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背對著他，周路把人掰了過來，“讓我親一會兒。”

剛才在樓下，沒地方靠，周路只能抱著，沒親仔細。

“你怎麼——唔！”

話沒說全，周路就親了下來。

季桃剛理好的頭發又了，周路還空了一只手幫理著臉上的發。

將近五分鐘，男人才松開。

季桃微微垂著眼，剛被他抹掉的眼睫上的眼淚這會兒又出現了。

“睡吧。”

他幫理了理臉上的發，終于沒再鬧了。

季桃覷了他一眼，翻過，真的就準備睡了。

周路佩服季桃心態的，好像不管什麼時候，都能輕而易舉地睡著。

有時候他覺得心大，有時候又覺得謹慎得要命。

這都這麼久了，還在防著他。

嘖，要是去做間諜，一定很出。

季桃是半夜驚醒的，人猛得一驚，手直接一掙，把旁的周路也給吵醒了。

周路睡得本來就不是很沉，季桃一，他人就醒了。

“怎麼了？”

低沉的男聲在一旁響起，黑暗中，季桃下意識往周路那兒看了一眼。

太黑了，再加上剛睡醒，其實什麼都看不到。

“做噩夢了？”

隨著“啪嗒”的一聲，周路把臺燈給開了。

房間有了亮，季桃也看到了自己跟前的被子的花紋。

后背被嚇出了一層冷汗，剛驚醒的時候還是熱的，現在漸漸緩過來，就覺得有些冷。

“做噩夢了。”

季桃應了一聲，不敢看周路，“我后背出了汗，想要巾。”

“等會。”

周路掀開被子直接就下了床，大半夜，冷得很。

他幾步就走到了那柜邊上，拉開柜門，從里面拿出一條干巾，想了想，他又多拿了一件長袖：“把服也換了吧。”

季桃從他的手上接過巾，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后，開始后背的汗。

周路見作還有些僵滯，直接就拿過手上的巾，幫了起來。

“服要我幫你換嗎？”

季桃當然是不用，拿過服，躺在被子里面換了起來。

周路坐在一側，看了一會兒，把地上放著的保溫瓶拿起來給：“喝點水？”

里面的水是周路睡覺前裝的，那會兒是滾燙的開水，過了五六個小時了，這會兒只有一點溫，但總比冷的好。

季桃接過保溫瓶，開了蓋子，咬著吸管抿著。

周路看到額頭上有汗水，不手了一下：“什麼夢這麼嚇人？”

季桃看了他一眼，把保溫瓶的蓋子合上：“夢到后山有只老虎。”

周路把保溫瓶放下：“這里沒老虎。”

“我知道。”

只是怕。

而且也不只是夢到有老虎那麼簡單，沒說全。

實際上，是夢到學校的這后山有老虎，校長說一個人住在學校里面不安全，反正也沒幾個月，就剩一個多月，提前給蓋章，讓結束支教離開，免得一個人住出事。

季桃自然是求之不得，不敢跟周路說這件事，收拾了東西第二天就準備到市里面坐綠皮火車先回家鄉一趟。

周路不知道鄉下在哪兒，打算上了火車，再跟周路說自己回去了。

后山有老虎是突然發現的，校長讓提前結束也是很突然的事。

季桃覺得這種況下，只要不說，就沒人知道第二天就人走房空了。

從校長的手上拿到證明，直接就訂了回鄉的火車票。

站點在市里面，買的急，只能買到十一點多的票。

這個時間其實也不算很尷尬，只是從鄉里到市里面要時間。

季桃擔心自己第二天趕不上火車，打算先出鎮上住一晚，第二天早上直接就能去市里的火車站，這樣萬無一失。

來的時候東西不多，走的時候東西也不多。

房間看著好像放了很多東西，其實很多都是學校的東西，自己的東西就只有幾本書和服。

季桃很快就收拾好了，把兩床被子塞進大袋子里，其他東西都塞進手提袋里面。

下午四點多，打算去等出鎮的最后一趟班車。

季桃沒先等來班車，先等來的是周路。

周路黑著一張臉過來的，什麼都沒說，直接就扛著就把塞進了車里面。

然后他開車去了不知道哪里，季桃也不知道他開了多久的車。

路上他一句話都不說，季桃也不敢說話。

就沒見過他那樣的表。

車子開到天黑，終于停了下來，又被他從車上扛了下來。

被扔進一個房子里面，周路把門反鎖了，這才冷冷地看著：“想跑？”

“季桃，你想都別想！”

然后就被周路困在那兒了，天天不應地地不靈。

求周路放走，周路說不可能。

后來他就開始摁著發泄，他說要生十個孩子，一年生一個！

季桃就這麼被嚇醒了，這夢又真又假。

可不敢跟周路說，不知道周路是不是也像夢里面的周路一樣。

“夢都是反的。”

大概是覺察到了都不安，周路了一下的臉頰，把人抱進懷里面。

季桃輕嗯了一聲，沒說什麼。

后面季桃就不怎麼睡得著了，迷迷糊糊到六七點才重新睡過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周路已經不在床上了。

季桃到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發現居然八點半了。

驚了一下，打算下床，又想起自己試卷都改完了，今天其實沒什麼事做。

正猶豫著是賴床還是起床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一陣冷風跟著周路進來。

季桃抬起頭，隔著蚊帳看著周路一步步往自己走來，想起昨晚的那個夢。

床簾和蚊帳被推開，周路看了一眼：“不吃早餐？”

季桃搖了搖頭：“吃的。”

他都這麼問了，顯然是煮了早餐，季桃也不好再賴床了。

吃過早餐后，周路要回去陪周濤吃個午飯。

季桃聽到他這話：“你今晚還過來嗎？”

周路剛準備起，聽到這話，他挑了一下眉：“你不想我過來？”

季桃跟他對視了一眼，就心虛地轉開了視線，“不是，我只是覺得你就回去陪周濤吃個午飯就過來，太麻煩了，還不如……”

“還不如直接就別過來，然后第二天直接回廠里。”

周路發現自己現在的脾氣是越來越好了，如果是兩個月前，他聽到季桃這話，人已經氣得直接就走了。

現在他也氣，只是沒如愿：“我最近沒什麼事做，不用趕著回廠里。”

他直接順著的話說，季桃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