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已畫了好幾張紙,妙容與宋棠邊畫邊商量著什麼。
在老夫人邊伺候針線久,很得老夫人歡心,因此宋棠愿意聽取的的意見。
畢竟服做好是取悅,而不是膈應。
忽然書案上投下一片影,有一種大山下的人氣勢。
宋棠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抬起水盈盈的眸子道:“公子。”
繡稿被拿開放上食盒,哪怕高寄偽裝得很好,宋棠還是看出來他不高興,甚至在發怒的邊緣。
“用膳。”
他一開口宋棠便乖乖放下筆,歉意的對妙容笑笑。
妙容正想說話,高寄一記眼刀掃過來,妙容立馬識趣道:“請姨娘用用膳,姨娘辛苦,奴婢晚些時候再來。”
說完妙容離去。
食盒卻沒有在書案上打開,而是人被帶離了書案到了飯桌前。
一碗松茸粥,兩個包子,一碟小菜,一份牛糕。
高寄親手將東西一樣樣拿出,勺子塞到宋棠手中,又夾起熱氣騰騰的包子道:“咬一口。”
里面是蝦、豬、混合著蔬菜包的,滋味鮮,宋棠很喜歡。
妙容回壽岳堂回話的路上見了高舒音,正往壽岳堂去,淡春眼尖看到妙容便告訴高舒音,高舒音便刻意放緩了步子等。
“五姑娘。”
“這方向,是去哪兒了?”
高舒音慢悠悠道:“聽說今早,溶月院的人去見祖母了?”
“是,宋娘子來了壽岳堂,老夫人見了。”
“去做什麼?”
“請老夫人鑒寶。”
“能有什麼寶貝?”
不怪高舒音瞧不起,高寄突然發跡,能有多家底?
妙容卻想起箱子里的那套珍貴的頭面,還有宋棠拿出給老夫人做裳的料子和珠寶。
大公子的家可能遠比所想的還要厚。
妙容不好回答,聽得高舒音又問,“你又去做什麼?”
“老夫人讓宋娘子與奴婢一起做套裳除夕時候穿。”
高舒音面陡然一變,“今日做了什麼?”
明明祖母之前那般討厭,怎麼會突然讓做裳?的素來是妙容經手,外面做的都不肯穿,怎麼會信任宋棠?
一種不好的預從高舒音的心中升起。
宋棠乖乖吃過飯,剩下了兩塊牛糕進了高寄的肚子。
高寄見不得浪費食,大約是因為盈離世后過得不好。
宋棠垂下眼眸,心中越發堅定要將此事辦好。
吃完之后又回到書案前,修改繡稿。
伏案修改極認真,冬天天黑得早,高寄怕傷了眼,在書岸前點了幾盞燈照明。
怕打擾他又回書房下棋,書房安靜極了,他抬眼伺候在一旁的長慶立馬直腰聽候吩咐。
如此幾次之后長慶不著頭腦了。
這公子究竟是有吩咐還是沒吩咐?
他耳邊聽得輕輕的“啪”一聲,棋子盒,高寄起長慶忙跟出去。
卻見他家公子直奔姨娘所在的耳房。
妙容不知何時來了,此時正要走。
聽得說話聲高寄在門口頓足。
說話聲從屋傳來。
“姨娘手巧,做出來老夫人定然喜歡。”
妙容說得是真心話,宋棠畫的繡稿比的要心思靈巧有意思得多。
外加在一旁指點按著老夫人的心意修改,如今整件可以說是長在了老夫人的心尖兒上。
“老夫人喜歡就好。”
妙容的夸獎得起,也不假謙虛。
兩人又說了一些配線上的事兒,討論得熱鬧細致,屋外吹著寒風的人卻等不得了。
長慶以為是高寄怕冷道:“小的去給公子拿狐裘?”
高寄不說話,面沉如水,周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長慶識趣的不敢再說話,只靜靜的陪著主子在寒風中站著。
屋談話還在繼續,高寄瞧一眼,明明都準備走了,怎麼話跟說不完似的?
屋妙容聽宋棠說著需要注意的細節。
心中卻在想著,宋棠手藝好,明明可以靠自己將做完,雖說會辛苦些但功勞會全數都在上。
況且,從那條快繡完的披帛來看,早已準備好給老夫人做。
而卻愿意將功勞分一半……
府爭功,搶好的多不勝舉,可宋棠卻能做到分功,妙容心中對宋棠刮目相看,自然也愿與多說幾句話。
正說著門外突然傳來男子低聲咳嗽。
這聲音宋棠一聽便知道是高寄的。
想想下午大公子擔憂宋姨娘壞,著急趕人的目妙容心上了然。
“今日辛苦姨娘了,奴婢便先告退,今夜便開始針。”
妙容福行禮離開。
出去果然看到高寄與小廝等在門外,且兩人看的眼神都不善。
妙容脊背一僵,走時覺后背都被目出個窟窿。
那是長慶幽怨的目,高寄早進屋了。
在高寄進屋時宋棠手中的繡稿已經放下,乖巧端莊的等著高寄進來。
一進來宋棠便道:“公子來了。”
見他面不好,宋棠心中轉念一想道:“公子可用晚膳了?奴婢陪公子用晚膳可好?”
“這時候你倒是想起我了。”
男人開口聲音著子婦人一般的幽怨。
開口說話了,便有轉圜余地。
宋棠上前小拇指勾勾他的小拇指,高寄繃著不搭理,宋棠又輕輕勾勾,還聲喚,“伯源~”
他的字宋棠素來都是在床上不住的時候才會喚,帶著討好求饒的意味。
此時的聲音喚出,令高寄骨頭一麻,想起海棠小帳的旖旎纏綿來。
角不自覺翹起個微小的弧度,宋棠卻抓住這點機會踮起腳尖親親他的角。
“你親過了。”
腳跟兒剛沾地,宋棠聽得高寄道:“該我了。”
大手扣住后腦勺,霸道又溫的吻令宋棠飛速淪陷。
一吻罷了,宋棠云鬢微,氣吁吁,雙頰染上海棠,明眸水瀲滟。
這時候了,還吃什麼飯啊。
高寄想著將宋棠登時打橫一抱著,直奔小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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