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在不知不覺中雙臂挽著謝行之脖頸，甚至到濃時，手腕帶了力道，不自覺將謝行之脖頸往下帶了帶。

這次離開揚州后，月也不知下次回來是何時了，接連幾日都帶著謝行之去了各游逛，如數家珍地與謝行之分曾經發生的趣事。

每天的日子都是在愜意中度過，但是沒過多久，縣城里接連發生了件大事。

三戶在縣城里有頭有臉的鄉紳富豪相繼被查出十余年間未向朝廷納應的，知府派人來查時，心虛地竟想將這些年間的賬本都燒掉，幸是差手快，從火堆中搶回一部分。

茶樓看臺，月目過窗楹，看著街上被差押去州府縣衙的一行人，心里逐漸泛起疑。

拿起碟盞里的紅豆糕，小聲嘟囔道：“奇怪，怎麼偏偏是他們三戶人家？”

這三戶人家的孩子就是小時候到頭排月的公子姑娘們。

一個接一個的，竟都在一夕間被抄了家。

謝行之看著對面思忖不解的月，問道：“阿在嘀咕什麼？”

月回了神，沖謝行之盈盈一笑，“沒什麼，忽然有些慨而已。”

低頭，小口小口咬著手里的紅豆糕。

謝行之倒是沒有繼續追問，修長分明的手端起茶盞，輕輕晃了晃茶盞。茶水泛起波瀾，微微漾開來。

謝行之垂眸，溫潤清雋的眉眼過陣冷涼，讓人不寒而栗。他勾了勾，端了茶盞輕呷。

夜里回了客棧廂房，謝行之從袖中拿出張記了串名單的紙。

謝行之將那名單湊近蠟燭。

頃刻間，那紙名單被點燃，愈燃越烈，終了火盆里的灰燼，化為烏有，但名單上的人卻一個也沒逃。

一行人離開京城時，是秋日，再回來時已經是寒冬臘月，再過十余天便要過年了，年味漸濃。

京城大街小巷隨可見大紅燈籠，三三兩兩的孩拿著燃香在家門口放炮仗，炮仗聲一著一，似在比誰攀比誰放的炮仗聲大。耍傀儡戲的看臺圍滿了人，劇到了彩之，便掌聲雷，好連連。

和謝行之在碼頭分別時，月把一個不大不小的盒子給謝行之，說道：“這些是給謝四姑娘帶的禮，煩請謝世子回府以后幫我轉給四姑娘。”

謝行之斂了斂眉，看著抱著的盒子，神微變，“為何只有四妹妹有禮？”

他接著提醒道：“阿忘記給我的禮了。”

月微訝，沒想到謝行之連這個事都計較，懷里還抱著盒子，嗔他一眼，說道：“謝世子和我們一起去的揚州，這些禮還是謝世子陪著我去買的，哪有人跟去揚州，還討著要禮的。”

謝行之問道：“若我沒和阿同路去揚州，阿回來時也會給我備上一份禮？”

月抬眸看著謝行之，順著他的意思點了點頭，安他說道：“那是自然，行之哥哥和旁人不一樣。”

謝行之角微揚，這才接過月懷里的盒子，說道：“朔風寒涼，快回馬車去。”

月和謝行之分別，回了馬車。

馬車了，緩緩離開碼頭，朝宣平侯府去。

魏瑤放下車簾，把裝了炭火的暖手爐給月，笑著打趣道：“謝世子這一路跟來，到分別的時候還不舍盯著這邊，這不等阿離開后才進的馬車。倒讓我不想起了你爹爹，我和你爹爹剛定那會兒，你爹爹片刻沒見我，就心欠欠。”

魏瑤笑道：“若非臨近年關，趕著回京城過年，咱們怕是要在揚州對待幾日。謝世子專程而來，這一路對阿的照顧，娘看著眼里，甜在心里。”

“娘。”

月不好意思，低頭之下耳尖浮出一抹紅，捧著膝上謝行之送的暖手爐，說道：“謝世子是奉命去的揚州，代天子巡狩。在揚州時，謝世子確實暗訪了揚州一些地方，抓了一批為非作歹的人。”

魏瑤知道兒面子薄，也不抓著這件事不放了，但不管是在揚州，還是在去時回來的路上，兩人之間的相，都默默看在眼里。

“阿，有件事你還不知道。”

月抬頭，不解地看向母親，“娘親您說。”

魏瑤看著兩個孩子兩相悅，便也不打算瞞著兒了，“你爹爹在阿還沒出世時，便把你許給了謝世子。那時別說是阿，就連娘也還沒和你爹爹婚。原本是你爹爹與謝世子口頭的一句玩笑話，但娘現在看阿和謝世子兩相悅，頓覺這是樁和和的姻緣。”

月竟不知還有這樣的事，斂了斂眉，驚訝道：“爹爹真有這麼喜歡謝世子。”

攏著眉，忽想起謝行之在知道世后，與相的那些日子，難怪謝行之認定了必須嫁他。

魏瑤了月的頭，“娘問過謝世子了，即便沒了你爹爹這句玩笑話，謝世子也是要求娶阿的。這就是你們之間的緣分，有緣之人，兜兜轉轉總會遇見的。”

月微微愣神，有些許恍惚。

還真是和謝行之的緣分。

月本以為謝行之會年后上門提親，哪知從揚州回京的第三日，謝家請的人就來了宣平侯府。

大箱小箱的聘禮堆滿了淺云居，一時間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魏家長輩們和定遠侯夫婦在堂廳商議兩個孩子的婚事，月抱著謝行之送解悶的獅子貓，看著籠子里的一雙鴻雁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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