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說姨娘手巧，看著做便是。”

笑盈盈將一張單子給紅葉，“老夫人的量尺寸，好忌諱都寫在上面了，姨娘規避著便是。”

“多謝。”

宋棠道謝。

說完妙容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宋棠朝紅葉微微點頭紅葉便帶人退出去。

“壽岳堂里不清凈，老夫人暫時不會讓姨娘壽岳堂了。”

“既是婆子辦事不力，置了便是，又如何牽連到壽岳堂？”

宋棠故作不知。

妙容嘆氣，“這段日子府里恐不清凈，姨娘小心為妙。”

宋棠忽然心里有些過意不去，從分功給妙容便藏了利用的心思。

設計申氏這樁事若無老夫人邊的信任的人提出，老夫人便不會篤定有人盜貓眼石。

妙容是其中重要的一環。

但現在被所用還毫不知，還好意提醒。

宋棠眉眼更溫了道：“這兩日便要搬去倚梅園了，便更出院子了，有麻煩也找不上我。多謝妙容姑娘提醒。”

妙容未再多言，福走了。

宋棠看著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事既是揭出申氏現在必定恨死了妙容，但是老夫人現在看重申氏不敢有所作，只怕今后會伺機報復……

但……

宋棠眸幽深，也要申氏今后能出來對付妙容才行。

不過兩日，府便生了事。

宋棠正巧給老夫人送新描的花樣子給挑選，整整畫了十張，張張花風格都不一樣，饒是宋棠心思巧妙也熬了一個大夜才畫出。

進了寸土寸金的院子，廊下的鸚鵡說著吉祥話，原來是老夫人正在給鸚鵡喂食。

今年的天氣尤為寒冷，這時候還時不時的飄些雪花下來，宋棠一路走來發上落了雪又融化，烏發瞧著有些潤卻看著更為亮，勝過的緞子。

前腳剛到還未將花樣子遞出去申氏便來了。

穿著一套半新不舊的，發視也簡單素凈，與之前的珠翠滿頭華貴模樣判若兩人。

“老夫人，媳婦給您請安。”

笑著一招手，田媽媽捧著一顆寶石樹從后而出。

“今年天寒，整日下雪，園子里花也未開，老夫人整日見皚皚白雪眼中了。”

親自從田媽媽手中接過寶石樹，到老夫人面前接著道：“媳婦想著老夫人您日日看著這各寶石也好養養眼睛，補補彩。”

一棵寶石樹樹上各寶石恍若玻璃珠子一般十分好看，饒是此事天著但寶石的亮映照下申氏的手越發顯得白皙。

屬貔貅的老夫人若是往日必定會湊上前好好賞玩，但今日卻瞧沒瞧，而是繼續拿了羽銀桿逗弄鸚鵡道：“昨日教你什麼？快快說來。”

“侯府家風嚴正。”

“侯府家風嚴正。”

鸚鵡一聲聲重復著，申氏臉上卻火辣辣的。

被老夫人借著一只扁畜生當著眾人面辱，申氏臉上有些掛不住，手中的寶石樹似了在心口的石頭。

老夫人又逗弄了好一陣鸚鵡，才懶懶掃一眼申氏道：“這種東西你自己留著便是，底下那麼多小輩兒沒家沒說親事，留著添妝，或者是摘了下來做首飾戴著也鮮亮，給我這個黃土埋到脖子的老婆子做什麼？”

斜睨，角翹起譏諷：“豈不如同穿金戴銀給瞎子看？”

申氏規規矩矩捧著寶石樹，頗有重量的花盆將手腕得發酸。

“東西能老夫人眼是它們的福氣，小丫頭們哪里懂什麼好東西？給們才是可惜。”

申氏笑得近乎諂。

這副面孔宋棠還是第一次見，心中甚至惋惜高寄此時不在，見不到申氏低三下四的模樣。

“是嗎？”

老夫人細細看著這個素來在面前做小伏低的媳婦，從前覺得乖順討巧。

但出了貓眼石的事兒后，不開始懷疑這些年吞吃了多寶貝？

“拿回去吧。”

想到此老夫人便悶，轉過冷冷道：“屋子擺滿了，放不下這顆寶樹了。你的福滿堂就寬敞的，拿回去當個擺件兒。”

“免得來客見你院子簡單，還以為是我宣平侯府苛待了你。”

申氏臉微變，老夫人這句話將和宣平侯府分開，仿佛不是宣平侯府的人一般。

對極為不滿。

東西老夫人到底是沒收，申氏送東西討巧卻鬧了個沒臉。

宋棠目送離開，已可以預測，申氏前腳出壽岳堂，后腳老夫人下臉的事兒便會傳遍整個侯府。

巧的是宣平侯不在，申氏便是想詭辯也無可說。

宋棠低垂眼眸，長長的睫遮掩下無數心思。

老夫人疑心深重，申氏想要抹平此事并非一兩件寶貝能做到的。

“你的花樣子呢？”

老夫人似終于想起這麼個人兒了，問到。

繡鞋一，鞋上環繞一圈兒的珍珠鏈泛起漣漪。

花樣都放在桌子上，老夫人挑了四張道：“再添幾只鳥兒上去，巧妙些，要與旁人的花鳥不同。”

宋棠應下。

“譚婆子的傷可養好了？”

老夫人忽的問。

“日日派人去看，還未養好，大夫說之前用錯了藥，使得傷口潰爛，便多需些時日。”

“怎麼藥用錯了？”

老夫人嘀咕，“你再給請大夫看看，若溶月院你能打理便讓回來主事。”

宋棠稱是，笑著道：“譚媽媽主事干脆利落，若是在便不會出貓眼石丟失一事了。”

“正是。”

老夫人若有所思，“譚媽媽行事老道，手底下從看門婆子到上頭的丫鬟媽媽們都管得嚴的，從來不會出子。”

“夫人也許是這段日子忙著年節上的事兒，底下婆子們才松懈懶怠。送節禮是從門房那開始進，人一多自然就了。”

宋棠道：“夫人掌管諾大的侯府，難免有失誤之。”

“可惜了，”老夫人道：“我只有侯爺一個兒子，但凡多一個也……”

收住話頭，忽得想起什麼道：“錢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