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將自己給了他,此生便能得到圓滿,會毫不吝嗇。
如果后半輩子注定要在外顛沛流離,那麼此刻只想多貪一些,以后才有好的過往可追憶不是麼?
帝王低垂著頭與對視,沙啞著聲音問:“可愿接冊封的圣旨,然后宮伴駕?”
云卿抿了抿,眼底劃過一抹暗沉的。
知道,自己如果答應,便能明正大與他在一塊了。
可理智告訴,不能應下這事。
“臣與國公夫人有協議,在裴玄未升任軍統領之前,不對外宣布和離的事。”
這番話如同冷水一般,迅速澆滅了帝王的興致。
他在心中冷笑連連,眼底不躍起一團幽暗的。
為了阻止他下旨冊封,竟然出此下策,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裴玄這輩子都升任不了軍統領,難道你要永遠瞞著?”
云卿從他口中證實裴玄再無前途可言,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仰頭與他對視,含笑道:“那倒不會,臣可不想一輩子都頂著裴家宗婦的份,
等找到合適的時機,我定會向外界宣布和離之事,與慶國公府徹底撇清關系的。”
帝王聽罷,臉這才和緩了些。
“你與徐氏簽的和離書呢?拿給朕瞧瞧。”
云卿眸微閃,眼中蘊出一抹警惕之,“您看那個做甚?一張廢紙罷了,白白污您的眼。”
蕭痕被這戒備十足的模樣給氣笑了。
“這般張做什麼?難道朕還能給你撕了不?
朕等了整整三年,就盼著你和離歸家,那東西對朕來說更重要,
乖,去將它拿出來給朕看看,朕保證不損毀。”
說完,他替取下發髻上那要掉不掉的金簪,順手扔進了妝匣。
沒了簪子固定,三千青如瀑般散開,幾乎鋪滿了整個肩頭。
蕭痕不曾見過這般隨懶散的模樣,一時看癡了,緩緩朝靠近。
云卿急忙手抵住他的肩膀,子往后一仰,人便從妝臺上了下來。
“臣去取和離書,陛下稍等。”
說完,從他臂彎里鉆出去,踩著虛的步子走到博古架前。
用鑰匙打開其中一個屜,從里面取出一個檀木麒麟紋案的錦盒。
折返回帝王面前后,雙手捧著盒子遞到他面前。
蕭痕睨了一眼,緩緩接過錦盒,打開蓋子取出里面一張薄紙。
待看完里面的容,以及雙方的簽字與畫押后,角不自的勾起一抹笑意。
他盼這一天,整整盼了三載。
那年雖然無法阻止出嫁,但他還是制造了一些變故,在新婚之夜將裴玄那新郎誆出了盛京。
當時他不過是想試探一下裴玄的人品,若他建立功勛回到盛京,給應有的尊榮與富貴,他會試著放手。
可結果讓他大失所,那混賬竟在邊關納妾,并生下庶長子。
最最可恨的是,他居然還想抬舉那妾為妻室,與平起平坐。
這種辱,別說堂堂永寧侯府嫡,就是小門小戶的姑娘,也忍不住。
裴家欺至此,他若還一心想著全,便真真是昏庸無能了。
他慶幸自己當年設了那個局將裴玄調出盛京,他現出了原形,出了丑惡的本。
否則他們一旦圓了房,生了子嗣,又該如何承裴玄那劣帶給的折辱?
“這和離書朕替你保管著。”
說完,皇帝陛下將紙張折疊好,一腦塞進了自己的袖子里。
云卿瞪大了雙眼,手就準備去奪。
可到底顧及他的份,爪子到半空又頹然收回。
“您拿我的和離書作甚?”
蕭痕理了理袖,淡聲回答,“朕怕你弄丟!”
“……”
云卿下意識想要反駁兩句,帝王卻不給開口的機會,又道:
“朕空腹而來,卿卿去準備些膳食吧。”
“……”
看著小娘子敢怒不敢言的模樣,皇帝陛下心大好,勾住的腰肢在角印下一吻。
“勞煩夫人親自下廚。”
“……”
…
裴玄是在第二天清晨醒來的。
盯著頭頂的帷幔瞧了片刻后,他緩緩轉眸朝自己疼痛難忍的右臂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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