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翻滾的濃云偶爾夾雜著閃電照亮漆黑天幕,暴雨噼啪敲打著窗欞,發出沉悶的聲響。
裴燃醒來時,已經過去了兩天兩夜。
眼睛不太適應頭頂奢華的燈,他下意識遮擋,想要坐起卻覺渾無力。
門外由遠到近的腳步聲伴隨著男人冷沉沉的說話聲傳來:“那小子要是再不醒,我就把他扔到海里去喂鯊魚。”
他環顧四周,陌生的環境,莫名出詭譎的氣息,讓人脊背發寒。
這是哪兒?
他正思索著,房門驀地被推開,裴燃警惕抬眸,目的是一張妖冶絕的面龐。
“你是誰?”
他十分戒備的瞪著面前這個突如其來闖自己房中的陌生男人,對于自己現在境一概茫然不解。
男人聞言挑眉,修長雙邁進房中,徑直走到裴燃床沿,居高臨下俯瞰他,畔噙著一抹玩味:“你猜?”
裴燃抿,警惕的著他:“你既有雙藍瞳,但怎麼又是東方長相,你.....不會是......”
“是什麼?”
Karlswyn瞇著眼,轉著手上的戒指,饒有興趣的盯著他看。
裴燃眼珠骨碌碌轉,試探著開口:“你不會是混吧?”
這世上怎麼會有人的眼睛比藍寶石還要璀璨,尤其那張臉,不分別的話,他真的是又帥又。
Karlswyn:“......”
他就不能指這小子能有多高的智商,本就不及他家天生敏銳機靈的小朋友半分。
“醒了就下來吃點東西,再把自己死了,我可不會再救你。”
“是你救了我?”
裴燃不免詫異,當時他雙腳踩在天臺護欄邊緣,雨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視線。
閉上眼決心邁出去那一刻,腦海里閃過無數畫面,大伯母跟大堂哥的死、沒看到結果的親子鑒定......還有電話里拼命對他喊‘敢做傻事就他’的姐姐裴梨......
所以他懦弱的選擇逃避,好像只有死亡才會停止痛苦與折磨!
但現在,他竟然沒死?!
裴燃想的神,突然挨了一個結實的暴扣,他腦瓜子嗡了一下,愣愣抬頭:“不是大哥,你怎麼還打人啊?”
“還有臉問為什麼打你?”
karlswyn毫不客氣又給了他一下:“大好的青春剛剛開始,你小子居然想不開去跳樓?”
要不是他待在國閑的無聊開直升機滿淮京飛著玩,路過淮大上空區域,也不會看到有個人站在天臺上出右腳又左腳,猶猶豫豫十幾分鐘。
他還跟阿馳吐槽這是哪家的傻孩子想不開要去跳樓。
結果,拿遠鏡一看,TM的,這傻孩子是他家的。
Karlswyn簡直無語,趕吩咐阿馳找準時機降落,費了好大勁才把這個白癡給救了回來。
“我......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姐。”
裴燃顧不上腦袋的疼,想起裴梨,他心口又控制不住的發悶刺痛了。
Karlswyn沒好氣斜他:“你姐才沒你這麼蠢,是非分明,你是你,他們是他們。”
提起這件事,裴燃心里更加難,眼圈都紅了。
“可是.....”
“我跟之間隔著兩條人命的海深仇,看到我的時候,會想些什麼呢?”
“肯定會想起我媽做過的惡事,想起大伯母和大堂哥慘死的樣子......”
他低下頭,將額頭抵住膝蓋,整個人頹靡的靠坐在床角低聲啜泣:“而我,就是個殺人兇手的兒子,我也罪不可恕!”
他越哭越崩潰,眼淚鼻涕全部在上。
“我還沒死呢,你哭這樣,上墳呢?”
Karlswyn嫌棄的直皺眉,隨手丟了一包紙巾給他,“趕,再把我新買的床單被罩弄臟了,我照樣扔你到海里喂鯊魚。”
許是哭的太傷心,裴燃聽他這麼一說,突然嚇得停止了哭聲,連忙抓起紙巾胡干凈眼淚鼻涕,用袖拭干凈眼眶。
見狀,Karlswyn嗤笑,鄙夷道:“都敢跳樓的人,就這點破膽量?”
“我從小就怕鯊魚。”
裴燃腦袋低垂,手里拿著紙巾繼續拭,遲疑片刻,鼓足勇氣問:“那個......大哥,我這是在哪兒啊?”
眼前這個看起來很兇的男人,雖然脾氣壞了點,但總歸沒對他做什麼,關鍵人家還救了他。
慢慢的,他的戒備心也稍微沒那麼強了。
“這里是我的私人島嶼。”
Karlswyn漫不經心瞥了他一眼,隨后拉開旁邊椅子坐下:“我Karlswyn,是倫敦JS集團的老板。”
“哦哦......我裴燃。”
“裴燃啊,名字整好。”(廢話,老子要不知道你裴燃,干嘛浪費力救你?)
Karlswyn翹著二郎,尋思這小子這幾年真是長高不長智商。
Excuse me?
他都說他沒死了,這麼明顯的提示,請問他脖子上面頂個球是裝飾用的嗎?
裴燃憨憨的撓頭,有點不好意思:“還行吧,聽說,這名字還是我大堂哥給我取的呢。”
“那你大哥要是知道你去跳樓,棺材板都要不住了。”
Karlswyn面無表,冷沉嗓音無甚波瀾,說完就走了。
......
淮京,裴家。
自從得知裴燃發現真相遭不住打擊選擇輕生而無故失蹤整整三天后。
裴世桉捧著那份鑒定結果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DNA報告單日頹喪著臉,喝到爛醉如泥。
里喃喃著:“兒子,我的親兒子,你到底在哪里,爸錯了,爸不該懷疑你。”
他抱著檢驗報告哭的撕心裂肺,悲慟萬分。
一旁的林素見狀,難免心酸不已:“老二,你振作點,燃燃吉人自有天相,警方都說現場沒有跡,說明他當時肯定就沒有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是不是?”
這個家短時間發生了太多事,老太太現在還在ICU里躺著,裴世宗又因為前陣子鬧出的丑聞波及到公司而忙的焦頭爛額。
現在裴燃又失蹤了,眼見著裴世桉這幾天眼可見的蒼老許多。
他搖搖晃晃扶著墻壁站起來,用力扇了自己兩個子。
“報應,都是我二房的報應,怨我娶妻不賢,攪得全家上下犬不寧,害了燃燃,讓我兒子跟我離了心......”
裴世桉眼淚順著腮幫滾落,悔恨加,腳下踉蹌差點跪倒在地。
林素見他緒過于激,立馬讓傭人上前攙扶住他胳膊,急聲勸:“老二,你現在說這些也于事無補,眼下我們只能等著警方和梨梨那邊的消息,希燃燃平安無恙,早點回來。”
而就在這時,客廳外傳來汽車引擎熄火的聲音。
林素正要讓管家福叔去看看,一位傭人跌跌撞撞跑進來:“大夫人,是大小姐和薄總來了,他們說有小爺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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