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屏蔽了所有的推送消息,并不知道在看到熱搜視頻后不久所有相關的熱搜就在幾分鐘被全部撤下。
也不知道當天晚上江庭旭被江父江母打電話罵了快半個小時。
淮大距離公寓近,理完實驗室的事,沈南枝沒再特意回江家老宅,直接回了自己的小公寓,利用周末日夜不出地在書房中理課題并看當前的金融趨勢。
這兩天江靳年去臨市出差,除了外賣,公寓的門幾乎從未被敲響過。
沈南枝一個人在家忙課題與論文,在這種絕對獨的環境中,作息都有些顛倒。
直到周末下午三點,熬著通宵看完一整夜的金融趨勢,正想著下午好好睡一覺,養養神。
剛躺在床上,還沒進深度睡眠,床頭的手機就瘋狂振起來。
沈南枝迷迷糊糊睜開眼,撐著困倦點下接通鍵,“喂,清禾?”
電話那端嘈雜吵鬧,顧清禾的聲音低糜消沉,混著喧囂聲傳過來。
“枝枝,下午有空嗎?我在華江路酒吧,你來嗎?”
沈南枝從床上坐起來,晃了晃腦袋,排除幻聽的可能,見閨聲音不太對勁,又朝確認了一遍酒吧的地址,很快下床用清水洗了把臉,隨意從帽間扯了條子換上出門。
沈南枝很來酒吧。
尤其顧清禾為了避開在‘盛夜’見顧聞川的人,特意選了個遠離‘盛夜’的偏僻地方。
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顧清禾所在的那一家。
并在影昏暗燈紅酒綠的喧鬧中,在最里側的卡座中找到滿臉消沉又氣怒的顧清禾。
沈南枝腦子本就蒙蒙的,被里面的音樂聲一吵,太都好像在鼓著跳。
“大小姐,怎麼回事?”
周圍太吵,并不是方便說話的地方,顧清禾站起,拉著沈南枝朝電梯口走,“一樓太吵了,我們去樓上包廂。”
沈南枝一路跟著。
直到來到三樓,進提前訂好的包廂。
顧清禾眉眼怏怏地趴在沙發上,仰頭灌了兩杯酒,才開始說:
“還不是上次聯姻的事。”
像是終于找到了一個宣泄口,顧清禾倒豆子似的邊借酒澆怒,邊憤憤吐槽。
“誰家好人在親生兒剛二十歲的時候就張羅著聯姻啊?”
“我是他們的兒,又不是他們聯姻的工,中秋那次,將我從‘盛夜’逮回去關家里訓了三天也就罷了,這才過了多久,又開始提聯姻這一茬。”
“合著我生下來,就是當他們的聯姻工的嗎?”
顧清禾越說越氣,整個包廂中都是的抱怨聲。
沈南枝很清楚,顧清禾現在需要的是傾訴和宣泄,所以在傾訴完之前,什麼都不安,只靜靜聽著。
顧清禾對聯姻,真的很排斥。
或者說,整個權貴圈里的子,都排斥聯姻。
親眼看著顧清禾對聯姻的抵與抗拒,有那麼一瞬間,沈南枝腦海中閃過了同樣厭惡聯姻的江庭旭。
雖出沈家,但自小父母雙亡,沈氏集團這些年的發展也大不如前,尤其父母剛去世集團的那段時間,是背靠著江氏,才維持著曾經的榮。
后沒有家族的支撐,沒有反抗的資本,所以對待聯姻,對待這段從出生就被定下的婚約,潛意識中的接與順從占據上風。
但顧清禾和江庭旭他們不一樣。
他們有資本反抗。
更有抗拒的本錢。
越長大,沈南枝好像越能明白,江庭旭抗拒聯姻的原因。
想,若是一切還如從前,
若還是父母手心中的小公主,
若沈家的地位依舊,
面對一個不喜歡的聯姻對象,面對一段注定被綁定的婚姻,估計也會強烈的反抗。
顧清禾并不知道沈南枝在想什麼。
見只是聽著,顧清禾倒了杯酒,遞到沈南枝手中,隨后整個人像樹懶一樣,拉在上。
“小枝枝,你也喝,這酒濃度很低,不容易醉人。”
顧清禾是真的不喜歡即將達的聯姻,自小眾星捧月長大的小公主,突然面對不喜歡的聯姻,心理上的憤怒自然濃重。
一杯一杯酒水往下灌。
仿佛喝醉了就能逃避這種難以改變的結局。
關鍵這位大小姐喝酒也不消停。
從進來包廂,到現在,里一一的吐槽就沒有停過。
昨晚一整夜沒睡,今天白天也只有早上睡了兩三個小時,在包廂坐得久了后,困意就開始逐漸翻涌。
沈南枝了額角,一邊安閨,一邊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杯冷酒水醒神。
冰冷的酒水順著嚨劃過,裹著酒獨有的辛辣,消除困意的效果立竿見影。
有了第一杯酒水腹,接下來沈南枝手中的酒杯基本便沒放下,就像喝冷飲料一樣,不時陪著顧清禾喝幾口。
只是某位不靠譜的損友有句話沒說全。
顧清禾讓人送進來的這些酒水,濃度確實都不高,但酒的后勁大。
尤其像沈南枝這種酒量差,平時鮮沾酒的人。
醉意一旦上頭,在這種酒的作用下,都不住。
暗中奉命守在酒吧外面的顧家保鏢,見大小姐進去了快兩個小時還沒出來,立刻將電話打給了顧聞川。
接完電話后,顧聞川第一時間給江靳年撥去了號碼。
等那邊接通,顧聞川一邊去車庫開車,一邊迅速說:
“喂,江靳年,我妹拐了你妹在華江路的酒吧喝酒,你出差回來了嗎?有沒有時間過來?”
江靳年剛出機場,聽到這話,眉眼驀地沉下來,“有時間,現在過去。”
掛了電話,江靳年吩咐前面的司機,“改路,去華江路。”
從下午四點開始,天沉沉地開始下雨。
這會兒近六點,正值下班高峰期,天氣差、路上車又多,司機哪怕用最快的速度開往華江路,等到地方時,也已用了半個多小時。
顧聞川留了兩個保鏢在外面等江靳年。
江靳年一從車上下來,兩名保鏢就連忙迎了上來。
“江總,顧總先一步去了三樓,您跟我們來。”
江靳年沉眼掃過喧鬧的酒吧,沒說話,跟著保鏢往里走。
顧清禾的酒量要比沈南枝好很多。
但再好的酒量,也架不住從進包廂開始就喝水一樣灌酒。
顧聞川來到包廂時,顧清禾和沈南枝都有些醉。
尤其顧清禾,酒品差的一批。
喝醉后又喊又鬧,還不聽話,比過年的豬都難按。
沈南枝很喝酒,醉后也不鬧騰,就半闔著眼睛安安靜靜地趴在桌上,不吵也不鬧。
但顧聞川按著自家叛逆的妹妹,瞧見這死丫頭把江靳年的心肝都灌醉了,太一整個“怦怦怦”地跳。
眉頭鎖著,比顧清禾自己喝醉還頭疼。
他自己的妹妹喝醉,頂多訓一頓,他這個哥哥把人扛回去也就是了。
可這死丫頭把江靳年的人灌醉了,他怎麼跟江靳年代?
顧聞川現在只慶幸,慶幸他一早就派了保鏢暗中保護著顧清禾,沒讓這死丫頭闖出更大的禍來,所幸目前沈南枝只是喝醉,沒在這兒遇到什麼事,不然,他更加沒辦法向江靳年代。
“枝枝,我還有話沒說完呢……我們接著喝……”
顧清禾揮開按著的親哥,踉蹌著就想去桌子對面的沈南枝那邊。
顧聞川額角劇烈跳著。
他反手抓住酒品差到了極點的妹妹,氣得咬牙切齒:
“顧清禾,老子回了家就把你扔去酒窖!讓你喝個夠!”
見邊這死丫頭醉了都還想著往沈南枝邊蹭,顧聞川恨不得拿繩子捆了。
就在這時,包廂門忽地被打開。
江靳年大步從外面進來。
顧聞川稍微松了口氣,對他示意南枝的方向。
“這丫頭跟南枝喝了不酒,南枝應該也醉了,你看看你妹妹還認不認人。”
江靳年側眼掃過桌上橫七豎八的酒瓶,走到包廂左側、趴在桌角的沈南枝面前。
“南枝?”
靜靜趴著的姑娘遲緩地了眼睫。
那酒后勁大,只覺得整個腦袋都是暈的。
聽到有人喊自己,緩慢地抬了抬頭,努力直起朝著聲源看去。
沈南枝從來沒有喝醉過。
尤其在江靳年面前。
哪怕平時逢年過節,家宴上喝酒杯時,也只是很地輕沾一口,從不多喝。
顧清禾這會兒稍微安靜了些。
顧聞川看了幾眼自家妹妹,目抬起,往對面江靳年那邊看去。
沈南枝撐著,一雙澄澈清的水眸暈著,仰頭定定地瞧著江靳年。
像是醉的認不出人,好一會兒,都沒有聽喊出名字。
江靳年眸底漆深,垂眼瞧著直直著自己的姑娘,彎腰了額頭。
“醉這樣?”
“人都不認識了?”
外面在下雨,又喝了不酒,江靳年怕著涼,掌心在額頭上了會兒,見溫度正常,他收了手,轉而想抱回去。
只是這次,手臂剛上子。
還沒將人摟進懷里,這姑娘就垂著眼往后躲。
“不讓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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