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寒也不看,他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娓娓道來:“直到你跟我去野外那次,我發現我三叔也跟著去了,我才知道,原來他心里也是有你的。”
“我一度以為你我三叔不我,就是因為我太悶了,本什麼都不會玩。所以我煙喝酒打架吸那種東西,我什麼壞事都做,我沒奢求你能回來找我,只是這麼做……我心里會好一點點。”
“可每當我三叔找到我,一副恨不得弄死我的樣子,我總會想到你。如果不是因為我,可能你們早就在一起了。”
“有好幾次我把他給急了,他都罵我,如果不是為了我,他不會狠心趕你走。我問他,我跟你之間誰更重要,他都不回答我。那時候我就知道,他不僅是心里有你,他是上你了。”
“聽說你跟宋宇文在一起,我跑去問他,問他心里面到底怎麼想。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打那次之后很久都不再出現,哪怕我又惹出事來,他也只是別人過來接我。從小到大他都不會真的生我的氣,可因為我讓他錯過了你,他都不再管我。”
“起初我不學好是因為心差,后來,我純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們。明明你跟我三叔互相相,可因為我,你們不能在一起。我覺得自己就像是最多余的那一個,如果可以哪一次突然跟別人打架打死,或者嗑東西磕死就好了,這樣你們就不必再糾結了。”
陸輕寒一邊打游戲一邊說,用的是再尋常不過的口吻,可是喬溪聽得出,這是他將抑到極致,努力做出的淡然和無所謂。
嚨極度哽咽,喬溪努力忍著眼淚,很低的聲音道:“輕寒,對不起。”
陸輕寒說:“以前我總覺得是你跟我三叔對不起我。可從你再回到我邊,幫我戒du
的那一刻起,我就想明白了。這世上從來沒有誰欠誰的,我以前樂意對你好,我總覺得自己是癡心一片,可你早就跟我表示過,你不喜歡我,是我一廂愿,也許你心里還滿是負擔。”
“就算沒有這次的差錯,你不遇見我三叔,你也同樣不會上我。”
陸輕寒說的沒錯,只是此時不知道除了抱歉還能說什麼。
淚水模糊視線,喬溪沒看到陸輕寒是什麼時候收起的平板。他靠坐在沙發上,側頭看向,輕聲道:“其實你不用覺得抱歉,因為我也利用過你。”
他話音落下,喬溪止不住抬起視線看向他。
陸輕寒的面孔依舊是青春而充滿活力的,只是因為最近住院太久,略顯蒼白。
他靜靜地看著,喬溪眼中帶著迷茫之,隔了一會兒,聽得他出聲道:“你以前不是常說,家里人打架也要關上門來打,一旦有外敵侵,就要拿起槍來一致對外嗎?”
喬溪是說過這話,只是不懂陸輕寒此時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看著,面不改,徑自說:“你跟宋宇文在一起,讓我知道就算你沒有和我三叔在一起,也不會選擇我。而我更是后悔為什麼明明那麼我三叔,明明那麼喜歡你,卻還是要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兩個痛苦。”
“我見到過你跟宋宇文之間的相,我三叔擔心他騙你,我也很不喜歡他。所以我一直都是有預謀的讓你來幫我,也是有預謀的拆散你跟宋宇文。”
喬溪直直的著陸輕寒,因為從未想過,所以一時間也難以接。
陸輕寒眼皮都沒挑一下,他如實說道:“那次我被宋宇文的朋友打,在車里,我知道我那麼說,宋宇文一定會發飆,而你也一定會因為我而跟他吵架。我甚至希我就此死掉,這樣一舉兩得,你會恨上宋宇文,然后你跟我三叔之間也不會再有阻礙。”
喬溪聽得心驚膽戰,已經不能用心疼來形容,一個忍不住,蹙眉打斷:“別說了……”
喬溪一直以為陸輕寒是我見過的最好最單純的人,他的善良在喬溪看來,只能存在于那種虛幻的故事里。可他如今跟說,之前的很多事都是他一步步預謀好的。
喬溪不能相信,也做不到。
陸輕寒對說:“人都是自私的,當初我對你好,上說著什麼都不圖,可我心里還是想跟你在一起。無限度的對你好,就是無限度的要你愧疚,讓你哪怕連拒絕的話都不忍說出口。既然你還是不想我在一起,那我寧愿‘一致對外’,‘水不流外人田’,全你跟我三叔,不會眼睜睜看著你落到外人手里。”
陸輕寒的話讓喬溪覺得,自己從始至終都像是一件貨。他喜歡所以想要,可自己擁有不了,寧可便宜自己人,也不想落到外人手中。
喬溪看著陸輕寒,什麼都沒說,只是眼淚控制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陸輕寒見狀,他看著說:“我現在不知道是怎麼對你,我就是想告訴你,千萬別把別人想的太好了,這樣你就會心存愧疚。其實我本沒那麼善良,也沒你想的那麼脆弱,我已經失去你了,我只不過不想再失去親人罷了。”
大腦完全是一片空白的,喬溪不停的手抹著眼淚,也眼淚卻總是會模糊視線。
最后是陸輕寒將紙巾盒遞到面前,他輕聲道:“今天我們把話說清楚,從今往后,就真的誰也不欠誰的了。”
喬溪出紙巾干眼淚,又擤了下鼻子,然后悶聲道:“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心里面就能好一點了嗎?”
陸輕寒道:“我實話實說而已,不然你道德心太重,我怕你會一直有所顧慮,這樣苦的是我三叔。我也是自私,不想讓我三叔心里難過。”
陸輕寒說的太淡,淡到喬溪心底一直告訴自己,他是故意說給自己聽。可這故事講的又太真,符合人所有的自私和自利,喬溪沒理由不相信。
但還是好難過,一種說不出來的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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