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之后,蕭晏了室,秦王府依舊閉門,似往昔模樣。
偶爾,陸晚意會領著賢妃的命令,過來看看他。
陸晚意來時,蕭晏都是愿意見的。
原因無他。
葉照走前,同他說多幫襯著些。
蕭晏想不出自己一個男子,除了在權勢的范圍,還能怎樣幫襯一個姑娘。
是故,二月二這日,當陸晚意再次府看他時。
蕭晏道,“清河,今歲你十六了,可有中意的郎君?”
陸晚意正給他盛自己熬煮了許久的甜湯,聞言面上一陣緋紅。
只將湯端給蕭晏,“雪梨紅棗羹,殿下嘗嘗,潤肺的。”
蕭晏接過飲了口,笑道,“手藝不錯。”
瞧面,又道,“這般心靈手巧,來日夫家定是滿意的。”
陸晚意面頰都燙了。
蕭晏笑了笑,將湯用完。
“看中了誰,便同本王說,或者同賢妃娘娘說也是一樣的。”
見陸晚意咬無聲,蕭晏便只當孩子。
正道,“清河,本王知你父母早亡,本就是孤,在祖父下長大。本來婚姻大事當由你安西陸氏作為家主的叔父作主。然眼下安西自無人再為你掌事。且不怕的,他日你可從宮中昭仁殿出嫁,十里紅妝本王替你備下。”
說這話時,蕭晏想,阿照不過一顆棋子,若是腥殺戮的人命一定要算三分,便也是他的三分。
他妻子的錯,就是他自己的。
該他擔起來。
而陸晚意聞此言,只覺心中暖意翻涌。
喜歡誰?
還會喜歡誰。
看著眼前人,眉宇間恢復了一點神采,心中愈加欣。
卻也沒有多言,只低聲道,“殿下,你我相識多年,也算親厚。可否別再清河長,清河短的喚妾。好生生分!”
“那本王喚你什麼?”
“殿下可以換……四娘或者晚意。”
“行吧,四娘。”蕭晏挑了挑眉。
晚意是閨名,不能。
他兩輩子就喊過一個人的閨名。
聞一聲“四娘”,陸晚意已經很是開懷,他不喊“晚意”也是對的。
如今時下,讓他喚“晚意”未免難為他了。
但相信,時漫漫,相比往后的十年、二十年、乃至整個余生,他總能忘記那一場不過數月的濃。
便是忘不了也無妨,只要他愿意往前走。
陸晚意在馬車中看著匾額高懸的王府重新合門,自己便也落了簾帳。
到底殿下待同待旁人是不同的。
眼下,尋常人見不到秦王面。
唯,無論何時來,都是府門大開。
“走吧,回宮。”陸晚意敲了敲車壁。
卻不想,車駕停著未有靜。
“何承?”陸晚意掀簾,“你想什麼呢,近來總是心不在焉的。”
“沒什麼,姑娘。我們這就走。”
何承是如今安西十三州的首領,自陸氏出事后,便一直保護著陸晚意。
近來,他確實總是心不在焉。
確切地說,是去歲九曲臺收宴之事后,他便這樣了。
當日秦王妃不過三招絕技,便是擊退刺客,虎口救人,全而退,他便覺那法格外悉。
近日來,總算想起,五年前涼州城外那個刺客,仿若也是這般法……
只他也不敢完全確定,便也不多言。
且他的主同秦王府私甚好,沒有證據便實在沒有必要徒增事宜。
更何況,便當真是秦王妃,斯人已逝,且尸骨無存。亦算老天有眼,讓遭了報應。
一切都結束了。
*
而霍靖,在知曉葉照活著的當日,便由應長思帶著母蠱追擊。
首站二人便是去往百里沙漠。
只是經過天水城時,母蠱應地強烈了一些,而再往西去,卻又弱下來。如此應長思遂確定,葉照往東走了。
是故,二人東西各走一路。
霍靖在前往百里沙漠的途中,更是傳令天水、蘭州兩暗子人手跟隨應長思而去。然他的命令還未到達,便接了兩人手被襲的消息,更有甚至居于長安城中的父親,亦遇刺,索沒有傷到要害,卻也傷的不輕。
如此,他一時無心再思葉照之事,只全權委托應長思。
自己匆匆回了長安城。
應長思憑著母蠱一路東上追尋葉照,卻也知曉葉照九問刀大,若使之全力抵抗,自己除非寄出修為同手,才能將帶回。
他不想將功力浪費在上,亦不想自己打傷,遂一路而來,模仿九問刀招式殺了不江湖人,每尸前,皆留葉照圖像與字跡。
道是“西域孤執刀,挑戰中原武林同道”。
儼然一副要一刀名的狂傲模樣。
當日保護荀茂留得命逃走的江湖客,原也是一流高手,皆記得葉照殺人的手法。如今再現江湖,又得如此辱,皆奔相而來除此害,維護中原武林的名聲。
是故葉照在臨近漠河時,便遭遇了第一批江湖人的截殺。
急著過河,多廂忍讓下,便祭出了九問刀。卻到底沒下殺手,只以刀芒力擊暈他們,如此渡漠河北去。
然而也因這廂留,徹底讓整個中原武林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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