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忍不住宋棠才看著高寄道:“公子今后都不能再同奴婢說這些了,能陪著公子一起經歷這些,奴婢很高興。”
“人相伴一生,若全是富貴錦繡,那豈不是太無趣了?”
如高寄所說他確實變得很忙碌,早上出門深夜才歸家。
第三日高寄帶回消息,欽天監說凌源雪災乃神仙發怒,需貴族前往道觀為凌源百姓祈福方能度過難關。
雪災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化解的,若是能趁著冬日雪未化之時將其治住便是最好,否則雪化之后便可會引發新的災禍。
“雪化之后便是大水。”
高寄道:“理雪災絕非易事。”
“時日或許也要得久,去道觀祈福對于貴族來說無異于苦。”
宋棠思忖,“宣平侯府既然攬下整治雪災之事,那眷祈福必也不能落于人后。”
兩人目在淡黃的燭中匯。
這在宣平侯后宅,將又是一場較量。
申明蕊自是沒資格,況且還在被足中。
高舒月、高舒音是宣平侯兒中比較出眾的。
但今年兩人都臨近及笄,誰若去個幾個月,便喪失幾個月的挑選機會。
高舒音能去?
但宣平侯府若只讓庶去,豈不會落人口實?
“雪災急,最晚明日下午祈福的車隊便會出發。屆時會由皇后派人跟隨,并在道觀中負責眾眷的安危。”
宋棠眉眼一彎,“那明日就知曉謎底了。”
翌日一大早消息便由紅葉打聽回來了。
去祈福的是四姑娘高舒月。
說是原本準備去的是五姑娘,但昨夜五姑娘扭了腳。且高舒月昨夜神仙夢,讓去道觀為百姓祈福,則可事倍功半。
祈福一事本就是虛無縹緲安穩民心之用,因此即便是高舒月用鬼神之說糊弄人也無人會在意。
宣平侯府便定了高舒月去。
申氏給準備了不東西,高舒月原本比高舒音大一些,應當更早安排婚事,但如此一去婚事應該落在高舒音之后。
“四姑娘怎麼會自請前去?”
紅葉想不明白,“若五姑娘去了,府中最得寵的姑娘便是,最先做主的自然是的婚事。”
“那也要看是什麼婚事了。”
走了一個隨時給使絆子的宋棠心不錯,提點紅葉道:“你說比起四姑娘,夫人是不是更心疼五姑娘?”
“這是自然,五姑娘可是夫人的嫡。”
“所以,”宋棠道:“祈福四姑娘是非去不可。”
去誰都知道不是什麼好差事,日夜跪拜祈福,跟罰似的。
但不去,焉知申氏會給安排個什麼婚事?
高舒月,這也算是斷尾求生。
后宅之中果然沒有心思簡單之人。
主仆兩人正說著話,壽岳堂來人說是老夫人讓宋棠過去幫忙挑料子。
初一到初三老夫人都忙著見客,這初四終于有了幾分空閑便盤算著準備做新。
宋棠放下茶盞,將高寄給的小匕首放在袖子里,然后帶著紅葉隨著壽岳堂的丫鬟走了。
今日天烏蒙蒙的,看起來像是又要下大雪一般。
小丫鬟老實的領路半分也不談,宋棠主仆也安靜了一路。
進了壽岳堂,便是步步金玉。
屋擺滿了裳料子堪比一個布莊,老夫人卻還在煩惱沒有心儀的布料做裳。
行過禮之后老夫人道:“來幫我挑挑料子做春衫用。”
宋棠起開始認真挑選起來。
最后選中秋香的香羅錦。
這種錦緞早春初秋時用來裁厚度最是適宜。
“秋香,屆時繡上各蝴蝶和花卉,又或者繡上老夫人您喜歡的瑞蟲鳥,搭配上會顯得特別好看。”
宋棠略思忖道:“可如同除夕的那套紫一樣,在刺繡上點綴上珍珠寶石……若是有頂頂好的綠貓眼石就好了,那樣這套奴婢有把握能做得如同那套紫一般出彩,老夫人穿著必定彩奪人。”
“綠貓眼石?”
老夫人犯了難,喜歡收集寶貝是不假,但是貓眼石因為一直不大喜歡就沒有收集,而是收集各寶石。
“老夫人,前幾日年節禮上送了一匣子的貓眼石來呢。”
妙容上前道:“奴婢路過院子的時候正好瞧見媽媽們在清點呢。”
“可不是正巧了,”宋棠道:“聽說如今貴人們正喜歡貓眼石,老夫人穿著綴貓眼石的裳,可不是正得宜?”
若不是如今貴人喜歡,也不會有人送來一匣子了。
老夫人開懷道:“速速找來看看合不合用,不合用再去外面買來!”
掌管庫房鑰匙的錢媽媽下去尋,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錢媽媽面微變來復命道:“老夫人,庫中并無貓眼石。”
“什麼?”
老夫人皺眉看向妙容,“你不是說瞧見了?”
妙容嚇了一跳,忙站出來跪著道:“奴婢確實親眼瞧見的,顆顆大拇指那麼大的貓眼石,整整一匣子呢!”
“這是說我院兒里出了鬼了?”
老夫人冷笑,“查!掘地三尺也給我把那匣子貓眼石給我找出來!”
壽岳堂寶貝多,東西貴重,規矩也是整個侯府最重的。
媽媽丫鬟們手腳若有半分不干凈都不會留下,如今居然進了壽岳堂的東西都能不翼而飛,老夫人自然怒不可遏。
掌管庫房鑰匙的錢媽媽自然不了干系,忙道:“素來庫有禮單為憑證,老奴這就將禮單找來一一仔細核對。”
“既然丟,肯定就不止丟一件東西,給我仔仔細細的查清楚!”
老夫人滿面怒容,“一層層查下去,剝了一層皮也給我查清楚!”
因這樁事老夫人也沒了興致挑料子,下令徹查,于是整個壽岳堂上上下下都忙活了起來。
宋棠便離了壽岳堂。
到了晚間宋棠獨自用了晚膳,拿了一卷書正看得神時邊坐下一人。
抬眸看見一臉倦容的高寄。
“公子怎麼了?滿懷心事的模樣?”
“一路走來,今夜府里甚是熱鬧。”
高寄轉而提起侯府的事,“說是壽岳堂丟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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