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娘子，哦不，現在是宋姨娘了。”

莊晏爽朗一笑，“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這可是我第三次救你命了。”

不止是，連高寄的命也是他救的。

宋棠不好意思道：“您的恩，奴婢永遠銘記在心。”

莊晏擺手，“算在你家公子頭上。”

宋棠抿微笑，莊晏與高寄已是知。

“這個時辰宋姨娘怎麼會在此？伯源呢？怎麼沒與你一道？”

宋棠將買線之事說了，而后省去了大漢在茶寮抹黑高寄之事。

“那這兩人？”

莊晏道：“發生了命案總要去衙門一趟，宋姨娘可想好如何說了？”

他轉走向被他卸掉了雙手打斷雙方才挾持紅葉的男子。

“你方才讓宋姨娘辱，可你的眼神卻并未如同那人一般粘在宋姨娘上。”

“你是誰派來的？”

風吹起莊晏的藍的袍角如同掀起的東海之浪。

有心瞞的宋棠知道已經瞞不住高寄，他看似是疏狂瀟灑不羈，實則心思細膩又才思敏捷。

不是個能隨意糊弄的人。

漂亮的繡花鞋上前福道：“五皇子，奴婢有話說。”

兩人走到另一邊說話。

宋棠悉數告訴莊晏之后，莊晏道：“此事我已有耳聞。”

他眉眼肅穆，顯然此事有些棘手并且已對高寄造影響。

宋棠蹙著煙眉，高寄從未與說起這事，若不是今日出門偶然知曉，他怕是要一直瞞下去。

報喜不報憂的可惡男人！

“這兩人被人指使，由衙門未必能查出幕后之人說不定還會惹出其他風波……”

莊晏道：“我派人護送宋娘子回府，此間事由我來理。”

話至此，宋棠福，“奴婢替公子多謝五皇子。”

不知朝堂之事，但卻知道若一個人被誣陷而不敢宣之于眾，那麼這人便于危險之中并且針對他的人，極有權勢。

莊晏派了心腹一路匿形護送主仆二人，到了宣平侯府時已經過了府的時辰，兩個門房似等們似的，見們來了懶洋洋道：“侯府規矩，過了時辰便不能再。二位請吧——”

他朝門外眉。

小角門的燈籠小又暗，宋棠幾乎整個人落在影里，眉眼低垂，與午時出門的神模樣大不相同。

“二位，還請通融通融。”

宋棠聲音飄忽，似天上飄渺的浮云，但因絕的容貌，這般聲音更似羽輕掃過心間，人覺得心里的。

回來時沒戴面紗，此時的面容盡數被門房收眼底，兩雙眼睛都落在臉上，像是惡犬見了的食。

“姨娘想進去……”

“我是給老夫人辦事，還得回壽岳堂向老夫人回話。誤時辰之事自會向老夫人解釋，還請二位通融通融。”

越發謙卑，門房氣焰便愈發囂張。

雙手環沖著宋棠大笑，“規矩便是規矩，若是今后哪個誤了時辰都如姨娘一般搬老夫人出來嚇我們兄弟，這侯府豈不是了規矩？”

“再說了，侯府的當家主母可是夫人！”

宋棠靜靜的站著，夜風吹角恍若靜靜盛放的花朵。

“那老夫人今后出門是不是還得向夫人請批，要你們兄弟準許？”

一道威嚴含怒的聲音自后傳來，兩個小門房嚇了一跳，忙轉，還未看清楚人便被迎頭各挨了兩掌。

打人的婆子用了十力氣，門房被打得眼冒金星，卻跪了下去，里不住求饒。

“錢媽媽。”

宋棠上前道。

“宋姨娘。”

錢媽媽頷首，“老夫人等著姨娘回話呢，快請進去吧。”

如花瓣一般的拂過門檻，窈窕影漸漸遠去，錢媽媽斥責的聲音逐漸散在夜風里。

紅葉手上還未上藥宋棠便讓先回倚梅園，獨自去壽岳堂。

錢媽媽腳快，宋棠又滿懷心事，剛到壽岳堂回過今日之事錢媽媽便回來了。

“宋姨娘倒是掐著時辰回來了，只是兩個不長眼的門房刁難宋姨娘。”

錢媽媽道：“但如今府主事的是夫人，老奴不便罰，特來請老夫人的意思。”

老夫人一點就通，角冷漠微扯，“既做不得主，那就去福滿堂問問當家夫人的意思。”

錢媽媽領命而去，宋棠心中了然。

申氏今夜別想好過了，說不得又要跑來壽岳堂請老夫人息怒。

在宣平侯回來之前若還不能哄好老夫人，申氏在宣平侯面前也討不得好。

誰讓宣平侯是個寵母的呢？

線沒找到，自個兒派去辦事的人反被刁難，老夫人心口悶得慌，問宋棠，“可會染蔻丹？”

一應東西都排開，宋棠按照順序做完之后將指甲一包起來，待到明日拆開蔻丹便了。

“你說人老了是不是就不中用了？”

老夫人原本在閉目養神，一室安靜，忽的開口問這句，左右人皆意外，目同時看向跪著染蔻丹的宋棠。

“老夫人是侯府的主心骨。”

宋棠回答得委婉。

“你倒是機靈。”

老夫人懶懶睜眼，“之前那般刁難你，你怎麼都不記恨？還做子，送首飾的？”

最后一手指包完，宋棠跪正了道：“奴婢有事兒瞞著老夫人，請老夫人恕罪。”

“既敢說出來，那就是不怕了。”老夫人冷哼，“別跟我玩兒花樣，要說便說。”

“那套紫寶頭面，不是奴婢所獻。”

一個名字呼之出，老夫人卻皺了眉頭。

宋棠垂下頭，言詞飽含，“大公子心中尊敬您，又怕惹您不高興，便借奴婢之手獻給您。”

“在幽州數年，大公子每年都念著老夫人和侯爺。”

“當初離府時候公子才剛滿七歲，染病稚離府，在外十數年，老夫人，”宋棠抬眸，眼眶潤，“誰年時不會有孺慕之呢？”

聲音哽咽，語調速度控制得很好，既人聽得清楚，又令人為其中蘊含的濃烈容。

“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