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華心下一，不知他是怎麼了，愈發攥他冰冷的手指。

“會。”

“臣妾會一直在殿下邊。”

窗外的地上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雪，冷白的雪愣在謝昭華堅定的神上。

燕淮目微，恍惚間，似乎看到了，曾經謝昭華稚的臉龐和那年的雪夜。

*

“殿下快走！有人埋伏！”

聲音落下，年的燕淮警覺地拔出劍來。

今日冬至，大雪下了滿地，整個山澗銀裝素裹。

燕淮因燕昌所托出城，回來便發現不對。

四下寂靜，可偏僻的雪路上卻滿是馬蹄印。

再加上他方才聽到方才來的路上有不對的聲音……

燕淮握手中的劍，是沖著他來的。

至于幕后黑手……

燕淮咬了牙關。

他穿著一襲白袍居于白駒之上，手中是冰冷的佩劍。

十三四歲的年紀，已能看見清晰的腰背曲線，以及那眉眼間無法退去的寒意。

他們現在居于夾在兩山間的一條小路上，地勢極為不妙。

無論是前后夾擊，又或者是上面投石，都會使他們損失慘重。

燕淮小心地打量著周圍，他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將劍刺向一旁為他備用馬匹的屁上。

那黑馬又驚又痛，嘶一聲往前沖去。

沖出去不過十幾米的距離，轟然倒下，面前是一個長達七八米長，六七米寬的大坑。

大坑下面全是泛著寒直立朝上的刀刃。

若是方才沒有警覺，而直接走了過去……

眾人不敢再想。

這時，耳邊傳來石頭滾的聲音。

燕淮五敏銳，比眾人先意識到危機，立刻大喊：“向后逃。”

話音落下，無數巨石從山上滾落。

燕淮帶領的人馬中，有幾個人反應不及時，被山上的巨石砸下馬，立刻頭破流。

顧不得那麼多，燕淮當即帶領著人馬往后逃去。

可很快，便發現前面一片漆黑的林子里，忽然多出數把高舉的火把，以及火把下的寒刃和利箭。

是賊人埋伏在此！

燕淮不作他想，立刻掏出背上的弓箭。

弓箭沉重，尋常這個年紀的人，沒幾個能拉滿的。

可燕淮卻眨眼間，拉出滿弓，向遠。

旁人連看都看不清楚的月中，賊人應聲倒地。

跟隨的人馬立刻有樣學樣，向那片火。

可賊人人多，且早就算到燕淮所帶人馬，立刻搭箭反攻。

數支鋒利的箭矢肩而過，有一支甚至劃破了燕淮肩頭的錦袍。

賊人人數眾多，如果停留在此只能被賊人箭穿心而死。

燕淮干脆將弓箭擲下，俯騎馬帶頭沖鋒。

無數劍雨中，馬匹中數劍，最終在到達賊人的地方轟然倒地，燕淮一躍而起，趁其中的領頭不備，速度極快地奪了他腰側的佩劍，隨后一劍封。

噴出的跡瞬間染紅了的白袍，可他哪里顧得了許多。

提劍就殺。

量堪堪到人肩膀的年下手極為利落，刀刀致命。

一時竟沒人敢近他的。

一個十三四歲的年，在這樣的況下還能鎮定自若，冷靜廝殺，是有些無法想象的。

雪還在繼續，可靜謐雪白的林子里已經被鮮浸染。

敵軍眾多，任憑燕淮的人手武功高強，卻依舊落了下風。

燕淮又殺掉一人時，背后卻忽然有人襲，燕淮堪堪躲過，右側又有賊人拿刀刺來。

他一腳將人踹開，用劍封，又左手拔出腰間的匕首刺襲之人的心臟。

危急關頭，右前方忽然出現一個十幾人的小隊。

雜的聲音里，燕淮似乎聽到一個子的呼喚。

“阿淮！”

燕淮一頓，抬手手刃一個賊人后，抬頭看去。

發現居然是一襲紅的謝昭華。

騎在一匹黑馬上，后是他送的一個教騎馬的師傅。

一看便知是謝昭華發現異常，帶人來救他。

可來得匆忙，帶的人馬太了，弄不好還要將卷進去。

燕淮心急，大喊：“別過來！”

聲線干凈、徹，遠沒有后來的低沉。

可耳邊的風聲過大，四又都是廝殺的聲音，謝昭華本聽不到，只是著急地朝這邊趕來。

十幾人的小隊眨眼間便到了眼前。

謝昭華由人護著，一路沖到燕淮被包圍的圈子里，幫燕淮解決了夾擊他的一部分賊人。

又向燕淮匯報，已經通知了京兆府，一會兒便會有救兵過來。

在小隊的保護下，謝昭華順利來到燕淮邊。

穿著一件大紅錦緞棉，小臉凍得發白，呼出的氣在空氣中形一團白霧。

燕淮見謝昭華不顧他的阻攔來此，兇著臉。

“你來干嗎？！”

“我來救你啊！”謝昭華回答得理直氣壯。

救他？

看著只到自己肩頭的，燕淮簡直要被給氣笑了。

這里賊人那麼多，謝昭華帶來的人撐不了多久。

說不定在京兆府的人手沒來前，他們都得死在這兒。

燕淮深知不會騎馬，也不多說，高喊：“林煜！”

林煜正在他們右后側，聽到燕淮的聲音立刻上前。

他和燕淮是一樣的量，此時也有些狼狽，服袖子上都是有不劍痕。

燕淮瞅準時機，抬手將一個騎在馬上的賊人砍下，看向林煜道。

“你快帶著離開。”

語氣又急又快。

謝昭華一聽，也急了。

是接到系統警報，才連忙帶著人來救燕淮的。

方才，跟系統要了一個承諾。

系統答應如果只有跟燕淮兩個人在場的話，系統可以將燕淮迷暈，急啟保護系統，將二人收空間隙里，免攻擊。

等安全再把兩個人放出來。

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跟著燕淮，最好找一個兩個人在一塊的機會。

如果真的讓燕淮像原書中一樣重傷，他一定會黑化程度加深的。

況危急，燕淮想不了那麼多，他不顧謝昭華反對。

上前一步，就要托舉謝昭華把送上馬，卻發覺謝昭華牢牢地拽著他的袖，死活不松手。

“我要和你一起！”

年咬牙，刀劍無眼，本不知道況有多危急。

開口便兇：“你知道況有多——”

“我當然知道況有多危急！”

“所以我才要待在殿下邊。”

比年想象得要難說服。

“不行。”燕淮拒絕：“他們的目標是本王。”

只要是他在，賊人一定跟上。

“那我也要與殿下在一起！”

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兩人一時僵持住。

林煜算是看清楚了，這謝家小娘子是鐵了心地要跟著殿下了。

眼看著謝昭華帶來的人也快要堅持不住了。

他索道：“殿下，現在天黑，您騎著馬帶謝家娘子沖出去，敵人也分不清楚。”

“不如您就直接帶著謝小娘子走吧。”

謝昭華立刻點點頭。

“殿下不走，我絕對不走。”

耳邊的廝殺不絕于耳，不知道是誰的又濺了過來，在謝昭華臉上落了兩滴。

腥味在謝昭華的鼻尖蔓延開來。

白，白凈的小臉上落上幾滴便格外的顯眼。

燕淮看著，不知怎的心中一揪。

似是怕他拒絕，抬手將臉上的跡抹掉。

“我就要跟著殿下！”

“殿下在哪我在哪！”

難得的，一貫堅定的年此時居然有些搖。

他的眸子閃，地盯著謝昭華。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啊！”

謝昭華還沒說完，便被燕淮攔上了黑駒。

謝昭華忽然被燕淮攔上黑駒。

年的抵在的耳后，又熱又涼。

“意味著你今日要是敢死，本王就算變厲鬼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