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風見無法阻止我們,只好跟著上了車。
蕭冥寒繞過車頭上了車,一腳踩住油門,引擎轟鳴了一聲,車瞬間躥了出去!
一路上他都冷著一張臉,我從未見過他這樣冷漠……
很快到了江家大門口,車子停在街對面的一個角落里。
我抬眸,剛好看到江淮扶著金蘭散步回來。
金蘭的小腹已經隆起了一些,很明顯能夠看出來懷孕了。
江淮笑的都快合不攏了……
那一刻,似有無形的利劍刺穿我的心臟!
剎那間,流河……
裴珩的人在大海里搜尋無果,東城的人都以為我已經死了。
而曾經害我墜海的罪魁禍首,此刻卻如此的高興!
尤其是我那親生父親,他竟沒有半分懊悔嗎?
是了,他哪里還記得我這個兒啊……
在他眼里,怕是只有金蘭肚子里那個兒子吧?
就在我牙關咬的吱吱作響的時候,旁的蕭冥寒冷冷丟過來一句,“你不是要報仇嗎?現在就去。”
說著,還往我手里塞進來一把冰冷的槍……
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東西,那生的和毫無溫度的冷漠,讓我心生敬畏,迅速將手收了回來!
“怎麼?這就怕了?”蕭冥寒勾了薄,仿佛是在嘲諷我。
我咬了牙關,抖著手去接!
“我不怕!”我說著違心的話,遲遲沒有推開車門下車。
手里的東西是什麼,有用怎麼樣的殺傷力,我實在是太過清楚……
連后排坐著的慕言風也蒼白了一張臉,“蕭總!你不勸勸學姐還慫恿?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不是恨嗎?既然是自己選的路,就讓去。”蕭冥寒在旁邊優哉游哉的看著,既不打算勸我,也不想繼續等著,反而開口催促,“去啊!我們在這里等你。”
“……”我咬了牙關,坐在副駕的子一不。
視線中,江淮手替金蘭捋了捋耳后散落的發,眼中滿是疼惜與寵溺。
我已經記不得上一次看到父親用這樣的眼神看母親是什麼時候了。
應該還是在我很小的時候吧?
或許……父母的早就在我不知不覺間破裂了,而我卻什麼都沒有察覺。
“好,既然你不想下車,在車里也行。瞄準他們啊。”蕭冥寒的聲音在我耳旁炸開,猶如鬼魅!
我抖著手,微微舉高。
蕭冥寒看不下去了,托著我的手教我瞄準,然后將食指放在扳機上。
我是第一次拿著這東西,但沒吃過豬我也看過無數次豬跑,只要扣著扳機,瞄準機對準的那個人就會沒命……
而蕭冥寒讓我瞄準的第一個人,是江淮。
“打啊!”蕭冥寒用力的大喝一聲!
我嚇的渾一哆嗦,原本就蒼白的臉此刻更是褪盡了……
那一瞬間,我腦海中一片空白!
只要我食指輕輕的一,我就能報仇了。
我心中那巨大的仇恨的窟窿,就能夠被填滿了!
那冰冷的海水下的黑暗與恐懼,也就能一筆勾銷……
可……
為什麼我不敢開槍?
我從未想過,我竟是如此的懦弱,連報仇都不會嗎?
電火石間,我腦海中閃過無數年時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畫面。
那時候的母親還很笑,總是告訴我,要做個正直善良的人。
如果知道我了殺人犯,一定會對我很失吧?
“不……”我抖著雙,哆嗦出一個字。
“什麼?”蕭冥寒故意裝出沒聽清的樣子,繼續問我。
后排的慕言風也被嚇的失語,什麼都不敢說,連呼吸都屏住了!
這種場面,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我也沒想到……
強烈的思想斗爭后,我放棄了。
我咬牙關,將手里的東西丟還給了蕭冥寒。
但即便如此,我心里仇恨的火焰依舊沒有減分毫,“你別我!我不會做殺人犯!”
“那行,那你現在下車,指著他們的鼻子罵,說他們把你推下海,你看他們會不會承認?警察會不會相信你?”蕭冥寒的話一句接著一句的在我耳邊炸開,本不給我任何息的機會。
我攥了雙手……
每一個字,都直擊我的最痛!
我竟無法反駁……
等蕭冥寒把所有的一切都說完后,不算寬敞的車廂瞬間陷了死一般的沉寂。
誰都沒有再說話。
遠的江淮和金蘭說說笑笑的一塊兒走進了家門,只余下這冬日的寒冷與我那顆冰冷的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我子都有些僵了,才輕輕落下一聲嘆息。
“我們回去吧。”
這一次,我的語氣中再沒有了方才的激與瘋狂。
甚至連眼神中都寫滿了疲憊……
“學姐……”慕言風輕聲喚著,卻也沒有多說。
蕭冥寒沉默了片刻,又問,“不去報仇了?”
我搖搖頭,長嘆著,“你說的對,我現在去,只會讓一切付諸東流。”
蕭冥寒終于松了口氣,語氣也了幾分。
“你的資金已經在海外了,重新建造一個江家,到時候你才有能力復仇。”
我差點忘了,賣了江氏的錢,我還能利用起來……
蕭冥寒的話,給了我新的思路。
“是啊,就這麼手,太便宜他們了!”我說著,攥的雙手了,隨后又徹底的松開。
慕言風也跟著放松了一些,“學姐,你剛才的樣子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的會……”
蕭冥寒則是笑了,將槍收了起來,“小伙子,你還是年輕了點啊!有些事真不是幾條命那麼簡單,尤其是深仇大恨。”
“蕭總,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學姐肯定不會手?”慕言風又問。
“哪里有那個狠心?”蕭冥寒笑著發了車子。
我沒有話,心里的回答卻是:剛才只差一點,我就真的扣了扳機。
車子迅速離開了江家,我著車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忽然說了一句,“送我去桃花源。”
“什麼?”
“?”
蕭冥寒和慕言風同時一驚!
剛剛好不容易才勸好的,難道仇恨轉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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