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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陛下絕不會無緣無故發此問,所以李皇后細細打量越梟的面容,很確定不識得此人,但對方的眼神,卻讓心中驀然一陣疼。
對方的眼中,帶著複雜的緒,有恨有悲苦有疑。
不知為何,李皇后竟到了他的難過,忍不住眉目微擰,心底湧起一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很古怪。
古怪到,想開口詢問對方的份,卻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扼住咽,說不出話來,只能仍由難以名狀的緒在心中翻湧,不出須臾,眸中生出幾分淚意。
「看來皇后是不認識。」晉元帝道。
謝玄看出李皇后與越梟間似有緒染,心咯噔一下,趕上前一步隔開李皇后向越梟的目,「母后當然不認識他,他只是一個賤民,有幸窺見天竟敢編出這般離譜的過往,妄想一步登天,何其可笑。」 ;
謝玄擋住了越梟的視線,越梟盯著他的背,發出一聲諷刺的笑,「殿下在擔心什麼。」
「本王不擔心!」謝玄回駁。
彼時,長久靜默的謝歡,終是有些不耐煩了,試圖加快確認的進程,「皇后娘娘,方才這位越梟公子聲稱,他是您與父皇的兒子,卻被你李氏調換流落在外多年,請問是否屬實?」
李皇后聞言,震驚到形一晃,藏於心中多年的竟然被揭開了,隨之而來的還有多年的疼痛,再看向越梟時,眼神便不同了。
驚駭與苦織,還夾雜著慶幸與無措,似是在慶幸對方還活著,無措是他來得太突然。
李皇后這般神,落在眾人眼中,和實證沒有什麼區別。
謝玄寒涼恐慌的心終於是死了,眼看李皇后要手去越梟的臉,謝玄急著去拉李皇后的手,「母后,母后。」;
他連喚兩聲,試圖喚醒李皇后的母。
事到如今,謝玄沒什麼不能接的了,但不管自己是否是父皇的孩子,表面上都必須是啊!
他必須是皇子!皇子不能是越梟!
「母后,您怎麼可能換皇嗣,我才是您的兒子啊,他們都是構陷您的。」謝玄急得差點掉下眼淚來,拉著李皇后的手,提醒,若是承認,母子二人都將萬劫不復。
謝歡道:「看來是真的了。」
謝玄已經很奔潰,聽到謝歡似在拱火一般,怒極朝謝歡吼道:「你閉!」
「放肆!」晉元帝從龍椅上站起來,「謝玄,是朕這些年太放縱你,才讓你養這般子,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若不是當下要你旁聽一二,朕早就下旨將你關進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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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獄?
謝玄無措又絕地看向晉元帝,「父皇要讓我坐牢?」
「難道不是你該的嗎?!」晉元帝氣得悶,連連咳嗽。
唯有謝桑寧吩咐人去準備能潤的蜂水,還有降心火的藥。
謝玄追問,「是因為父皇也信了這個賊子之言,還是因為兒臣斂財之事?」
「玄兒……」李皇后還因為越梟的出現,久久不能平靜的心,在聽到謝玄所說的斂財時,整個人都不復剛進殿時的溫婉從容,「你,你做了什麼啊?!」
李皇后痛心疾首地質問,出手腕,忍不住朝謝玄上打去。
謝玄自知斂財之事已無法迴轉,即便自己不認,可事實和一個個人證都指向了他,事到如今,乾脆是認下了,破罐子破摔地跪下,「母后,兒臣也是一時糊塗啊,這些事都是舅父在世時做下的,兒臣起初也勸過,舅父偏偏不聽,舅父死後,兒臣還沒來得及讓人收手,母后,您救救兒臣吧!」;
李皇后站在殿中,又像隨時都能倒下,若除去皇后的份,如今脆弱得一擊即倒。
晉元帝頭疼地讓人將謝玄強制拖到椅子上坐下,「皇后,朕讓你來,是想確認,他是否是朕的孩子。」
這個「他」,李皇后不確定究竟是指越梟,還是指謝玄。
今日全都聚在一起,李皇后猜測,「陛下,越梟是否與玄兒斂財有關?」
晉元帝不置可否。
李皇后閉了閉眼,知道皇帝這是默認了,低頭,視線再朝跪在殿中的越梟看去。
越梟與謝玄,都想保住。
哪怕背負上拋棄皇嗣的罪名。
李皇后思索不足片刻,便跪下在越梟的邊,「陛下,臣妾有罪。」
晉元帝站在龍椅前,帝王威嚴盡顯,氣得連茶也喝不下去,他目厲沉聲問道:「所以,你與李敬合謀扔了朕的孩子,導致他在外漂泊至今?!」;
李皇后流下悔恨的兩行清淚,點了點頭,「請陛下降罪臣妾吧,這孩子是無辜的。」
晉元帝覺得可笑至極,自己竟被欺騙了這麼多年,「朕後宮清淨,你李氏何須用此等卑劣手段?朕的兒子哪裡不好,要讓你調換?!」
晉元帝再看向越梟時,便與先前的審視不同了,如今帶了虧欠。
不過……
「這麼多年過去了,皇后又怎麼能確認,眼前之人,是您拋棄的親子?」謝歡又開始做壞人了。
李皇后沒有將淚痕拭去,「那孩子,手臂上有一胎記,」一邊說,一邊去掀開越梟的袖子。
越梟猛地回手,不讓,然後自己親自掀開袖子,出水滴狀的胎記。
看見胎記,李皇后忍不住淚水決堤,愧疚與虧欠悔恨席捲了,「孩子,是我對不住你,沒能留下你,讓你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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