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緩緩落在燕淮上，倒是沒想到，他能查到這麼多。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看向燕淮：“看來太子今日是要興師問罪啊。”

燕淮作不變，表微微有些凝重，看向他，似是有些真心地發問。

“兄長究竟為何要害大哥呢？”

為何要害他？

燕昌的視線落在燕淮那張與燕元有幾分相似的臉上，緩緩道。

“大概是因為……他太耀眼了。”

耀眼到他像是不存在一樣。

燕淮聽到這個回答并不驚訝，可卻依舊覺得有些荒謬，荒謬到令人想發笑。

“你都查出來了？”燕昌深吸一口氣問道。

燕淮不置可否，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會出手的。

燕昌看著自己這位弟弟，忽然升起一種異樣的覺。

枉他大燕淮九歲，可站在這個弟弟面前，他竟看到了阿爹年輕時的風范。

不愧是阿爹教出來的，也不愧是在阿爹膝下長大的。

想到這里，他眼中又出現幾分復雜，眼前的他似乎比當年的大哥還要耀眼。

只可惜，他沒能扳倒他。

但這不代表他輸了，至他贏了一個。

想到這兒，明明是危急的時刻，他心中居然涌現出一種輕快的覺。

他又抿了一口茶，才開口。

“大哥是長子，是阿爹阿娘的第一個孩子，盡寵。”

“阿爹登基那年便沒有任何猶豫的冊封他為皇太子，阿娘也說他是最好的孩子，未來一定能為英武的君王。”

說到這兒，他表有幾分不滿。

“憑什麼？憑什麼他是最好的孩子？”

燕淮手指一頓，看向他道：“所以你就要害他？”

“沒錯！”燕昌忽然有些激。

“他的脾最像阿爹，子急又坦誠。”

“阿娘他護他，即便他因子急與阿爹有什麼矛盾，阿娘也總能從中間周旋。”

“但可惜的是……”燕昌眸漸漸暗：“阿娘死了。”

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冰冷的，即便在有火爐的亭子里，也讓人到冰冷和不適。

“阿娘死了，他就再也沒有靠山了。”

聽著他的話，燕淮不回憶起從前，只可惜他那時候太小，并不記得很多。

只記得阿娘的確夸過大哥幾次，而阿娘走后，大哥也確實因為政見不合跟阿爹生過幾次氣。

但記憶中的大哥，無論是對他，還是對安樂，都是不錯的。

看到燕淮陷回憶，燕昌有些不滿意的打斷道。

“你不必憐惜他，他愚蠢至極，本不配人憐惜。”

“可當年要挑撥他與阿爹還真不容易，從政見不合，到他的事能力，本王為了離間他們甚至陷害他通敵，都沒能絆倒他。”

“可你知道他折在哪嗎？”燕昌忽然笑道。

“他折在一個男人上。”

“我買下一個窮困潦倒的書生，名江啟文，我本想派他進府當下人，趁機陷害他想謀反。”

“可他居然上了那個男人。”

“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一個太子怎麼能上一個男人呢？”燕昌提高嗓門。

“本王甚至來不及誣陷他要謀反，便將這件事散播出去。”

“都說他像阿爹，我倒是要看看，他在【】這一字上是否也是如此。”

燕昌說著，臉上浮現出興之，像是回到了當年，迫不及待的要看父子大戰這出好戲似得。

“阿爹得知此事，果然大怒，又因為我不停地煽風點火，還在私下籠絡不大臣，朝中升起了廢太子的風聲。”

“阿爹為了保住他，讓他將那人死，以證清白，可你猜怎麼著？”

燕昌看向燕淮，臉上逐漸出幾分癲狂：“他竟然敢違背阿爹旨意，執意要保住那個男人！”

“在太子之位和阿爹的面前，他居然選擇了那個男人！”

燕昌臉上浮現出幾分不可置信，隨后他又得意地說道。

“于是我便向阿爹進獻旨意，說太子是被那男子迷心神，只要阿爹強行置了那個男人，要不了多久，太子就會迷途知返，知道阿爹的良苦用心。”

“阿爹對我并不設防，以為我是真心實意的為他好。”

“于是阿爹便派他出京巡視，背地里將那個男子抓宮中。”

“可阿爹實在是太心了。”燕昌撇。

“居然因為做的太過，而適得其反，選擇沒有殺他，反而是將他放走，讓他姓埋名一輩子，永遠不許踏京都一步就夠了。”

說到這兒，燕昌臉上有些失，可隨即他臉上又浮現出興之。

“還得靠我啊，小年夜，大哥從京外歸來，我在必經之路上守著，告訴他，阿爹趁他外出，將他心的男人給死了。”

“是阿爹親自下的命令。”

“你知道他當時的表嗎，被背叛、失、痛心、難過糾葛在一起，別提多好看了。”

“因為我幾次三番搞小作，他本對我有防備，可他太蠢，痛苦之下竟來不及思索真假，也不管雪夜路的要進宮與阿爹對峙。”

“我還想看著他們對峙決裂的場面，只可惜……”燕淮撇撇。

“大哥居然因為心急，在雪夜里掉山澗里摔死了。”

燕昌說到這里，眼底浮現出失之。

“要是他沒死就好了，他去找阿爹對峙，阿爹看到他因為一個男子而沖撞自己一定會大怒，那時候，阿爹就會明白，我才是他好的兒子。”

他的語氣中不乏失之，卻全然沒有一愧疚。

燕淮聽著他的話，幾次想打斷卻又下去，最后實在沒忍住開口道。

“他們不會決裂。”

燕昌一愣，回頭直視燕淮的眼睛：“你說什麼？”

“他們不會決裂。”燕淮又重復一遍。

“無論如何，大哥都是阿爹的孩子，阿爹始終著大哥，而大哥縱使生氣，卻也一直信賴和著阿爹。”

“正是因為這種信賴，大哥得知你說的才會有被父皇背叛的覺。”

燕淮看向燕昌：“你不是很清楚嗎？”

燕昌的表從方才的輕快狂妄，逐漸變得凝重，最后有些沉的說道。

“你懂什麼？他做了那麼多讓阿爹失的事，只要他找阿爹大鬧，阿爹一定不會再喜歡他！”

“他沒那個本事還想學阿爹做圣，活該他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