冷冷地盯著裴嘉玨,幽幽道:“麻煩裴總讓一讓,師兄還在等我。”
凌渝懷的確在等,等乘坐今天的飛機離開京市。
可這話徹底激怒了裴嘉玨。
他擒住程卿知的胳膊,拽著向前幾步,將困在軀和墻壁之間。
程卿知想,裴嘉玨抵住的肩膀,彈不得,漆黑的眼中滿是怨恨,冷冷盯著裴嘉玨:“你想干什麼?”
“程卿知。”裴嘉玨咬牙切齒,每個字都從嚨里往外,“鬧夠了就回家,別挑戰我的耐。”
原來到現在他還以為自己在鬧呢。
程卿知嗤笑:“沒鬧。過去這些年才是在鬧,現在我無比清醒。”
冰冷的雙眼直視裴嘉玨,猶如兩道飽含實質的匕首直勾勾扎進裴嘉玨心中。
程卿知紅輕啟,每個字都格外清晰:“我要離開你。”
轟——
裴嘉玨耳邊升騰起一陣轟鳴,心底有把灼灼烈火不停燃燒。
他氣急敗壞,住程卿知的下,俯吻向的。
反正這張里現在也說不出他喜歡聽的話,不如做些他喜歡做的事好了!
溫涼的瓣蘊著淡淡的香味像海浪似地沖擊裴嘉玨的理智,一浪高過一浪。
突然,一陣刺痛順著漫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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