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媽媽會意附耳過去,老夫人與耳語一陣后錢媽媽領命而去。
“今日你倒是提醒我一件事,既是底下人出錯那便盯著底下人,若再有辦錯差的,抓幾個罰了,也好肅清侯府奴仆的懶怠之風。”
“老夫人思慮周全,用不了多久一定會有所見效。”
老夫人看著宋棠皺眉嘆氣,“原本不想讓你進來伺候,但如今瞧著你聰明伶俐,不用倒是可惜了。”
宋棠心中一,今日鋒芒過盛,老夫人難道要改主意?
幽幽的目將上下打量之后道:“罷了,你還是在外面吧。”
留個姨娘在邊伺候,也不像回事兒。
“老夫人若想要院里熱鬧些不妨讓姑娘們時常過來陪伴,又或者從中挑選個可心的養在跟前。”
府中是有齡的庶出姑娘的。
但老夫人瞧不上庶出。
“申四姑娘當初可不就是來陪伴夫人的嗎?”
宋棠聲道。
“申四?”
老夫人眸微亮,似乎在混沌不清中抓住了一條尾。
金玉寶珠只能作為裝飾的寶屋用著最好的花木炭。
這種炭火比銀炭更好,沒有毫飛灰不說還帶著淡淡的花果香味兒,令人如置盛夏的花果林中。
靜幽幽的目落在的上,這目中的探究之意更濃。
原本似乎心不錯的老夫人突然冷下臉來,“你倒是機警。”
“行了,回去吧。”
心驟變,有些喜怒無常的味道。
宋棠恭敬行禮退下,雖最后老夫人似不悅但目的已經達。
貓眼石一事令老夫人疑心申氏,但申氏棄車保帥,拋出兩個老婆子擔下貓眼石之罪,之后又一直賣力討好,令老夫人想要發難問罪也無從下手。
方才刻意提醒老夫人,可從門房等下等婆子手監視申氏。
只不過那可能需要漫長的等待。
要敲打申氏,府中剛犯錯的申明蕊便是極好的筏子。
但……
老夫人的疑心遠比所想的更深重,不過是將往申明蕊上引便引得警惕。
念及此,宋棠又不得不佩服申氏,將老夫人當槍使了這麼些年,卻沒有被老夫人發現。
這也是本事了得。
申明蕊是在翌日晚上戌時被發現溜出院子的,好巧不巧正好是被老夫人邊的錢媽媽撞見。
錢媽媽見了便直接命丫鬟將押至壽岳堂老夫人面前。
宋棠聽到風聲后拿了寶石畫稿對紅葉道:“走,看熱鬧去。”
主仆兩人走得快,壽岳堂的時候正好看到老夫人在罰申明蕊端熱茶杯。
茶杯是燙過的,端著舉過頭頂,里面的茶水稍涼了便又加滾燙的開水進去,申明蕊一雙手已經燙出了水泡,亮晶晶的。
宋棠屋時正聽的申明蕊低低泣,老夫人端坐在高位上正由妙容伺候著染蔻丹。
“奴婢拜見老夫人,”稍頓朝跪著的申明蕊行禮,“表姑娘。”
申明蕊聽得悉的聲音頓時恢復往日的奪人氣勢,眼神兇狠狠狠剜了一下宋棠,似乎已將的剜下了一般。
“表姑娘?”
老夫人冷哼一聲,“我們宣平侯府可沒有這個福氣。”
方因宋棠而燃氣氣焰的申明蕊頓時似被了氣神兒萎了。
“這是怎麼了?好好的足怎麼惹老夫人生氣了?”
申氏笑著進來,不看罰的申明蕊反而看著老夫人道:“這丫頭沒氣著您吧?若您生氣,只管打罵,有您教導是的福氣。”
往日申氏這麼說老夫人是被捧得高高興興,可如今聽來卻覺得虛偽。
老夫人冷哼一聲,“行了,這些話就別說了,你說得違心,我聽著也覺得不舒坦。”
毫不留面得一噎,申氏似早有預料,面不改坐下道:“這是怎麼了?您說說媳婦幫你收拾這小丫頭。”
“一口一個小丫頭,說得就像是我一把年紀的人故意欺負似的。”
因兒子尊重又寵,老夫人素來是不給人留臉面的。
喜歡誰就護著,不喜歡誰能當面將人面子打得撿都撿不起來。
即便今日之事是給申明蕊設圈套,那也要個好名聲。
申氏自是知道,干笑著道:“哪能啊,必是這小丫頭不懂事,惹得您不快……”
宋棠屏氣凝神站在一旁,老夫人忽的指著道:“連個姨娘都比不上,也不知是不懂事還是有依仗。”
申氏目陡然殺過來,宋棠微微欠。
“我記得你說過足三月,怎麼今日戌時被錢媽媽見在園子里閑逛?難不你所說的足,是不出侯府?”
老夫人一笑意也無,“素日里,你便是如此掌家行賞罰的?”
問責申明蕊一事是假,說掌家不嚴是真。
宋棠思忖,難不老夫人想將掌管之權收回?
申氏顯然也意識到這點,當即也坐不住了,起道:“定是底下婆子們懶,蕊兒年紀小關了這些日子,想是憋壞了……”
“那就是我侯府住不得人了!”
老夫人哼笑,反而很輕松的往后靠在金枕上,一雙渾濁的眼中看得人心慌。
“既住不得人,那就送回幽州吧,免得將就住下去,委屈了表姑娘。”
這話便說得極諷刺了。
“老夫人,蕊兒很喜歡侯府,從未覺得委屈!求求您,別讓蕊兒離開!”
申明蕊一著急子微茶盞登時落地,發出清脆聲響。
老夫人臉更差了,“表姑娘這是不服?”
“混賬東西!”
申氏怒道:“還不快向老夫人請罪?”
“連個茶盞都端不穩,還有什麼臉面留在侯府?不如順從老夫人意思,回幽州去!”
“姑……姑母……”
申明蕊瞪大眼,滿臉震驚,“您……”
“磕頭,求老夫人息怒。”
申氏冷冷道:“若將老夫人氣出個好歹,你們全家磕頭賠罪也難贖!”
申明蕊委屈含淚一下下磕頭。
屋一時靜極了,只聽得申明蕊的磕頭聲,老夫人對申氏的怒言恍若未聞,依然懶靠枕,輕呷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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