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行之喃喃低語,并沒有答應。
他忽又想起初來乍到那段日子,無意間的投懷送抱也好,還帕子、送糕點也罷,與他的一次次接,多帶著些小心思。
謝行之忽地一笑,原來從最初的接近,是為了這個?
月后脊泛起匝匝的寒意,心提到了嗓子眼,從他這一笑中,嗅到了幾分危險。
謝行之最終沒有回。他從袖中拿出個瓷白瓶子,取了綠豆大小的藥膏涂在指腹,而后用指腹的溫熱將藥膏化開,涂了膏藥的指腹落到月玉頸的吻痕上,下意識了脖子,往后避開他指。
謝行之扣住后腦勺,“再不化淤的藥,難道表妹明日也想穿那捂脖子的立領裳?”
月看了看榻上凝脂般的藥膏,又看了看神正經的謝行之。
瓣抿了抿,微微仰起脖子方便他涂藥,“有勞大表哥了。”
他指溫熱,讓化淤的藥膏也變得溫熱,也染上了謝行之的氣息。
帶著藥膏的指端落到頸間的紅印子時,月呼吸急了些,仰起的脖頸驟然僵直。
溫熱的指端游走在脖頸的紅印子間,如無數螞蟻在頸間慢爬,麻的意涌上心頭。
月咬了咬,不讓聲音從中溢出來。
月自覺度日如年,不t知過了多久,謝行之才將頸上完藥膏。
“表妹昨兒傷的,可不止這幾。”
謝行之握著藥瓶,烏沉沉的目看向心口上的那枚刺繡。
……
夜已暗,月紅著臉回到皎月閣,慌的步子有些虛浮,仿佛是兩被卸了力道。
捂住還在砰砰跳的心,將臉埋在榻中。
菡萏刺繡的地方,還有藥膏時的火勺熱。
謝行之帶著藥膏的指端把所有暗紅的印子都上了一遍藥。
那藥膏明是溫溫熱熱的,可落在印子上,轉瞬間就變得滾燙。
謝行之細致微,極其有耐心地藥,偶爾了指端,讓藥膏滲吸收。
夏日的夜雖沒白日炎熱,但也談不上多涼爽,細的汗隨之而來。
“湖里的菡萏相繼開放,有白有,就是不知表妹養的尖菡萏花苞何時才開。”
耳畔回想著謝行之一邊藥,一邊惋嘆的聲音。
月耳尖慢慢紅了起來,埋頭揪了揪榻上的薄毯,才不要給謝行之看的菡萏。
側頭枕在榻邊沿,冰涼的木料恰好緩了臉上的紅。
臉上的熱漸漸消散,月捂住口,仿佛是做夢一樣,竟然把真相告訴了謝行之。
是假的表妹。
不像預想那樣,會被謝行之趕出去。
可知道真相的他有些平靜,好似與他無關一樣。
月斂了斂眉,謝行之究竟是如何想?
鷲梧院。
謝行之單穿了件薄站在風口,在皎潔的月中抬頭凝看皎月閣的方向。
他剛洗了冷水澡,周散發著一涼意,可沒過多久這淺淡的涼意很快被燥熱取代。
謝行之抬頭看了眼上空的一彎皎月,視線又回到燃燈的皎月閣。
“月。”
謝行之喃喃低語,的名字在他舌尖輾轉,一遍一遍緩緩念了出來,平淡的兩個字忽然有了不一樣的滋味,好似喊千百遍都不會膩。
星環皎皎月,醉行云。
謝行之角揚起一抹弧度,含笑的眉眼變得溫潤起來。
還真如他所愿,不是表妹,也沒過陳世平。
想起已故的柳表妹和五姑姑,謝行之斂了斂眉,面驟然沉了下來。
月是看見了害柳表妹溺亡的兇手,但無證,且如今過大半年。
這罪不好定,也好定。
姑娘家的膽子小,藏不住大事,公堂上稍微嚇一嚇,便什麼都招了。
就是五姑姑的死,確實證。
那后知后覺的香料問題,只是月和柳表妹的猜想,無憑無據,很難讓宋姨娘伏法。
謝行之斂眉,即刻來正德,命令道:“再派兩人去揚州,細查柳家那位姓宋的姨娘,將這十幾年來與五姑姑的恩怨糾葛都查清楚。”
正德一頭霧水,世子剛派人揚州查表姑娘,這廂又要查什麼什麼宋姨娘,世子究竟要查什麼?
正德縱使有滿腹疑問,也不敢問出口,他應了下來,不敢有任何馬虎,急急去辦。
正德匆匆來,又匆匆離開,路過的風起謝行之袂,他手將那吹起的袂理好。
辦完事就離開京城,不會出現在謝家人眼前。
謝行之冷笑一聲,眼底劃過一抹鷙。
在風口立了好一陣,謝行之回了寢屋,可那夜里的涼風卻沒有將他心里的煩悶吹走,反而在看見屋中的陳設后,這煩悶愈加濃了。
那梨木花雕搖椅,那羅漢榻,還有床榻,仿佛都有的影,怎也從他腦海里趕不出去。
大抵是心里念著,謝行之將這份煩躁帶去了夢中。
好巧不巧,便是月在收拾包袱,準備趁夜離開侯府。
拎著包袱準備踏出皎月閣,卻看見門口突然出現的他,臉霎時便嚇白了,忙將包袱藏后。
“小表妹這是準備去哪?”謝行之沉著一張臉,踏過門檻,進了閨房。
他反手將門關上,月嚇得直往后退,放在后的手攥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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