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淮出來時，只有安樂一個人站在廊下。

謝昭華早已離開，明白有些話只能他們兄妹二人說，在旁邊反而不好。

冬日本就嚴寒，今日天氣雖然不錯，卻也冷的很。

燕淮看安樂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外頭，走了過去。

“這麼冷，怎麼不進屋里？”

安樂本發呆，這會兒忽然聽到燕淮的聲音，愣了一瞬隨后有些猶豫道。

“我……”

“進偏殿說吧，別凍著。”燕淮說著，便帶著安樂朝偏殿走去。

安樂跟在后頭，半是張半是猶豫。

進殿后，燕淮倒是沒急著談及此事，反而是先讓傭人沏上兩杯熱茶。

又是將一杯塞到安樂手中，看著喝下去，才殿的宮人退下。

“有事瞞著兄長？”

安樂下意識的握手中的茶盞：“我……”

“你不是說，你我兄妹之間要坦誠相待嗎？”

燕淮看向安樂，似乎是顧及安樂的緒，他語氣比往日多了幾分溫和。

聽到這話，安樂輕抿，記起這是當年爭奪太子之位時，曾對兄長說的話。

那時燕淮被燕昌襲，重傷，燕淮怕安樂擔心，便在面前裝的無事。

后來卻還是被安樂給發現了。

安樂得知后大哭著說，兄妹之間在不可互相瞞。

這麼些年來，母親離去，兄弟之間有波濤洶涌，還有朝堂上的人虎視眈眈。

他們兄妹共同養在建崇帝膝下，相依為命，非尋常可比。

如今聽了兄長的話，有些想說，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這樣恥的話。

燕淮知道安樂面子薄，倒也不急，坐在旁邊喝著茶等回話。

最近他忙，太過勞累，輕輕了太，卻見妹妹的臉越來越紅，像是要憋壞了似的。

他忽然意識到，讓一個未出閣的子，在哥哥面前坦自己喜歡上了別人，是件極為困難的事。

他將茶放下，冷冽的聲線又添了幾分和。

“別擔心，阿昭已經跟孤說了。”

聽到這話，安樂忽然松了口氣，可那種恥卻更明顯了。

低頭，愧的說：“是樂兒讓兄長蒙了。”

可燕淮聽了卻搖搖頭，他看向安樂道。

“阿兄不也是如此嗎？你昭華姐姐也是這樣。”

“此事沒有對錯。”

聽到這話，安樂猛然抬頭，對上兄長關的眼睛。

一直是惴惴不安的，怕給父兄蒙，可當說出，竟被如此輕易的給接了。

像是闖了大禍的孩子，原本戰戰兢兢地怕被懲罰，卻忽然被家長包容。

一種委屈又的覺瞬間蔓延開來，安樂眼淚忽然溢了出來。

“父兄為樂兒心謀劃親事，可樂兒卻違背父兄，做出這等事，樂兒還以為兄長會怪樂兒，會不喜歡樂兒了。”

鼻子紅彤彤的，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安樂自懂事，母親離去后更是裝的像個小大人似的，不余力的緩和建崇帝和燕淮的關系，又游走于宮中。

燕淮都不記得有多久沒看過安樂這副樣子了，他走到安樂旁，大手著的小腦袋。

“怎麼會呢？”

“樂兒可是兄長最好的妹妹啊。”

話音落下，安樂肩膀抖的更厲害了。

其實得知這個事的時候，燕淮也是驚訝的。

他雖無過多的責怪，卻也覺得此事不妥當，可當謝昭華拿他們類比時，他忽然又理解了。

這樣的事哪有對錯呢？

就連在眾人眼中一貫守規矩的他，也在謝昭華上不知道犯了多次錯了。

他又怎麼能苛求安樂。

安樂哭了好久，帕子都了，燕淮不得已拿出謝昭華給他的帕子給安樂淚。

他拍拍安樂的背，好不容易才等平靜下來。

才低聲問：“那人是誰？”

無論是誰，他都得早做籌謀。

可安樂聞言卻微微怔住，能不能說呢，那可是昭華姐姐的哥哥啊。

正猶豫著，卻聽燕淮又道。

“讓孤猜一猜。”

燕淮的目落在安樂的臉上。

“是蘇定對嗎？”

震驚的表從安樂臉上流出，燕淮知道，自己猜對了。

是那頭蘇定的豬，拱了他的親妹妹。

……

燕淮和安樂進去的偏殿，正在燕淮寢殿的斜對面。

謝昭華貓在宮殿里，過窗戶地盯著對面，生怕出什麼差錯。

既怕安樂不敢說，又怕燕淮會太固執，不理解安樂。

看著對面一直閉著宮門，甚至想著要不直接沖進去算了。

就在快要忍耐不了的時候，殿門開了，燕淮從殿里走了出來，徑直朝自己這邊走來。

他看上去還算正常，但臉卻有些發黑。

難不是沒談攏？

謝昭華蹙眉。

在燕淮進殿門后，謝昭華連忙迎上去，心想這是怎麼回事。

卻忽然聽燕淮大聲的把林煜進來，燕淮坐在書案前的太師椅上，而謝昭華跟著坐在旁邊的凳子上。

林煜進來后，便見太子殿下坐在案前，關節輕叩桌子。

“查查蘇定。”

他的語氣又低又沉，顯然不太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