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沒什麽家底,且年俸僅有幾十兩、上百兩的員如何能買得起?但偏偏就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出來招搖擺闊,生怕旁人不知自己貪墨。
抓幾個以儆效尤,已讓其他貪污吏草木皆兵,哪裏還敢在此時出來張揚。
今年裴慎提前拿到了圍爐茶會來賓的名單,確保其中沒有與他打過照面的員,也沒有沈稚有可能認識的家小姐,這才放心讓過來。
以遮擋風寒為借口,雲錦替戴了帷帽。
這也是裴慎吩咐的,他向來謹慎,不會在這些細枝末節上疏忽。
霞月樓一樓都是較為尋常的茶,陶瓷材質居多,普通的富商鄉紳也能買得起,不過都已經來這裏了,大多數的客人還是會到二樓見見世面。
沈稚在樓下逛了一圈,沒有看到合眼緣的,便同雲錦一道去了樓上。
二樓的裝修顯然更加富麗雅致,熏香換了淡雅醇正的檀香,擺出的茶比起樓下更加致,也更有巧思。
沈稚一眼便相中了角落竹制茶海上擺放的一只象牙八方一壺,線條利落,澤溫雅,握柄上一圈祥雲紋飾也極為大氣簡潔。
八方壺實則并不多見,更不必說象牙材質的,自從七夕那晚知曉裴慎偏骨雕,便格外留意這類,沒想到果真遇到了讓人眼前一亮的。
店裏的掌櫃見喜歡,特意走過來熱地介紹一番,又道:“這象牙壺店僅此一只,夫人若是喜歡便帶走吧。”
沈稚掃過一眼那茶海,看到邊角還有一枚小小的象牙方塊,心中微微一,“這個賣不賣?”
掌櫃道:“這塊是茶壺的邊角料,不過質地上乘,很是油潤,夫人拿去做印章,做扳指,刻一些小件兒都行。”
夫君已經有了那枚骨戒,刻一枚印章倒是真的可以,現在的字比起從前已經進步許多了,夫君應該不會太嫌棄。
心下主意已定,問道:“八方壺和這塊象牙料總共多銀子?”
那掌櫃張開五指,比了個數:“夫人若是喜歡,五千兩銀子可一并帶走。”
五千兩?!沈稚張了張口,“要這麽多?”
掌櫃笑道:“這茶壺質地溫潤,潔如玉,足可媲上好的羊脂玉,可玉壺常見,牙雕壺不常見,夫人錯過這只,怕是再尋不到第二只了。”
沈稚朝一旁的桓征使了個眼,將人喊到一邊,悄悄問道:“我們有多預算?”
桓征算了算自己帶來的銀票,怎麽說呢,“夫人買下整座霞月樓應該也是足夠的。”
沈稚:“……”
行吧,心裏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